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碰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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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吃过早饭后,来到衙门后院,王五熟练地从大通铺下掏出一个褐棕色布袋子。

布袋子上堆满了灰尘,王五一个大呼气,吹得干干净净,张三一个劲儿猛扇风。

“王五你也太埋汰了,一年也穿不了几次的玩意儿,你还不好好弄。”

张三王五都换了一身颜色更鲜亮的官服,一看就特别有过节那味。

“头儿,咱今年人手够了,你不来也没事的,但过节嘛,还是穿得好看点,没准就能有媳妇了。俺和翠花就是去年风火节认识的,俺一见面就给她送了凤凰花……”

“停停停!你都说了八百遍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头儿要干什么还轮得到你说话?你还不赶紧去巡逻检查,快的话没准还能换班,去见翠花。”

“哎!对对对!我得赶紧走了!李大人回见!头儿回见!”

王五一边说着,一边挥手,小跑离开后院。

李临清看着张三略带羡慕又有些失落的眼神问道:“张三,你呢?你不想早一点换班,然后好过节吗?”

“大人,我也想啊,但是下面负责巡逻和检查的人就这么多,虽然新招了人,但还是不够用。过节嘛,人又多,要是起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没事的,我替你去吧。”

“你……大人……我”

张三显然被震惊住了,他李临清一个京城大官还要来做这种小事,要是被王郡守知道了,不会觉得他张三没好好招待人,扣他银子吧?

一想到银子有可能少,张三就牙酸,脸上隐隐有便秘之感。许一诺一抬眼就知道张三这守财奴,肯定是担心自己的银子了,好笑道。

“你就当人家大官要来过过咱基层小民的滋味好了,大人物图新鲜嘛。”

“头儿,你……”

张三有些紧张,生怕头儿的发言冒犯了李大人。

“张三你不用担心,李大人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二十多年前,扎着两个小揪揪,穿着肚兜的许一诺也是这对着那个女人说,李临清不敢拿他怎么样。

那个女人,许一诺的姑姑,殷乐。

显然,李临清也想到了这件事,眼中一顿,并不开口。

许一诺脸上原本轻快的神色顿时消失,催促道。

“你和李大人身形差不多,别废话,赶紧把衣服换了。我去看看王五那边怎么样了。”

话还没说完,许一诺就抬脚离开后院了。

“李大人您别生气,头儿年纪还小,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李临清点点头,脸上并无半点怒意,张三这才放心继续说道。

“李大人,这衣服干净着呢,也衣料也好,您不要嫌弃。我可不是王五那种埋汰人。”

张三说着,从旁边床边的木匣子里拿出干干净净的褐棕色的布袋,一打开还有皂味和淡淡的樟脑丸的气味。

“麻烦你了。”

“哪里的事,您不嫌弃就好。对了,我带您走一遍吧,人生地不熟的。”

“没事,你去忙吧。南阳城,我认识。”

“对哦,您当年里应外合,灭了避月,肯定是对南阳的地形了如指掌,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李临清没有说话,张三也只当其低调,不愿回应褒奖,一转身看到李临清精瘦的脊背上大大小小的刀疤。

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吃苦,李大人真的不容易啊。但李临清左边侧腰位置细细密密的疤痕,看着像是被什么虫子啃过一样。

张三想起了说书人常说的李临清卧底南诏数年,一举颠覆避月邪教的故事,其中有一回就是李少侠崖底大战百万蛊虫。

看来传言还是真的,张三心中对李临清敬意又多了三十分。

“对了,城南城北的渠道,派人收拾了吗?”

“大人你怎么知道……?哦!对!半月前派人收拾过了。”

“今日过节前,你再去看看吧。别堵塞了,雨季要来了,影响泄洪就不好了。”

“是。”

张三立刻就离开了后院,直奔渠道,不仅如此,他还检查和清理了所有泄洪疏导口。

张三前脚赶走,李临清换好衣服,拿着张三的配刀,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仔细巡逻。

“哎!月河!那是你父亲李大人吧?”黄翊卿拍了拍正在吃糍粑的李月河,在听到和自己父亲相关时,只是小心瞥了一眼,并不说话。

“咱要不去打声招呼吧?”黄翊卿试探性地问道。

黄翊卿话音刚落,才发现荆竹已经挤过人群来到李临清面前了。毕竟是荆竹的直属上级。

见状,黄翊卿只好立刻拖着李月河去见李临清。任凭黄翊卿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李月河也不为所动。黄翊卿无奈只好放弃,赶忙来到李临清跟前。

“李大人好!”

“翊卿?你父亲还好吗?”

“嗯,是我,还是老样子,不过现在情况好点了,有时候也能认得人了,就是还说些不敬的疯话。”

“嗯。”

“对了,月河也来了。咦?人呢?刚刚还在啊。”

隔着密密麻麻人群,卖乐器的小摊后,李月河腮帮子里塞着满满的糍粑,眼眶微红,蹲着身子,不敢起来,仿佛对面的不是父亲而是妖魔。

“没关系,我不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月河从小就有些怕我。今天过节,你们舟车劳顿一趟也不容易,稍微放松一下,也可以的。”

荆竹拧着眉,张口正要拒绝,李临清回过头看向荆竹说道:“案子不用担心,已经有进展了。过完节以后再弄,也不迟。荆竹实在不放心,就去算算命吧。”

“是。”

荆竹,黄翊卿告别李临清后,又挤过人群,去找李月河。路上,黄翊卿忍不住问道。

“算命!?你们查案的还信这等怪力乱神之事?”

“除了家里人去僧庙道观时,为平安求来的护身符或者自己顺道挂的姻缘牌,应该没有了。不过大人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荆竹一脸认真和信任,黄翊卿只好闭上了嘴,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李月河。

“好孩子,慢点喝,别呛到。”一只黝黑干瘦的手正轻拍着李月河的后背。

那是一个山羊白胡的老头,正叽叽咕咕地和李月河说着什么。李月河抱着一个小臂长的葫芦。

荆竹一个警惕,生怕李月河被骗,大步上前,就要把李月河拖过来,被黄翊卿扯住了衣袖。

“荆竹,别激动,老人家应该没有恶意,先问清楚吧。”

“荆竹姐,翊卿兄?你们怎么来了?”李月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脸上红扑扑的。

荆竹一个箭步,剑横老头脖子上,满脸怒色的质问道。

“你给他喝了什么!?”

“荆竹姐,别生气,我没事,刚刚差点被糍粑噎死了,这老人家给我喝了一口酒,是我自己酒量差,不怪人家。”

“抱歉。”

荆竹收了剑,冷声和老人家道歉。

“对了,你这摊位上最好乐器是什么?我买了。”

荆竹面上还是那么冷酷,耳尖却悄悄红了,黄翊卿忍不住打趣道。

“荆竹,你好像不善乐理呀。这乐器买回去,怕是用不到啊。”

“嗯,我送人。”

“哪家的俊才英杰啊?还值得我们荆竹不远万里送过去?”

“不远。不用包了。”

荆竹付好钱,抓起那个奇怪的乐器,一把塞进李月河怀里。

“别废话,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