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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横疤男没过几分钟，寝室大门再次被人敲响。
“顾北？你还好吧？”李莽小心翼翼的推门张望，一副看戏的模样。
“呀，是李鼠啊！只是暖气片的阀门出了点小问题，都是误会。”
顾北满不在意的将墙边的拖把递给李莽。
“是你的小鼠！一会就要大抽血了，北哥可别忘了兄弟的幸福！”
李莽接过拖把，哼哧哼哧的打扫起卫生。
『穿越以来，我的身体没出现过什么异状，也没感受到什么特殊的能力。』
『单是抽血入档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
顾北思索，他现在每走一步都要极其认真。
在自己没有彻底了解诡学家之前，他只能留在监管局隐藏自己。
不止为了典当监管局内的诡物，更为自己的小命。
『理由是，独自获取诡物，然后再把他们支走，或是让他们进入待机状态。』
顾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清理完寝室的污水后，室内仍留有刺鼻的气味。
二人开窗通风后离开寝室。
中心广场上，近百名实习干员排队站在一张张小桌后，等待医疗部门抽血入档。
每名实习干员在抽血前，都需将集训心得，交给一旁身着黑色作战服的清算部门人员。
审核无误后，领取各自对应的岗位细则。
医疗部门的动作很快，人流几乎没有停顿，不多时便轮到顾北。
“心得给他，胳膊给我。”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医疗师理了下白大褂的衣摆，麻木的瞥了眼顾北。
『不是早八都这么麻木，真要早上迎新不得吃了我们？』
顾北腹诽，连忙照做。
面戴黑色面具的清算人员，僵硬的接过心得，十分专注的阅读起来。
『这死人脸，但愿只是走个过场。』
顾北将胳膊搭在桌子上，心中不免忐忑起来。
清算部门的人一向不通人情世故。
别说他是笔试第一，就算是各部小主管在这里，都要在他们的监督下，遵照规则进行。
趁对方阅读之际，医疗师从桌上的手提低温仓中，取出一只透如白玉的水蛭。
水蛭接触小臂后，一股清凉酥麻感逐渐蔓延，丝丝鲜血顺着口器涌入腹中。
『这水蛭应该是用诡异培养出来的诡物。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顾北腹诽，对此倒也并不意外，集训时他就见过一些诡学产物。
见水蛭的颜色由白至粉，医疗师方才回身点头示意。
“我认识薛忠，他提过你。”清算人员毫无波澜道，仿若在诉说一个可有可无的事实。
“最近薛教官的痛风好些了吗？”
尝试攀谈的顾北，无意间望向对方唯一露出的双眼。
四目相对，恍惚间，顾北仿若正直视一面镜子。
镜中映射的是前世病床上的自己。
莫名的画面让他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时，清算人员正朝自己走来，手中捏着一张岗位细则。
“欢迎加入监管局。”
普通且毫无营养的话，却是他能表现出的最大善意。
近百名的实习干员中，只有寥寥几人，能有幸多听这一句话。
『看来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的，八成是被清算部门的企业文化渲染了吧？』
顾北腹诽，作为笔试第一的自己，倒也确实配得上特殊待遇。
毕竟，历届笔试前三的人，都会成为管理层级的一员。
这类岗位，几乎都是肥肉美差，牵连近千人的利益。
只要任职期间不出意外，守好一亩三分地，干到退休不成问题。
『不过年轻人，还是要多走些弯路。』
顾北接过岗位细则，垂眼扫视一番后，抬头叫住正欲离开的清算人员。
“我想换个岗位，物资管理员的职位不适合我。”
诚恳的声音让医疗师的手臂一颤，险些将白玉水蛭丢在地上。
清算人员僵硬的转过身来，满眼诧异的望向顾北，脑袋仿若卡壳般，停顿许久说道：
“你说什么？！”
周围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排在身后的李莽十分隐晦的怼了怼顾北的腰，小声道：
“别发疯啊，以你的实力确实配得上更好的职位，但那些名额都在大人物手里。知足常乐！”
以为顾北想贪图更大权力的李莽，不由为其捏了把汗。
挑战大人物的利益？别傻了兄弟。
“我觉得，档案管理员的职位更适合我，那里应该少些虚假，多些真实。”
顾北满脸认真的回应道。
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半醒不醒的医疗师也忽然精神起来，望向顾北的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我没听错吧？主动去当档案管理员？！这小子赶着投胎啊？”
“那的死亡率超过九成，虽是管理层级，却会被外派，随行执夜人的行动，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据说档案管理员的待遇是全监管局最好的，他惦记的该不会是高薪吧？”
“……”
无脑的猜测让人群忽然静了下来，没人想回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
笔试第一贪图高薪？
别闹了，人家最低待遇也是我等遥不可及的。
“顾北，你没把这两个搞反吧？明显物资管理员的职位更好一些。”
循声望去，谢苗苗正站在叶芸身后，满脸惊诧的望着自己。
就连一旁冷若冰山的叶芸，也是同样的表情。
『她俩什么时候混到一起的？好计策！』
顾北不免为其点赞，李莽的梦想怕是要彻底破灭了。
正欲回应谢苗苗的疑问，一道浑厚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年纪轻轻却不好高骛远，知道从基层做起，很不错。”
一个大肚便便的光头男人缓步走来。
『好亮的头！』
顾北腹诽，早在排队抽血时，他就留意到这人，想来应是大抽血的负责人。
“我等年轻一辈，经验不足，理应脚踏实地。”
充满朝气的话，让光头男不由赞赏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钦佩。
这种放在前世烂大街的鬼话，现如今效果甚佳。
历年实习干员之中，得到岗位的人，只有上诉不公的。
还从没有人主动请缨，身赴险境，更别提是一个笔试第一的好苗子。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监管局的未来！”
“明天去档案管理部门报道，如此心性甚是难得，特允你兼职焚化工，磨练心智。”
光头男拍了拍顾北的肩膀，轻声继续道：
“我很期待，未来有一天，能在局会议上看到你。”
望着扬长而去的光头男，顾北心中不由响起一道旋律。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留下满是惊诧的人群，顾北心满意足的离开广场。
轮到李莽时，他仍旧有些呆滞，望着顾北的背影若有所思。
草草接过行动部门的岗位细则后，站在队列外犹豫起来。
究竟是去找顾北，还是等叶芸抽完血主动搭讪？
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