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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剑影猛然闪过,带起血珠纷乱四溅。
田布,败!台下白发老人中气四足的大喝出声,台上,田布松开捂住伤口的右手,吃力的向着面前的对手做了个揖,“多谢李兄指教。”
“承让了”。
李师兄名叫李辉,是补天宗外门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已达筑基中期。此刻,站在宗门大比的比武台上,哪怕已然赢得了进入内门的机会,李辉依然没有显露出过分的喜悦,只是淡淡地略微弯腰,也向着田布回了一礼。
“不亏是李师兄啊,实力强大还谦和有礼,想必以如此心境加上内门充足的资源,修行定然能一日千里。”
周遭的弟子议论纷纷,丝毫没有注意默默走下台的田布。这很正常,毕竟,谁会在意输家呢,更何况这次比武别说势均力敌,就算说是一边倒也不为过。弱上一个小境界的田布完全被李辉的剑法压制,不出意料的在苦苦坚持数十回合后被李辉抓住破绽,一剑刺中,失了胜机。
走进洞府,沿着石阶向上,再盘膝坐在洞府中央的石台上,闭目运气,用真气滋养受伤的左臂。在补天宗,修为排名前三的外门弟子都可以得到洞府作为鼓励,洞府除了最基础的居住之外,还具有聚集灵气、稳固心神的作用。忽地吐出一口浊气,田布缓缓睁开眼,苍白的脸上带着散不去的疲惫。
突然,四周的石壁颤抖起来,洞府的大门缓缓开启。一股略带血腥的气息传了进来。
“什么人?!”田布站起身,猛地喝道。同时心思急转:大半夜前来,不会是邪魔恶鬼闯进来了吧?虽然近百年来已从未有妖鬼踏入补天宗,自己还身处洞府之中,想来应该没有什么邪物敢冒风险闯进来。
但出于谨慎,田布依然拿起了早先放在身旁的剑,死死的盯住洞府入口。
在田布的虎视眈眈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道走了进来,看到老道面孔的一瞬,田布松了一口气,提起剑迈步朝入口走去,走到距离其几步步远的位置后,将剑挂在腰上,站定弯腰,拱手朝着老人行礼。
“见过宗主大人。”老道道号青玉子,姓名已然无人知晓,只知道其在三百年前在青云山创立了补天宗,乃是补天宗宗主。
老道捋了捋胡子,也不做甚动作,只斜眼看着田布行礼。
刹那间,行礼的少年骤然暴起拔剑冲向前去,双眼布满戾气,剑锋直指老道首级。
“连宗主也不认识了?”老道只不过双指并拢,就将田布长剑牢牢锁住,同时一脸平淡的问道。
田布脸上的怒气顿时消失不见,好似什么也没发生。本想收回长剑,抽了抽剑柄。
没抽动。
干脆也不抽了,只笑嘻嘻地说道:“先前感觉到宗主大人的气息带有一丝血腥,弟子以为是邪魔所化,故出手试探。现在想来应是宗主大人不辞辛劳,除妖归来。宗主大人心系天下苍生,实乃修士楷模。”
听到田布所说的气息带有一丝血腥,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只会贫嘴,我倒要问问你,为何输给了李辉?以你的资质,不至于这么久才筑基前期。”
田布身子一颤,嬉皮笑脸的神情也收了起来,连忙道:”近年年景不好,常下山帮乡亲做些农活,故怠慢了修行。”
“胡闹!区区凡人值得你这么上心?我等修行之人只需到达结丹即可辟谷,就算没有这些凡人也一样可以存活。先前我就多次警告过你放下这些修行路上的阻碍,可你还是死性不改,忘不掉尘世扰扰,如此下去如何求得长生?枉你还是我从山下寻来的好苗子,既不愿听,便去魏国随便寻个县做执事去吧。”宗主冷冷说道,拂袖转身,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只留下田布,沉默的看着从洞府大门射进的月光,直到月光快要褪去,才捡起地上的剑。剑身发出的寒光映在田布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翌日。
“师兄好。”“田师兄好。”“田师兄早上好。”田布从洞府出来,朝着宗门议事处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同门纷纷朝他行礼,只是大多不复从前的恭敬了,只有少部分以前受过其指点的人依然未变。
“不知田师兄这是要去何处?”田布转头看去,原是先前将其击败的李辉。李辉此时正站在一座石狮子旁,见田布往这边看来,便迈开步子,大步向前走来,直到面前三步才停下。
“修仙界实力为尊,师兄一词不敢当,在下只是想下山看看亲人,正打算去宗门议事处请假。”田布停下脚步,淡淡回道。“先来后到,尊老爱幼自古有之,师兄何必妄自菲薄,师兄思念心切,本不该多耽误,奈何在下实在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请师兄帮衬?”李辉向田布作了一揖,却也不抬头,只是问道。
“快快起身,何必如此,李兄只管说就是了。”田布连忙向前,扶起李辉。“倒也不是大事,只是想请李兄为家母带去些灵果,家母年龄大了身体不好,吃些灵果虽不能延年益寿,至少也能减轻些劳苦病痛。”李辉却是不起,只低头答道。
“既是一片孝心,我自是没有拒绝之理。恰好我看完亲人后也要出门远行,顺水推舟之事而已。只是不知李兄家住何处?”田布扶不起李辉,只好在站在一旁说道。
“多谢李兄了,辉家住魏国临渭县,准确住址一言两语说不清楚,幸自我检测出有修行天赋后,历任临安县县令一直宽待我家,师兄只需问问当地县令便可得知了”
李辉说完后终于愿意起身,感激地看向田布,再次行了一礼。
“如不嫌弃,辉愿替田兄前去申请,只需田兄给我一枚信物即可。”田布倒也不推辞“那就麻烦李兄了。”转身向下山方向走去。
站在石阶上,田布抬起手放在额前,眯起眼,从指缝间打量起赤日,远处的太阳在云雾缭绕下显得有些淡,不过光芒依旧刺眼。许久,田布才闭上眼睛,一边低下头颅一边左右甩了甩,感受不到刺痛后才慢慢睁开眼,看着蜿蜒向下的台阶,不禁有些恍惚。
“魏国吗...”田布喃喃道,孤儿出身的他哪来的亲人,自小吃百家饭长大,直到十一岁时被掌门看中,从山下接来才开始修行。先前所说不过是搪塞李辉罢了,总不好直说自己被掌门赶出宗门总舵了吧。
“罢了,事已至此也改变不了什么,先去山下市集买些必需品再说吧,也正好看看哥几个过的如何了。”
田布自言自语着,迈开脚步,向着山下前进。
“阿布!上回天旱多谢你帮忙嘞,要是没你施法取水,庄稼就干死咯,来,我们农户人家没啥子好东西,这几块精粮饼子和两头白菜你拿着。”
“阿布,你在山上算什么水平啊?我听人说,就是城里执事老爷也不是个个都能取水的。”“我?我才练气中期,哪比得上城里的老爷啊。只是专攻这类术法才能做到罢了。谁叫没天赋呢,只能学点手艺混混日子。”
“阿布也别这么贬低自己了,咱青云山这么多年,除了你也就出了俩能修行的呢,再修的差,这手引水的本领也不是咱们凡人能做到的。”
走在集市的路上,不停有人拽住田布,问东问西,给些自家的农产,大多是儿时的玩伴,家境也不富裕。而筑基之人虽未辟谷,仅靠吸纳灵气也能三天不吃不喝。尽管田布百般推脱,奈何盛情难却,终归还是把行囊塞了个满满当当。在说说笑笑中,人群朝着酒馆涌去。
砰地一声,田布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拍。“我也想通嘞,这道是修不成了,正打算去城里宗门分舵寻个清闲活计,十年八载过去,指不定我也能讨个执事位置坐坐呢。”
“啊呀呀,那可是成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到时候要是咱们老乡去了城里,还得要阿布你提携提携哩。”
摇了摇头,田布举起酒碗,一口气将碗中微黄的酒水灌入口中。
“唉,哪有什么大不大人物的,只不过是当惯了老爷,就把自己不当人看了。要我说,那些劳什子执事又比县令啥的强在哪了,学了点皮毛本领就高高在上起来。”
听到田布的话,桌上的众人顿时神色紧张了起来,左顾右盼,确认没有引起注意,一个汉子才压低音量,小声说道:
“阿布,你和那些执事都是能修练的,知道你人好,看不起他们那些腌臜事,可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不是?这里是山下,没人在乎这些,到了人家的地头可千万别说这种话了。”
眼看着酒桌上氛围陡然一变,田布也自知说错了话,这山下的山民不是全然避世的,依然时不时需要去附近城中买些东西。自己是不怕人家找麻烦,但这帮山民兄弟可惹不起。
“怪我怪我,喝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我自罚三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