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南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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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微亮,一座奢华的府邸内一片寂然,平静的如同月光中的湖面,不起波澜。

正厅里,灯火闪耀,一个身穿黑红锦袍的修长身影背对大门而立,大概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耳根动了动。

“人真的死了?”

说话的声音清冷,疏离,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威严,只闻其声便能想到一个久居高位的掌权者,除此之外声音竟然还带着一丝妩媚,分明是一个女子!

宴紫苏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没有,卑职去的时候一切正常,还向卑职要了一份此案的卷宗。”

“嗯?”

女子转过身来,柳眉动了动:“你给了?”

宴紫苏有些迟疑,斟酌道:“卑职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放弃,便给了他一份。”

女子听完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给了就给了吧,时局如此,是本宫有愧于他。”

宴紫苏想了想,有些疑惑的开口说道:“殿下,究竟是什么人敢冤枉逐鹿台的人。”

女子没有回答,放下茶盏淡淡说道:“茶凉了……”

宴紫苏连忙上前说道:“卑职这就去换一杯新的。”

说罢,端起茶盏急匆匆的离开……

时间悄然流逝,天色已经大亮,而在昏暗的房间内,许临渊对此一无所知,只见他顶着重枷,眯着眼,在房中来来回回的踱步……

也幸亏这个案子足够大,大到任何人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卷宗足够详细,能够让他通过卷宗就了解事情的经过。

只不过,越是了解事情的经过,他越发现这好像真的是个无解之局,整个事件清楚明白,似乎从皇陵塌陷的那一刻起,逐鹿台和他本人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此刻他大脑飞速运转,努力的思考着破局之法。

“整个事件看似是一个死局,然而我并不需要还原事情的全部真相,我只需要证明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即可!”

想到这里,许临渊顿时定下了脚步,拿起手中的卷宗,手指在卷宗上快速点了几下!

卷宗上最可疑的地方无非二点!

首先是陪葬珍宝砖石不翼而飞,珍宝遗失尚在情理之中,可那些建筑材料是怎么回事?

其次是许临渊觉得最可疑的地方,朝廷的人赶到皇陵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地宫被淹的准备,可是里面却没有多少积水!

“当夜雨势极大,雨水与地面积水涌入皇陵,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再大的地宫地面积水厚度也不可能比外面少,那些水究竟去了哪里?”

此刻的许临渊仿佛找到了事情的关键,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浑身战栗,汗毛倒竖!

“雨水的渗透导致皇陵土质变松,完全不合常理的积水,不翼而飞的财宝与建造皇陵的青砖……”

许临渊将这些串在一起,思索着他们之间的联系。

良久,只见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放下了手里的卷宗,喃喃自语道:“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去皇陵才能证实了。”

许临渊快步走到牢房的门口,深吸一口气,继而大喊一声。

“来人呐,快来人呐,我要见宴指挥使!”

房门传出的声音在寂静的驿站中格外清晰,没过多久许临渊耳边响起了不耐烦的声音。

“吵吵什么,你们逐鹿台现在自身难保,谁还有功夫管你,你还不如留点儿力气好上路……”

许临渊隔着房间对外面负责将他送往边疆的人喝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宴指挥使,耽误了时辰,你一个小小的卒子担待得起吗!”

外面的官差闻言似乎有些犹豫,迟疑道:“口气倒不小,等着啊……”

说罢,脚步声渐行渐远……

公主府,亮了一夜的灯火刚刚熄灭,女子端坐堂下,桌案上的茶盏冒着热气,白皙的手掌轻抚额头,脸上看不出悲喜。

“殿下,您已经一夜没休息了,您去歇着吧,这里有卑职盯着。”

女子抬手挥了挥:“你下去吧,本宫这里不用你管了。”

宴紫苏正要开口劝说,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目光一凝看向身后看了看,说道:“卑职去看看……”

没过多久,宴紫苏将城外驿站的事情告诉了女子。

女子听完来了兴致,将额前的手放了下来,墨色眼眸似乎闪过一丝亮色。

“走!去长乐驿!”

“是!”

许临渊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就在许临渊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被打开,宴紫苏走了进来。

“跟我来!”

说罢,宴紫苏便带着许临渊走出房间,没多久便来到废弃的大堂。

许临渊默不作声的跟在宴紫苏的身后,不知道要去哪里,正要开口询问之际,抬眼便看到了屋里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单手负后立于堂下,身形玲珑有致,腰间的玉佩将纤腰衬的格外纤细,长发束成一条马尾,眉目如黛,明艳的脸颊上透着些许英气。

许临渊好歹也是逐鹿台的官员,自然见过这个女子,她便是南晋先帝独女,长公主姜南韫,同时也是逐鹿台的实际控制者,甚至可以说如今的鹿台衙门完全是她的私人卫所。

许临渊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姜南韫开口说道:“听说你单凭一纸卷宗便发现了皇陵案的真相,本宫愿闻其详。”

许临渊拱了拱手,深吸一口气迫,冷静的说道:“事情由工部而起,敢问殿下,衙门在搜查工部尚书家中时可曾发现大量珍宝?”

姜南韫柳眉微蹙:“这倒没有,不过有哪个贪官会把赃物藏在自己家中?”

许临渊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再次开口:“殿下应该知道,建造皇陵用了多少砖石木料,征发了多少劳力朝廷都有记录,内廷核对无误后才能拨款。”

顿了顿,许临渊再次说道:“按照惯例,皇陵建好后,宫里会派专人验收,并不是只有我们和工部的人。”

踏踏踏……

说到这里,许临渊再没开口,房间里安静异常,只能听到姜南韫来回踱步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姜南韫打破平静:“你说的这些,本宫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单凭这些并不能证翻案,而且涉案官员也不只是只有我们和工部。”

姜南韫从小聪慧异常,加上执掌鹿台多年,对于各类案件的敏感超乎常人,对于她而言,她自始至终都明白这件事是有人刻意嫁祸逐鹿台。

如今的南晋,外有北国窥伺,朝中幼主登还不满一年,可以说是主少国疑,内忧外患。

局势的复杂程度远超许临渊的想象,可以说塌的不单单是一座皇陵,更有皇族的威严,姜南韫虽然是嫡长公主,可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对于姜南韫的回答许临渊并不意外,微微点了点头:“出事之后殿下可曾去过皇陵?”

还没等到姜南韫说话,许临渊身侧便传来宴紫苏的呵斥声!

“放肆!自从前日出事以来,殿下便第一时间赶往皇陵,你能想到的殿下早就想到了,你以为就凭你看了几遍卷宗就破案?”

姜南韫抬手制止了宴紫苏,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对着许临渊娇呵道:“有话就直说,你以为你还有很多时间吗?”

许临渊指了指桌子上的卷宗:“卷宗据记载,事发当时雨势极大,不到一刻钟积水便可以没过脚踝,皇陵塌陷之后众人的第一反应是下去疏通地宫里的积水,可为何等官差下去之后发现里面并没有多少积水?”

“不过是积水不多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宴紫苏有些不解。

许临渊没有理会这位有着青衣狐之称的宴大人,转而对姜南韫沉声说道:“殿下有没有想过,当时地宫上面雨势犹如倒灌,加上淤泥杂草不断涌入,就算地宫再大积水也该比外面深才是!”

听到这里姜南韫“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面露恍然之色:“你的意思是皇陵下面有能够存放雨水的地方?”

“换句话说就是,地宫下面是空的!”

姜南韫闻言十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美眸……

许临渊斟酌了片刻,想起了前世的一句名言,沉声道:“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一个无论有多么不可思议,那都是事情的真相!”

纪念堂原本平白皙如玉的面容微微泛红,有些激动的对着许临渊说道:“如何证明?”

许临渊笑了笑:“很简单,下去一看便知。”

该说的许临渊已经说完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无计可施,只是静静地看着姜南韫秋水般的双眸。

与此同时,姜南韫也在审视着他,戴着重枷的许临渊很是狼狈,穿着破旧的囚服,头发凌乱,可即便如此都难掩他身上的从容。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哪里来的自信!”姜南韫暗暗想道。

也许是被他的自信折服,又或者是出于对下属的愧疚,总之,姜南韫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带你去皇陵看看,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你便是我逐鹿台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