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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家镇,公孙琳望着天空高悬的月牙。
“好像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安静地看月亮了啊!”公孙琳呢喃道。
西门英是今天下午离开的。
作为西门烈的妻子,公孙琳看西门英,就像是看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不是准备这个就是准备那个。
他至今未娶。在二十多年前,与他相好的那女子离世后,西门英便再未沾染“情”字,而他们连子嗣都没留下。
西门英的父亲乃是西门智。在西门烈与西门骁撑起西门家族门面之前,便是西门智与西门慧主掌西门家大局。
对于别的家族而言,一家之中最能挑起大梁的,是族长。
但西门家,连续几代,都是依仗族长之外的人掌控局面,比如西门骁、西门烈兄弟,西门智、西门慧兄弟。
族长的作用是负责把整个家族维持在不灭即可,看起来很不在乎整个家族的根基。
但其实,外人都看错了!
西门家属于丘市老牌世家。四十多年前,因为内争外夺,西门家早已不复往日辉煌。
二十多年前,日暮西山的西门家,举全族之力参与那场争夺,其结果是好的,却也将整个家族的尽数搭进去。
值此之际,智、慧二老当即辞去主掌家族大任,烈、骁正式登上舞台。
而两老将全族希望寄托于烈、骁以及当今族长三名后辈身上,甘于退居身后充当家族智囊。
西门烈后来主掌西丘城,第一件事便是便把全族一半以上人口迁移到西丘。
他这样做自有考量:一方面,表示举族守西丘之决心;另一方面,将整个家族从丘城那片牢笼脱离出来。
这招一出,旁人都认为,西门家是要另起炉灶。
究其原因,在于看好两兄弟而不看好当家族长。
至于西门家的族长西门长,其人用一个词形容,便是“平庸”,刚开始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在当年,西门长临危受命,二老敢于任命,便也是看重他身上这一品质。
但如今,任谁都不会将平庸这个词语形容他,因为便是他,将整个西门家在丘城内的势力打造成如今的状况。
他外联公孙家,共同拱卫西丘防守,与凌家结交、施家冰释前嫌;内行大治,令治内百姓无饥寒交迫之威胁,修高速通道、整治内里环境。
短短十几年,便将境内变换成另一番模样。
所以,乍一看,西门家与凌家、方家一样,都是处在被踢出龙脉的边缘,属于第三梯队。
但真实情况是,西门家已经成长到所有家族的都刮目相看的位置了,所缺的,就是明年的轮换。
西门长,能听言劝,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遇事先求人,逢人便躬身。
在以天资排队的世界里,他连天才中垫底的人都比不上;但是,他却能够用行动,一步一步征服西门家幸存的英才,以及那一帮留下来打理家族的武夫。
年轻时,在他担任族长后,新市长上任没几年,城内家族遭遇存亡危机。
他对当时欲鱼死网破的众人说过一句话:
“向人下跪的事情由我来做,你们负责让我站起来!”
在那之后,西门家上上下下,就像换了人一般,所有人尽心尽力振兴家族。
……
“报告军长,西门家族来人了!”公孙琳的思绪被这声报告打断了。
她对身后的那人道:“走吧,随我去接见家族的人。”
二人行至兵营大门前方。整个兵营自成一城,离赖家镇有十几里地。
兵营里面有各种士兵训练场所、食宿、仓储等等,非军方人士未经允许不得擅入,违令者最高处以极刑。
见到来人,公孙琳显得非常高兴,一见面便道:“允儿!”拉着西门允的手便上下打量,绕着西门允打量一周。
西门允却是摸了摸脑袋,后退一步,躬身拱手拜道:“西门允拜见军长!”
只一句,公孙琳便如同受到委屈似的,也向后退了一步,瞥着眼睛看向西门允。
西门允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
“公孙信拜见军长!”身后忽然又站出一人,拱手对公孙琳拜道。
公孙琳听到这个名字,又高兴起来,转过身去,看到了在身后的公孙信。
公孙信见到公孙琳走过来,小声叫道:“大姑!”
“哎!这话好听!”公孙琳喜笑颜开,拉着公孙信便要朝里面走,走到西门允旁边,还不忘瞥他一眼,“哼”了一声。
西门允尴尬地摸摸脑袋,旁边有人在他身边小声说了一句话,他才反应过来,当即大声叫道:“婶婶,等等我!”
说罢,便大步跑进去,跑进去前还不忘向跟在公孙琳身后的那人行一礼,那人笑着示意可以进去。
此人,唤作凌乙,乃是公孙琳的助手,担任军中参谋一职。
凌乙对手下道:“去把二人的身份信息记录一下,从那位身上可以得到;其余人不用放进来,安置到偏房即可。”
手下走向方才提醒西门允那人身边,道明来意。一番操作后,西门允手下众人便在夜色中跟随引路士兵去往偏房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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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术贝项俞二人赶到观音桥时,术贝心中大感震惊。
此地已遍地血迹,敌人已经只剩二十余人站着,近二十人就这样倒在血泊中,但是看其挣扎的手脚,好像都未死,只是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
战场中央,一彪形大汉正与一麻衣银枪正激烈对决,旁边不时有人出暗箭偷袭银枪战将,但皆被一一躲过。
几个回合后,二人在一瞬间便拉开距离。后方一人趁机一手持盾一手出刀,攻击那银枪战将,却被那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喉咙,瞬间倒地不起。
“真难缠,你到底是谁?”那彪形大汉怒喝道,“为何要与我等为敌?”
“后生,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叫时泰,昆仑军时泰。”
时泰依旧古井无波,言语之间无悲无喜,不尊不卑,语气与一开始并无二致。
后方,术贝见到那面孔,眼角竟有些湿润。
月光下,那枪依旧挺立,月华如薄纱轻柔地抚摸着枪身,顺着枪身流入战甲之中,而后流入大地。
项俞没看清那人,只是问道:“营长,我们该怎么做?”
“走吧,我们进镇里。”术贝大手一挥,便要直接穿插战场。
二人刚骑马踏入战场,便被四人包围。显然,那四人觉得,拖住这两人,他们四个足够了。
二人没有说话,下马化甲一气呵成,术贝对着身旁的项俞说道:“冲过去就是,不要做多余的事。”
项俞点头,只一瞬间,在二人正前方那名士兵被项俞一脚踢飞出去,一直飞到桥上,滚了几圈,两人顷刻间便跑向大桥。
在离大桥还有六丈时,桥的前面忽然出现一人,又或者,那人一直在那里:
那人衣着俊美,长衣飘飘,手持青色长剑,剑身符光闪烁;指间飞出朵朵绿色光芒,绕着青色长剑,浑身上下气质出尘,如不染红尘之谪仙人……
“真麻烦!”术贝抱怨道。
只见术贝长扇执于胸前,右手两拇指、无名指抓住扇子,食指、中指指向左手;左手向后伸出,暗中捏印,对项俞大声喝道:
“你先过去,去‘渔家客栈’等我!”
项俞与术贝拉开距离,故意慢半拍。
当术贝与那人扇、剑接触时,四周空间如同冻结,空气寂静无声,四周亦无动静!
“轰轰轰轰轰——”
顷刻间,空间炸裂,空气竟如利剑射向四面八方,并将已经跑到桥面上的项俞吹停下。
二人离爆炸中心最近,各自向后退了几步。但那剑客借此机会瞬间移动到桥上,他盯上了此时正在跑步的项俞!
术贝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尚未落地便要去桥上救项俞。
但是,就在这关键时刻,术贝身后射来一箭,直射向术贝心脏而去,术贝反应不及,竟吃了这一箭!
旁边,时泰见到术贝中箭,身上白色光芒一震,四周敌人皆倒飞出去!
只见他瞬间移动到术贝身旁,蹲下查看伤势,却见术贝大口大口吐出鲜血!
当即,时泰点了他几个穴,把血止住;同时,他手捏一印,上空天光流淌而至,淡淡月华流经他的身体,而后便流向术贝伤势之处。
桥上,当风吹来之际,项俞转身面向众人,用手挡住风的吹袭。当身前突然出现一人时,项俞大惊,却已防御不及,只得伸出双手抵挡。
“咚”的一声,剑击到项俞手臂上,将战甲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双手都被划出深深的一道口子!
“啊!”
项俞吃痛,瞬间后退,却只在一瞬间,战甲流动后将划破的口子愈合,紧紧裹住伤口,而后项俞握刀面对那剑客。
只是,忽然间,她看到那名麻衣银枪的男子大发神威,而后朝术贝跑过去,蹲在地上。
项俞与术贝之间,恰好被中间的剑客挡住视线,因此她并未见到术贝中箭。只是下意识地,她感觉不妙。
与时泰对阵的彪形大汉并未趁人之危,反倒是手下们将二人团团围住,便欲要下手攻击,只是那大汉并未阻止。
“李文玉!”
时泰一声巨喝,周围瞬间泛起一道涟漪,周围攻过来的敌人尽数躺下。
那剑客眉头一皱,身后亮起符光,挡住这道涟漪。
他缓缓转过身去,将长剑反握在背后。
项俞见到被包围的二人,便持刀跑过去,剑客并未阻止。
“术贝死了,对你们没好处!”时泰大喝,周围的人只觉震耳欲聋,但声音却是传到桥上去了。
桥下流水轰隆轰隆地响着,桥上徒留李文玉一人。
围着术贝、时泰二人的手下刚整理好阵型,见到自家长官并没有做出指示,也停止了攻击。
其中正对项俞那人,被一把掀开,而后,项俞跪倒在地上,望着口里满是血的术贝,她哭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但是,她仍然有理智,没有碰正在被时泰救治的术贝。
“唉!”
彪形大汉一声叹息,无可奈何。
今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也没完成:将术贝击成重伤,这任务是完成了;但人肯定拿不到,这就没完成。
“还在围他们干嘛,赶紧救人!”那彪形大汉一声大喝,十几个六神无主的士兵瞬间恍然大悟,并连忙行动。
“这个还活着,让开了心脏,只是失血过多!”
“这个还活着,扎在喉咙上没死,但是失血过多!”
“这个也是失血过多!”
……
士兵们懵了,全是失血过多,合着这人根本没下杀手,只是废了他们的战斗力。
“报告营长,我们人手不够,无法动弹的兄弟太多了!”一名士兵向彪形大汉道。
“赶紧联络我们的人啊!军医呢?”
“军医也被干掉了,现在也躺在那里。”士兵一本正经地说道。
头疼,比战斗更头疼的是战斗后的战场,这便是大汉心中所想。
在这时,场中那人抱起术贝,长枪战甲化车,将术贝侧躺放到车上;项俞将自身长刀战甲化马,拉动车。
三人一起驾车骑马走到桥上,从剑客李文玉身边经过。
剑客风姿卓世,并未有所异动,与三人方向相反,飘飘然走向己方阵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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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城市中心兵营,此刻,时晟正在晚间教员的安排下做训练。
晚间的训练并不强制,但总有人来,也总有人不来。
在时晟的带动下,陈家七人组,有一人也来参加,这人便是陈牛,属于大家的叔叔辈。
但陈牛并没和时晟在一起,他在体能班级,现在已经体壮如牛了,真是人如其名。
除了陈牛,陈家还有一人来培训,这人是陈某人的妹妹,陈雪。多说一句,陈雪是被陈某人逼着来的。
陈雪此刻就在时晟旁边,教员正在两人中箭,负责教两人一种十分简单的符力运转方式,但陈雪很排斥,一直不配合。
倒是时晟,无论陈雪瞪他多少眼,他都没注意到,真没注意到,所以陈雪此刻非常生气。
陈雪不生气还好,一生气,便遭殃了:
陈雪与时晟,都是在运转秘力,虽然简单,但是两人显然离掌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陈雪生气,怒火攻心,其火气由心生,顺着身体秘力的运转直冲天灵盖,于是,陈雪头上着火了!
“啊啊啊啊啊啊!”
陈雪的哇哇大叫把一旁的时晟吓醒了,慌忙便要结束了自身修炼。
哪知时晟本身也只是初学,这一急之下,脚上、手臂处瞬间就出现一个接一个的气旋疙瘩,此起彼伏,简直吓人,脸部都变形了!
在时晟旁边的还有一人,此人便是号称要把时晟治好的吴明堂。因为他觉得,因为自己的伤害,使得时晟变得时而不正常,最近总发生!
在听到陈雪尖叫声后,吴明堂停下体力训练,却见到身旁的时晟身上一个一个的气旋疙瘩出现,连脸部都变了样。
吴明堂觉得,这肯定和自己有关,在时晟旁边跑来跑去,不知所措,忽然,想到教员,道:“对,喊教员,喊教员,一、二、三、起!”
呼——
吴明堂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对着远方大喊道:“教员!救命啊!”
周围的人闻言,下意识朝吴明堂看过来,但只看一眼,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在吴明堂身后,一个人黑着脸,拍了吴明堂脑袋一下,然后径直朝着时晟、陈雪二人跑去。
吴明堂被人拍了一下后脑勺、下意识往后看,教员刚好从他的前面经过,于是吴明堂没有看到教员。
转过身来,却看到教员正在时晟身上拍来拍去的,几下就把时晟的不正常治好。
而后教员在陈雪身后手指间符光亮起,顺着陈雪的经脉位置在体表流淌;
几个循环后,陈雪心火褪去,只是陈雪一头披肩长发却被烧成弯曲的灰色,显然没了大半,头上也轻度烧伤。
约一刻钟后,时晟被教员叫到旁边,询问情况,教员也是听之前教基础的那位教员说过时晟几句,总结起来就一个字:
能惹事!
“陈雪已经被送到军医处疗伤了,说说吧,什么情况?”教员询问时晟。
时晟如是说。
教员却好像明白什么了,又道:“你今天别训练了,先去宿舍好好休息,不然明天没法集训。”
望着时晟远去的背影,教员叹了一口气,道:“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