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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
客栈的房间里，林砚把四面阵旗分别插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布置下一个防止神识窥探的隔音法阵，才将那荭灵鼠从灵兽环里取了出来。
灵兽环，是一种寄养契约妖兽的手环法宝，环内刻画了不少妖灵阵纹，可让寄养在灵兽环里面的妖兽吐纳修行或者调养伤势。
荭灵鼠在灵兽环里恢复了不少力气，一看到林砚就龇牙咧嘴，吱吱地乱叫了起来，而且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似的，粗暴地冲撞着铁笼，企图跳出来咬人。
“你再这样撞下去，我的五十块灵石可就要打水漂了。”
林砚摇了摇头，体内法力注入隐神草，随着灵韵流转开来，彪形壮汉旋即就变回了少年的模样，不过此时他身上的气息，却有一种荭灵鼠特有的妖气韵律。
“吱吱……”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铁笼里的荭灵鼠似乎没有那么暴躁了，靠近林砚所在的方向嗅了嗅，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
但仅仅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荭灵鼠又躁动了起来，还从铁笼里伸出爪子刨向林砚，张牙舞爪。
果然是不行！
林砚只是看了一眼荭灵鼠，在外形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下，伪装出来的气息，果然很难骗得过嗅觉灵敏的荭灵鼠。
这也算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些灵果，扔到笼子里面，林砚就这样站在笼子旁边，开始观察起荭灵鼠的一举一动来。
“吱吱吱……”
荭灵鼠双目通红，状若癫狂，在笼子里横冲直撞，不但将林砚扔进去的水果踢得乱飞，还把自己身上的伤口越扯越大，血水混着毛发流得满笼子都是，但依旧狂躁不改，冲着林砚吱吱乱叫。
一炷香过去，荭灵鼠慢慢平静了下来。
两个时辰过去，荭灵鼠双目清明，似乎恢复了不少灵性。
半天过去，荭灵鼠已经翻着肚皮，开始表达亲近之意了。
随着观察得越久，林砚幻化荭灵鼠的神韵就越是相似，到最后，他身上散发出的荭灵鼠气息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就连陷入混乱的荭灵鼠，也在这股同类的气息之下慢慢安定下来，甚至产生了依赖感。
“看来效果还不错！”
林砚一个除尘术将荭灵鼠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又将那些疗伤所用的粉末涂抹在那两道伤口之上，还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生机丹捏碎喂给了荭灵鼠。
看着手中任由自己施为的荭灵鼠，林砚满意地点了点头，伪装妖兽气息这个方法施展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或许能够帮助他在赤霞山脉避开不少危险。
“吱吱……”
不同于先前的乱叫，现在荭灵鼠平静下来，温顺乖巧，就连那吱吱的叫声都悦耳了不少，这个小家伙在恢复灵性后，的确有些聪慧的样子。
此时，它站在林砚的手掌心上，正举着爪子指了指地上的灵果，又在肚皮上比划了两下，似乎在问林砚要吃的。
“你还挑剔上了？！”
林砚哑然失笑，他将地上的灵果摄到荭灵鼠面前，可谁知荭灵鼠摇头晃脑，那黄豆大的鼠眼里充满了抗拒之意，对沾了血腥，还在地上滚过的灵果不屑一顾，竟然嫌弃了起来。
将荭灵鼠放到桌面上，林砚笑着道：
“鹿死于角，獐死于麝。”
“天性喜吃灵果就是你的角，精于寻觅灵草就是你的麝。”
“就不知道你有没有死的觉悟了？”
林砚取出周沉给的玉简，将神识探入其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玉简上记录的御兽法诀以及契约方法就了然于心。
这篇御兽法诀只是阐述了一些简单的御使之法，通过神识传递的方式下达相应的指令，灵兽感应到就能做出与指令相符合的动作，原理跟驱使法宝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至于如何契约灵兽，那就更加简单了。
从指尖掐出一滴精血，林砚口中念念有词，一连打出数道法印，随后将精血往荭灵鼠额头上一点，精血渗入荭灵鼠体内，荭灵鼠刚开始还有些挣扎的样子，但在林砚的一声低喝之下，又逐渐安定了下来。
不多时，林砚的脑海中就凝聚出一个神魂印记，心念一转动，那个神魂印记就隐隐传来一道模模糊糊的意识，似乎在表达着“痛”、“要吃”的意思。
这就算是签订好契约了！
那个神魂印记就是契约的凭证，林砚可以通过神魂印记感应到荭灵鼠的意识，也能捏碎神魂印记，让荭灵鼠的灵识受到重创，甚至当场身死魂灭。
“生机丹每天服用一颗，有助于止血镇痛，生肌养气，加快伤势的恢复。”
“裂风兽的血肉不能贪食。”
“这瓶妖兽精血蕴含的灵力太多，你每天只能喝一滴，否则就会爆体而亡。”
“灵果放在这里，你可随便吃个够！”
“至于那些疗伤的粉末，要是伤口开裂流血了，你就自己到里面打滚一圈。”
签订契约之后，荭灵鼠算是自己的第一个灵兽了，林砚毫不吝啬，将生机丹、灵果、妖兽精血等一应物品全都放在桌面上，叮嘱荭灵鼠几句，就让它吃了个痛快。
“吱吱吱吱……”
荭灵鼠上蹿下跳，吱吱乱叫，在神魂印记中传来一阵阵欢快喜悦的情绪波动，林砚轻笑一声，突然觉得豢养这么一个聪慧机灵的小家伙，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
不过很快，林砚就将荭灵鼠的事抛之脑后了，他从储物戒中取出那根怪异的羽毛，开始细细端详了起来。
“咦，怎么毫无反应？”
那根羽毛与鹰鹫的翎羽差不多，灰褐色的羽片上有点点白色的星斑，羽枝坚硬得像一根根箭矢插在羽轴之上，除了羽根处还有一些比较柔软的副羽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林砚试着去观察幻化，可身上伪装的气息与羽毛的神韵产生共鸣后，也不见羽毛有任何的异变，这就让他有些奇怪了。
明明有所感应，隐神草的幻化真意却对羽毛无效，难道另有玄机？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一些笨方法了。
接着，林砚先是用水浸、用火烧、用刀割，后又注入法力，用神识感应，用精血温养，用命魂吞噬……一切能想到的办法，他都尝试了一遍。
但结果依旧，羽毛毫无动静。
一通忙活下来，除了证明这根羽毛确实不凡，不仅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百折不弯，甚至连噬灵藤树的吞噬真意，都能抵挡得住，林砚什么也没有得到。
“黄岐经我都打开了，还能被你一根小小的羽毛难住？”
冷笑一声，林砚有些执拗起来，哗啦啦地从储物戒中取出所有收纳的物品，什么法宝符箓，什么丹药灵草，什么阵法旗盘，瓶瓶罐罐，各式各样摆满了一地。
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是木老为他准备的，就像那些为即将远行的孩子塞满行囊的父母那般，用得上的比如复元丹，用不上的比如妖兽精血，木老全都有所准备，把他储物戒塞得满满当当的。
林砚将地上的物品分门别类，然后拿着羽毛贴在这些物品上来回扫动，看看会不会有物品与羽毛产生反应。
血纹刀，中品法器，刀身上镌刻了不少血槽，如同雷击之后的纹路，可吞噬血气来增强刀锋的威力，正是欧阳漠掉落的那把血光大刀，林砚用起来颇为顺手就留下来了。
把羽毛放在血纹刀上，没有反应。
冰蚕罗帕，上品法器，利用玄玉冰蚕所吐的寒丝，熔入玄铁精、火鎏金、陨母石等几种珍贵的材料炼制而成，木老精心准备的法宝，攻防一体，不可多得。
羽毛靠近，没有反应。
重水珠，上品防御性法器，重七百四十九斤，神识驱使之下却轻如鸿毛，是沈卿灵利用三清圣水所凝聚而成，抵挡六品通玄境修士的法术攻击都不在话下。
羽毛没有反应。
中阶剑符、风遁符、火云符。
没有反应。
复元丹、生机丹、燃血丹。
没有反应
……
统统没有反应！！
半个时辰后，林砚将所有物品都收了起来，呆呆地望着那根羽毛，语气里有几分不敢置信，喃喃地道：
“所以，我真的是得到了一根羽毛？
一根没用的羽毛？”
“吱吱……”
荭灵鼠欢快地啃着灵果，两侧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还不停地往嘴里塞，一副要把肚皮撑破的架势。
看到林砚有些苦恼的样子，荭灵鼠一咕噜把嘴里的灵果囫囵吞下，随后吱吱地叫了几声，似乎在安慰林砚似的。
“哈哈哈……”
“这五十块灵石倒是挺值得的！”
林砚爽朗地笑了起来，视线忽然停留在桌面上的那瓶妖兽精血之上，又看了看手中的羽毛，一下子福至心灵，抬手就用羽毛蘸起了一些妖兽精血。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羽毛就吸光了瓶里的妖兽精血，还从林砚手中挣脱开来，自行漂浮到空中，书写起一行行的文字。
这些文字，形如飞羽，状若利爪，悬于虚空之中组合成一篇不知名的功法，字里行间散发出一股蛮荒妖兽的强大气息，犹如雌伏着一头远古神兽，令人心生畏惧。
“这是……妖族的文字？”
看着这狰狞的字体，林砚有些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