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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打断了她的话,“要钱是不是?老子给了你这么多,够你花两辈子的,别想着再跟老子要了。”
女人还想说什么,杀手一脚踢到女人腿上,把她踢倒在地,女人躺在地上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杀手,收了眼泪,露出倔强的神情,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看什么看?滚蛋!”
“好,我走。”她回屋拿了一个小小的包裹,那是她自己的东西,杀手就站在门口,没理会她。
女人没有回头,杀手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直到转弯不见。
“什么玩意儿?”杀手嘀咕着进了门。
他进了里屋,女人之前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他拿起来握在手中,手心感觉到杯子的外壁冰凉,他坐了下去。
一道寒光在他的背后出现,毒蛇一般刺向他的后颈处,杀手右手持杯,猛地劈向后方。
剑与水杯相碰却发出一声闷响,偷袭的黑影一击没有得手后悄悄地退了回去。
隔壁房间里走出一个人,他边拍着手边道:“我早就跟他们说你是优秀的杀手,所以我跟他们几个打了个赌,赌你能提前发现我们。”
“哦?”
“我赢了。”
“人的习惯是不会变的。”
来人居然立即认可了,“的确如此。”
“是谈堂主,还是珑堂主?”
“重要吗?”
“对我重要。”
“是家里的决定,谈敬也保不住你。”
“懂了。”
“飞空艇上的事情家里已经知道,都认为你的信心已经被摧毁,不再适合做杀手了。”
“你觉得呢?”
“你的判断很准确,你的手还是很稳,拿着的杯子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那就是对我没有影响,为什么还要杀我?”
“可是你心软了,心软就会有弱点,的确不适合当杀手了。”
“我曾经有个非常奇怪的想法。”
“说来听听。”来人在杀手的对面坐下了。
“官员可以休沐,庄稼人可以不下地,手艺人可以不开门,我是想,偶尔啊,是不是杀手也可以休息休息?我做杀手七十年了,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去杀人的路上。”
对面的人笑了,“我也想过这个,杀了人以后去酒楼寻花,一夜风流之后大醉一场这种可不能算,我想找个没什么人的山里呆上半个月,像那些狗屁隐士一样,安安稳稳地钓鱼,钓上来就烤了吃。杀手居然想着钓鱼,你说好笑不好笑?”
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笑得肚子疼。
等到笑声平静下来,来人淡淡道:“兄弟,该上路了。”
杀手没有答话,他的瞳孔向外扩散开来,头一下子栽倒在桌上。
来人把嘴凑到杀手的耳边,悄悄道:“嫂子和腹中的孩子我会安顿好的,兄弟你安心去吧。”
杀手眼中最后的一点神采也消失了,嘴角有一点点的笑意。
片刻之后,小院燃起大火,待差役赶来,火借风势,只能看着这里烧了个精光。
火灭之后进去查看,好在并没有人的骸骨,询问邻居,知道住在此院的女主人早上与人争执后离开,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凡无忧来到木器店门口,店里没人,门口放着一堆没劈完的柴火,凡无忧拎起斧头,一根一根细细地劈成小块,再把小块木柴放得整整齐齐。
锦衣洗完衣服抱出来晒,看见凡无忧,微笑道:“无忧回来了,中午吃排骨和杂合羹,都是婶拿手的。”
凡无忧突然觉得鼻子一酸,马上做了个流口水的样子,大声应道:“好啊,何婶,我饿死了,要多吃几碗饭。”
“我多做些,现在二虎就跟小狼崽子一样,每顿都要吃好几碗,柳叶带着他去买点东西,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何叔也不在家?”
“嗯,城外有个活计,要到晚才能回来。”
“婶,您忙着,我先干活。”
凡无忧走到店里,拣着何柱没有做完的木工活计往下做,店里没什么变化,工具大多放在原来的地方,这些事他本就做得熟练至极,不一会工夫把店里弄得井井有条。
正忙活着,一个黑影向他直冲过来,他猝不及防,被人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伴随着一声大叫:“无忧哥哥,你可回来了。”
这除了二虎还能有谁?凡无忧转身过来,先冲着站在不远处同样一脸喜色的柳叶眨了眨眼。柳叶显然看出来凡无忧穿着临走时为他做的衣裳,簇新簇新的,显然是不经常穿,今天回来专门穿着这件,正是珍而视之的表现,少女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凡无忧把二虎拉到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几个月多不见,长高了不少,也更敦实了,恰在此时锦衣喊吃饭,凡无忧将二虎一把抱起扛在肩上进了屋。
三人围坐一桌,二虎忙不迭地问凡无忧这段时间都跑哪里去了,听说他变成了儒家修士,二虎羡慕不已,向锦衣嚷着也要跟无忧哥哥一起去修炼,锦衣笑而不语。
凡无忧详细跟大家介绍了远居山的风光,认下了一个可好可好的姐姐叫做顾兮,她的侍女耿耿有个天界神仙嵇荇之别看长得跟普通的教书先生差不多,曾经力挽狂澜让远居山屹立不倒,听得柳叶和二虎心驰神往。
当知道嵇荇之就是凡无忧的传道之人,二虎大呼小叫十分羡慕,饭桌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何柱直到天擦黑才回来,回来时凡无忧正在把包裹里的东西往外拿,在外他只要碰到有趣新奇的小玩意就会买,想着回去的时候带给二虎,二虎一件件翻看,不停地发出惊呼声。
凡无忧看见何柱回来急忙站起来打招呼,何柱笑着聊了两句便进了里屋,锦衣正在给他将酒菜端上桌。
何柱美美地抿了一口酒,惊奇地咦了一声,锦衣笑道:“这是无忧带来静冶潭的茱萸酒,一共六坛,真是投其所好。”
席上美酒佳肴,身边美人如玉,何柱很是开怀,边吃边笑道:“无忧懂礼数,这个不难,难的是通世情,我不用问就知道,他带给你我和二虎的东西肯定都是心头所好。”
“哦?”锦衣挑了挑绣眉。
“柳叶嘛,看见那臭小子就开心得不得了,送啥都一样。”
“嗯,他特意穿了柳叶给他做的衣裳,这孩子……”锦衣把凡无忧白天所言这段时间的情况跟何柱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