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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日后,京城的天色比往日暗淡了两分,城墙内的百姓正如往常般为生计奔波。秋日的微风吹过,带着湖畔的柳树在湖面上刮起阵阵涟漪。
“你们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一位紫衣姑娘站在宅子前,她仰着头对上马背上两人的目光。见到只有两人,目光不禁往他们身后移,疑惑道:“少主呢?”
子宽和长恕两个讪讪一笑,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默不作声。言却,也就是那位紫衣少女,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情,气的回到宅子内,将门关上。
长恕看着言却要发火的表情,急忙将快要关上的门挡住,对着言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少主她有事,没和我们一道。”言却哪里是这么好忽悠的,抬脚踹了长恕一脚,转身要走。
“其实,少主换男装去了,去了……”子宽见状赶忙开口,但话说一半,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
言却看到他这副窝囊样,走上前打了他一拳:“去哪里?”
子宽吃痛地“咝”了声,“青楼”,这两个字说的飞快,仿佛会烫嘴似的。言却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怪异:“哪一家?”
“好像是惜春楼”子宽若有所思,“言却姑娘,少主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还是不要蛮撞为好。”
言却不满的看向身边那个大块头,下一秒便消失在街道上。
惜春楼里,沉香的味道熏得姜慎独有些头晕,耳边时不时传来姑娘的娇笑声,乐器声充斥着整个楼内。老鸨见到姜慎独来了,立马迎上去。
“不知这位俊俏郎君是从哪来的?”老鸨掩扇一笑,靠得太近姜慎独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胭粉味。她装做风流公子的样貌,爽朗一笑:“不知惜春楼内最厉害的琴师是哪位?”
那老鸨见他这模样,叹了一声气,惋惜道:“可怜木桃那姑娘啊,被客人叫去了,见不到公子这般的翩翩。”
姜慎独她将头发束起,穿着一件蓝色的袍子,那袍子上绣着青竹,显得她颇有闲情,她的手中拿着一柄玉扇,脸上挂着不羁的浅笑,像极了流连风流的血气方刚少年人。
她挑眉一笑,将玉扇打开,下面赫然是一幅风水画,故作惋惜道:“在下久闻木桃姑娘美名,特地从南方赶来,便想一窥花容,哪怕舍弃万贯家财。”
她看向老鸨,眼底流露出伤感:“可惜呀,今日是我在京城的最后一日,恐怕听不到木桃的琴音了。”又用扇子掩下眼底的伤意,仿佛错失了宝物般。
老鸨听到她说的话,手中的帕子都攥紧些,询问道:“公子这话可当真?”姜慎独心中一笑:上钩了。她面上故作惋惜:“那是自然。”手上将一锭金子放入她手中。
老鸨看到这金子眼都直了,便一咬牙,想着即使得罪那人,也要赚下这钱,便说:“奴家也是许久未见到这么诚心的公子,既如此,奴家便去请木桃小姐过来。”说罢,便让小厮领着姜慎独到厢房内。
片刻后,一道窈窕身影便出现在厢房内,木桃看到姜慎独手中的玉扇,便半跪在她面前,试探地问道:“您是那位大人吗?”见姜慎独露出一抹浅笑,她仍试探道:“敢问大人,月亮几时明?”
姜慎独将玉扇放在檀木桌上,对上木桃探究的视线,道:“我来时便明。”她话一落地,木桃心里那紧绷的弦终于落下。
玉扇是贵人的信物,“月亮几时明”更是他亲自交代的暗号,木桃是贵人手底下的线人。
“看来他这几年网撒的够大啊。”姜慎独边说边把玩着挂在身上的玉佩,“把东西拿出来吧。”她把目光移在木桃身上,靠着木椅上,等待她的动作。
木桃看着她的脸有些怔怔的,这才反应过来,将藏在香囊中的密信拿了出来,提醒道:“大人,您把我叫来了,那边的人恐怕面子上过不去,或许待会会来找您麻烦。”
姜慎独微微颔首,随及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开始奏曲了。这下琴声这才充斥着整个房间,片刻后,房顶突然传来瓦砖碰撞出的声音,而房内的琴声也便之停止。
“大人,要解决掉吗?”木桃盯着紧闭的纸窗,“等等。”姜慎独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而突然间,下一秒纸窗破了。木桃反应迅速将藏在绿绮琴中的长剑抽了出来,直指那从窗外来的人。
来人用双指握住长剑一端,对着木桃身后的姜慎独笑道:“公子,可否借我此剑一用。”那人嘴角噙着笑,身上的白衣被血染红,像落在雪地里的红梅。
姜慎独盯着他,道:“这剑不是我的”那人将视线移向身前指剑对他的木桃,对姜慎独说:“你说了的,她应该会照做吧。”
她轻笑一声:“我与阁下无亲无故,为何借你。”姜慎独递给木桃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弹琴。
而后,琴声阵阵,姜慎独仍坐在木椅上,但身旁的人依旧站在窗旁,在琴声下,他对姜慎独说:“公子,你们之前的话我都听到了。”
姜慎独淡淡的“哦”了声,不再理会。那人见她那模样,气的咬紧了后槽牙,不死心道:“公子,这楼内的姑娘怎么会舞剑呢?是不是谁的眼线啊!若是在惜春楼里安眼线的话,那确实是……”
他话没说完,就被姜慎独打断:“你怎么这么吵。”说完还瞥他一眼,长一张好好的脸,却吵个没完。
“你把剑给我,我就不说了。”那人笑道,姜慎独看他一眼,在木桃的示意下,将剑给了他。在他要接过去时,姜慎独的手往后缩了一下,:“拿了剑,就要给木桃姑娘买一把上好的琴。”
那人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拿起剑,从破窗处离开了。
在他走后不久,厢房外又传来一阵吵闹声,不一会,厢房的门倒了。一群人乌泱泱地进到厢房内,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锦袍有些臃肿的少年,神情张扬又含着几分怒意。悠扬的琴声也被吵闹声盖过,木桃缓缓上前安慰他,姜慎独心中叹气,更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