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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格感到不对劲。
就算消息来源不明，至少也算是一条值得去查证的线索，除非法师协会已经获得了更准确的情报。
“迪尔丹大师，关于追查凶手的事，现在有什么新消息？”
“调查小组还没有报告有价值的情报，你所听到的这种缺乏依据的消息不能对外随便宣扬，否则会让调查陷入更糟糕的困境，明白了吗？”
他点点头，不甘心地再次询问：“您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个刺客绝非泛泛之辈。”
“现场没有留下可靠的线索，调查非常困难。当然，一旦有新的进展，我会马上派人通知你。”蓝衣法师保证道，露出他那一贯缺乏生气的微笑。“现在你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业上，不该为这些事过分操心。”
走出法师塔，斯坦格默默地停留在外部传送法阵跟前。
他抬头凝视眼前这座高耸挺拔的建筑，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在心头徘徊。
他清楚地记得，迪尔丹大师和其他一些法师曾明确表示：法师协会绝不会对成员遭受谋杀的罪行置之不理。
况且，遭到谋杀的人是享有崇高声望的凯莫大师，协会中名声显赫的高阶法师。
但蓝衣法师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怀疑，协会在这件事上没有真正尽力，甚至可能还隐瞒了某些真相。
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望感，仿佛曾今的某种信念正在逐渐崩塌。
雄伟的法师塔巍峨挺立，迎着落日的余晖，向地面投下一道巨大的阴影。
斯坦格转身向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他不愿相信罗恩就是杀死导师的罪魁祸首，决定亲自去弄明白。
与此同时，蓝衣法师仍旧坐在他的书桌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从不流露情感的灰色瞳孔里，此刻已经怒火充盈。
身材瘦小的中年人快步走进房间。
“迪尔丹大师，听说您找我，所以我立刻就赶来了。”他恭敬地说道。
蓝衣法师用指尖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中年人疑惑地摇摇头。
“因为你的愚蠢！”蓝衣法师声音不大，语气却冰冷刺骨，“就在今天，你和莫里斯的谈话遭到了窃听。”
中年人打了个寒颤，慌忙解释道：“这不可能，我们在图书馆——”
他忽然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蓝衣法师冷笑道：“幸好这些话只传到我的耳朵里，如果被我们的敌人听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这猪脑子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中年人的鼻尖冒出冷汗，浑身颤抖：“对……对不起，迪尔丹大人，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你最好不要再犯！”蓝衣法师面色狰狞，细长的手指在嘴唇前一划而过。“否则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永远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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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格走进庭院的时候，洛华德正带着厚厚的皮手套，端着盘子从实验室里蹦跳着跑出来。
“法师协会有什么消息？”他问道。
斯坦格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更镇定一些。
“我打算回去凯莫庄园，和罗恩当面问清楚。”他说，“而且我已经决定不再回来了。”
他认为眼前的大男孩一定会挽留他，毕竟他们已经是这么要好的朋友了。
“好吧。”洛华德耸耸肩，“毕竟这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
斯坦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感到有些失望：“你不打算挽留我吗？”
“我为什么要你留下？这里又没什么好留恋的。”洛华德不屑一顾地说。“我和你一起走，反正我也不想在这儿继续呆了！”
斯坦格感动极了，想上前给他一个拥抱，被他伸手阻止了。
“小心，别碰翻了。”他护住手里的木托盘，“这可是花费了我半个月的心血。”
斯坦格这才注意到，托盘中有两团黏糊糊的黑球。
“这是什么？”
“晋升药剂。”
虽然对炼金学不够精通，但斯坦格还是能看得出，这两个黑球似乎和他所知的晋升药剂毫无关联。
洛华德看出了他的疑虑，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将晋升药剂的配方做了一点小调整，简化了炼制的步骤，后果就是从液态变为固体，不过这样就更容易服用了，不是吗？”
修改高等炼金药剂配方极其危险，细微的失误都可能让药剂变成致命的毒药。
斯坦格用手掌在托盘上方扇动着嗅了嗅，刺鼻的气味让他差点干呕起来。
“别在意这些小细节。”洛华德呵呵笑起来，“我认为你可以亲自试一试。”
斯坦格狐疑地看着他：“你能保证它不会毒死人？”
“当然不会。”洛华德说，“我怎么可能加害我和我最好的朋友？”
说着，他抓起其中一颗，在斯坦格惊恐的目光中直接吞了下去。
“你疯了！只要出一丁点差错，你就死定了！”斯坦格大喊道，朝他的肩膀抓去，“赶紧吐出来！”
炼金学徒后退一步，令斯坦格的双手抓了个空。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掏出插在腰间的法杖，念了个简短的法咒。
一大团阴影在法杖所指的方向生成。
“瞧，遮蔽术！以前我一直无法很好地施放它。”洛华德高兴地叫起来，“起效了！晋升药剂……药丸，开拓了我的精神力。”
遮蔽术是低阶法术中比较困难的一个，要求法师有足够的精神力去改变施法位置的物理特性。
炼金学徒又连续施展了几次遮蔽术，直到他感觉精疲力尽。
斯坦格看着散布在庭院中的黑色阴影，担忧地望向好友：“你感觉怎么样？”
“没关系，只是有点累而已。”洛华德的脸色略微苍白，这是精神力使用过度的表现。
他眼睛中透着兴奋之情：“现在轮到你了！”
看着洛华德举到面前的托盘，斯坦格不确定地望了他一眼，但还是伸出两根手指，小心地拾起这坨恶心的黑色粘稠物。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吃下去的时候，一个久违的低沉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啊，斯坦格小子！看看你得到了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