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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对隐神草的大道真意又多了几分认知,但要说有什么更加深刻的印象,那他恐怕就远远不及顾宁了。
太玄宗。
神霄峰的一间密室里。
发黄的灯光有些暗淡,映照得四周昏昏沉沉,让这间密室有种行刑牢房的阴森之感,顾宁脸上冰寒如霜,心中愤怒不已,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坐在这里,接受四位刑罚堂长老的审问了。
“我没有去过化灵池。”
顾宁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胸中憋闷得快要气死,这句话他已经说过无数次,就差赌咒发毒誓了。
但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坐在对面的一位黑衣长老,信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蓝目珠抛到空中,蓝目珠散发出一阵柔和的蓝色光影,一段影像在这光影之中显现了出来,顾宁的身影赫然就在影像之中。
影像的时长不断,从顾宁踏入灵渺峰的那一刻,一直到他利用顾家的身份令牌进入化灵池,期间顾宁还跟一名巡逻的弟子说了些什么,一副傲然而立的样子,到最后灵渺峰出现震动,化灵池少了一半的灵液,顾宁才鬼鬼祟祟地从化灵池中跑出来,傲然而立变成了做贼心虚的模样。
蓝目鱼,这种灵兽除了肉质嫩滑鲜美,还有一个非常奇特的能力,就是可以将看到的景物寄存在眼珠里,七日内可重新映射出来,而蓝目珠就是修士利用蓝目鱼的眼珠,炼制而成的记录法宝,其内的影像可多次重复放映且不受时间的限制。
不是我!
他娘的,这真不是我。
蓝目珠这段影像,顾宁同样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每次见到那个傲然而立的自己,他就想冲上去一拳打到那个人的脸上,这根本就不是他,他平日里待人温和,根本就不是那一副谁都欠他几百万灵石的模样。
“蓝目珠的留影,你怎么解释?”
黑衣长老的语气冰冷无情,淡漠地问道,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似的。
怎么解释?
我解释个屁啊!
顾宁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来来回回都是在问他怎么解释,他都解释一万遍了,那时候他正在洞府闭关,哪里都没有去,化灵池的事与他毫无关系,他还要怎么解释呢?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深吸了一口气,顾宁无奈地说道:
“蓝目珠影像中的人不是我,肯定是有人伪装成我的样子进入化灵池,不知修炼了什么功法才导致灵液少了一半。
再说大丈夫敢作敢当,是我干的,我承认了又如何?但不是我干的,你们也别想冤枉我。”
本以为这次的审问又会无疾而终,顾宁都做好下一次再进入这间密室的心理准备了,谁知道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半个时辰,四位刑罚堂的长老竟然纷纷点起了头,似乎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那名抛出蓝目珠的黑衣长老,还站起身走到座位前,拍了拍顾宁的肩膀,有些古里古怪地说道:
“顾侄子,你为宗门所做出的贡献,我们长老殿会认认真真记录下来的。”
什么贡献?
顾宁被黑衣长老拍得一脸懵,自从上次在欧阳漠手底下吃了亏,回去之后他不是闭关苦修,就是在参悟火云图,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为宗门做了什么贡献。
“这些人怎么奇奇怪怪的?难道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迷迷糊糊地从密室中出来,顾宁在神霄峰上遇到了不少同门弟子,但这些弟子看他的眼神跟那四名长老相似,都有些意味难明的样子,愕然之中带着好奇,好奇之中又带着惊疑,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一般。
“顾宁师兄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弟子高喊了一声,随即就有几十上百名弟子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喧闹着,把顾宁吓了一跳。
“顾师兄,欧阳少主真的要与你十指紧扣,共赴长生吗?你们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是不是如传言那般与君月下同饮,伴君花下同醉了?”
“难怪欧阳漠的聘礼如此隆重!敢情喜欢的是我们顾少爷,但这……真的很难评,只能祝福你们了。”
“嘿,还以为顾少爷喜欢的是沈卿灵师妹呢?没想到心中早有所属,恭喜顾师兄与欧阳漠少主,就要喜结良缘了。”
……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你们到底在狗叫什么?
顾宁瞪目结舌,怎么每个字他都能听懂,组合起来就完全听不懂了呢?什么狗屁的十指紧扣,顾宁恨不得撕了欧阳漠,谁要与他十指紧扣了?
“闭嘴!”
体内法力轰然爆发,顾宁怒喝一声,身上冒起熊熊的火焰,将四周弟子生生逼得倒退了好几步,火云化作一条咆哮的巨龙,卷起那名说得最欢的弟子,将之拖到身前,顾宁怒不可遏,厉声问道:
“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顾宁满面怒容的样子,那名弟子吞咽了一口唾沫,磕磕绊绊地说道:
“从大半个月,就有传言说……”
那名弟子说得颠三倒四,顾宁听着从一开始的错愕,到震惊,到愤怒,到最后竟然沉默了起来。
一开始的传言倒也正常,无非是碧云宗提亲被拒绝,太玄宗林家老祖身陨,碧云宗与太玄宗势同水火,一副风雨欲来,大有兵戎相见的架势。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出现了一股歪风邪说,说碧云宗少主欧阳漠带着重礼来提亲,提亲的对象不是沈卿灵,而是他顾宁顾大少爷,传得不止沸沸扬扬,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连花前月下的那些细节,统统都曝光了出来,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个诡异的传言,因为太玄宗没有理由拒绝碧云宗的厚礼,因为传言描绘那花前月下的情景太过详细了,让人有一种亲眼所见的感觉,更是因为太玄宗顾家的家主顾钊,在最近的一次拍卖会上,默认了此事。
于是,传言就成了事实!
这就是贡献了。
顾宁苦笑一声,终于明白了那位黑衣长老的弦外之音了,虽然他不理解为何太玄宗要利用这等荒谬的谣言,搅动这一次的浑水,但顾钊的默认,长老的暗示,这就说明此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
这一盆脏水,他是洗不掉的了。
可尽管如此,顾宁心里还是感觉憋屈得要死,怒吼道:“这他娘的是谁传出来的谣言,我一定要宰了他!”
……
碧云宗的听泉斋。
一道瀑布从山顶垂落而下,传来哗啦啦的响声,在这静谧的竹林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云雾在四周弥漫开来,仿若仙境一般飘飘渺渺,美不胜收。
“哐啷、哐啷……”
一声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份静谧,欧阳漠的咆哮从听泉斋中响起,愤怒地道: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这么久了还没有查到传播谣言之人,我要你们何用?查,给我继续去查,查到水落石出为止,我就不信他还能飞上天!”
哐啷的一声,又是一个青花瓷瓶被狠狠地摔落地下,碎片溅射得满屋子都是,欧阳漠的怒火让跪着的几名白衣弟子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时,一名眼神锐利的长眉老者踱步走进了听泉斋,有些皱眉地看着披头散发的欧阳漠,自太玄宗提亲归来,不知是丢了脸面的缘故,还是因为听闻了最近的那些谣言,这位少主变得喜怒无常,扭曲极端,不再是那名不卑不亢、智珠在握的少年了。
“唉!!”
暗中叹息一声,长眉老者说道:
“少主,枯木长老从横山坊市飞剑传书回来,说他费了一番功夫,已经查清捏造事实、散播谣言之人。”
说着,挥手将一名中年男子的画像,递给了欧阳漠。
这名中年男子尖嘴猴腮,双目透着精明,脸上的笑容有些贱兮兮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奸诈小人。
“他是谁?在哪里?”
看到画像上的人,欧阳漠眼中杀机毕露,身上阴煞之气翻涌,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缭绕在手掌上的黑色鬼雾,蔓延至画像之上,片刻就将整张画纸腐蚀掉了。
“圣垣宗黄乐,在横山坊市……”
圣垣宗,五星宗门。
不止如此,枯木上人还在飞剑传信中提及,此人身法非常之诡异,或许还是一名化灵境的妖修。
长眉老者本想将这些信息告知欧阳漠,让其小心为上,不可轻举妄动,谁知欧阳漠只听了前半句,就直接领着那些白衣弟子走出了听泉斋,说道:
“黄乐,我要掐死你!”
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想到那句十指紧扣,共赴长生,想到那些花前月下的细节,欧阳漠就怒火冲天,这该死的黄乐,这该死的黄乐,老子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顾宁那个蠢货。
呸,是老子从来都没有这种癖好!
“啾啾啾……”
欧阳漠的灵兽环一闪,一只红毛怪鸟就盘旋飞了出来,啾啾地叫个不停,竟然是妖艳女子的坐骑,不知怎地就到了欧阳漠的手上。
一挥手,欧阳漠招呼众人,一起骑上了这只红毛怪鸟,呼哧一声就朝着横山坊市飞射而去了。
横山坊市。
这些时日,黄乐可算是出名了!
自从顾家家主默认了顾宁与欧阳漠的亲事,前来横山客栈听他讲述这两人之间恩怨情仇的修士,那可谓是多如过江之鲫,他收灵石都收到手软了。
“其实这段情缘,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注定的了,那时候欧阳漠年纪三四岁,顾宁也是同样的年纪,他们的相遇……”
看着四周这些洗耳恭听的修士,黄乐志得意满,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最大乐趣,心中尽是畅快之意。
“黄乐,你给我滚出来!”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传遍四野,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整个横山坊市的上空震荡了起来,声音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谁在叫爷爷?”
黄乐正说得起劲,这时被扰了兴致,心里顿时就不痛快了,可神识一扫,红毛怪鸟上有数名通玄境之人,为首的披发男子更是通玄境四品,一下子就吓得面无人色。
“疾!”
两张疾行符往身上一拍,黄乐从窗户飞身闪出了客栈,口中一个“疾”字念出,他整个身体就像轻飘飘的羽毛,瞬间就被吹出了百丈开外。
一见不妙,黄乐立刻就开溜了!
可是他这点速度哪里比得上红毛怪鸟,仅仅啾啾了两声,红毛怪鸟就追上了疾速而逃的黄乐,羽翼刮起的风刃更是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
“黄某与诸位道友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为何要找在下的麻烦?”
黄乐见骑在红毛怪鸟身上的几人面生得很,确定没有得罪过他们,冷冷地问道。
“哈哈哈……”
欧阳漠大笑一声,讥讽地道:
“你连我欧阳漠都认不出来,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在怎么不去死呢?”
话音刚落,欧阳漠的血煞鬼爪就带起浓浓的鬼雾,朝着黄乐猛然抓去。
“这……”
这是欧阳漠?
黄乐有些傻眼了,不是说碧云宗少主欧阳漠俊朗非凡,器宇轩昂吗?怎么是这副披头散发的鬼模样?
来不及多想,黄乐翻手取出一个黑呼呼的圆钵,噗的一声朝钵里喷出一口精血,一道法诀打在圆钵上,圆钵发出一声“叮”的脆响,漂浮起来倒扣在黄乐的头顶上方,发出一道金光将黄乐罩住。
“嗤啦嗤啦……”
血煞鬼爪抓在圆钵的金光罩之上,发出一阵烧烤般的嗤啦嗤啦声,不到片刻就土崩瓦解开来,而圆钵则“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似乎也受到了损伤。
“你爷爷先走一步了。”
金光罩内,黄乐面色有些苍白,手中不停地掐着法印,人影忽然一闪就消失不见了,再次出现已然在三里之外,不知道施展了什么秘术。
欧阳漠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就骑着红毛怪鸟追赶了上去。
“冤有头,债有主啊!”
红毛怪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到半刻钟就追了上来,黄乐苦不堪言,只得拼了老命施展逃遁秘术,说道:
“传你谣言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人,最开始还是那彪形壮汉说起的,为何只逮着我一个不放呢?况且顾家家主都默认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黄乐可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添油加醋,让谣言传得越来越真实,顾钊出于对碧云宗的防范,才站出来煽风点火,让整件事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的。
“哼,你也知道那是谣言?!”
欧阳漠怒极反笑,脸上的神色几近癫狂,整个身体都化为了滚滚的黑雾,五六只猩红色的鬼爪从黑雾中呼啸而出,带着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向黄乐飞扑而去,而跟着欧阳漠身后的几个白衣弟子,同样祭出各自的刀剑法器,围攻了上去。
他娘的!
黄乐心中怒骂了一句,一狠心就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古朴的卷轴,这张卷轴光看外表的灵韵波动就知道不简单,卷轴上面绘制了一个六角形的阵法,星芒闪烁。
一打开卷轴,这个六角阵法就发出一阵耀眼夺目的蓝光,刹那间就将黄乐淹没在其中,只听“嗡”的一声轻响,蓝光砰然炸散开来,黄乐的身影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传送卷轴?!”
欧阳漠愤怒地叫了起来,猩红鬼爪猛然一加速,在蓝光消失之际轰然抓下,将黄乐所站立之处轰出了一个深坑。
“噗!!”
景移物换,千里传送卷轴将黄乐随意往一个方向传送了出去,欧阳漠最后的一抓未能建功,但却让阴煞之气侵入了蓝光之中,黄乐从传送中跌落出来,噗的一声就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复元丹、体魄丹、气血丹、浑天丹、灵动丹……
黄乐在身上的穴道啪啪狂点,翻手取出一堆瓶瓶罐罐,也不管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丹药,一股脑全都塞进了口中。
可未等他舒出一口气,一阵妖兽的低吼声就在耳边响起,十几只银背狼已经将他团团包围,似乎对他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猎物大为恼怒的样子。
黄乐脸色一变,破口大骂道:
“该死的银背狼,该死的欧阳漠,该死的彪形壮汉,爷爷这次可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白光一闪,黄乐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轻薄如蝉翼的纱衣,急忙忙地往身上一罩,他的身影忽然就变得若隐若现了起来,仿若透明一般,而那十几只银背狼失去了猎物的踪迹,顿时就呜呜地叫了起来。
黄乐罩着纱衣,三两步就出了狼窝,可自古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谁又能例外呢?不到半刻钟,他就被一只长着翠绿色羽毛的蛞灵鸟给盯上了。
蛞灵鸟。
这种小巧玲珑,看似美丽无害的鸟类,有着一条长达三米的舌头,只要被它的尖喙一啄,那根舌头就能透过血肉伸进骨头里,将全身骨髓吸得干干净净。
“嘶……我命休矣!”
黄乐吓得亡魂皆冒,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被这妖鸟啄上一口,不会立即毙命而是会活生生地痛死,他可不想死得那么凄惨,还是在这种替人背了黑锅的情况之下。
一大把低阶符箓撒了出去,黄乐脸色惨白地念起了咒语,法印在手中如百花绽放,飞快地轮转着,一下子又窜了出去,只是蛞灵鸟的速度也不慢,嗖的一声振翅猛飞,闻着味就追上来了。
在这一追一逃之下,黄乐一连三日都徘徊在生死边缘,数次施展逃遁秘术也无用,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山洞钻了进去,才甩脱那只蛞灵鸟。
“都怪那该死的彪形壮汉!”
山洞内,黄乐神情萎靡,气息微弱,脸色惨白,一副重病缠身、行将就木的样子,但眼中的怒意炽烈如火,要不是听信了那彪形壮汉的胡说八道,他又怎么会被欧阳漠追杀呢?
“最先传谣言的分明是他,为何要让我来背这口黑锅?真是可恨啊!”
黄乐咬牙切齿,取出一颗黑色的丹丸,恨恨地一口就吞了下去,仿佛要将彪形壮汉也吞入腹中似的。
片刻之后,黄乐浑身骨头一阵啪啪作响,脸上的肌肉蠕动了起来,体形猛然拔高变壮,就连身上的气势都呈现出一股威猛刚强之意。
凝水成镜,黄乐看着水中倒影的那个浓眉阔脸,五大三粗的壮汉,阴测测地笑道:
“你要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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