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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疼...怎么每次探索秘境我都是以昏迷结尾？”
吴明世揉搓着自己的额头坐了起来，上身才坐直，一股水流就泼到他脸上。
“**！谁？”
“嗡～～～～”
运功蒸干脸上的水，睁开眼正好看见身边飘在空中不断窃笑的鲨大。鲨大看他醒了，转头从山上跳了下去、落到海里。
“鲨大？小兰？小兰！”
身边的景色让他觉得不对劲，自己不是在原海里昏迷的吗？为什么现在回到川海域了？孙兰呢？
“大哥。”
与他的惊慌不同，平静而悠长的回答从海面下传来。吴明世先是看到了飘柔如海草、蓝黑相间的长发，随后看到发育远比从前成熟的孙兰从海中升起。
她的身上一尘不染，朴实的棕色布衣干燥平整，若隐若现的磷光在体表流动，恍然若神女。
“你是...孙兰？”
“不对吧？你现在11...成术境了？”
“大哥，我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您。”孙兰踩着逐渐升高的水柱走到吴明世旁边，她挽过身后飘逸的长发、用线系上，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夜晚，平沙领。
“给。”吴明世把一串勉强烤熟了的鱼递给孙兰，然后自己拿着剩下几串半生不熟的充饥。本着不浪费的目的，其它快二十串烤焦了的鱼肉全拿去喂了鲨大。
“谢谢大哥。”
“别客气。所以你现在到底还算不算人类？”
“我不知道。”
在原海的最后几分钟，孙兰掌握了原海之赐内的大部分技能，其中就包括原海归潮，回来的路也是她打开的。
她受到原海退化的影响，却又在原海之赐的保护下没有被系统解除身上的负面状态，但奇迹的巧合恰恰在此时出现。
川海域的人类、或者说孙兰的祖先是由某种海洋生物直接进化而来的，她退化后正好保持了半人半术兽的形态。
术兽的修炼天赋、她本身的体质加上原海这一特殊场地，三者的有机结合致使她成了某方面的天才。
为了向吴明世证明自己的半兽退化是真的，她还特地控制自己的身体长出鳞片、脚蹼和鳃，这足足震惊地吴明世十分钟没说出话。
他那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孙浩看见了不得和他拼命？
但孙兰本人却对现状很满意，先不说她在原海一步登天到了聚气境大圆满，离开后只是半天修炼就突破到了成术境，身体的兽化又是可控的不影响生活，那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那你会不会这辈子都被锁在川海域了？”
“不会，”孙兰抬起手掌给他看，一枚蓝色的宝石出现在掌心，“我可以随时连接到原海。”
“只要在使用术时连接原海，就能额外强出一倍多。”
“还挺厉害，但你确定才成为术士一天就要和别人斗法吗？战斗经验会不会不足？”
“不会。”孙兰清澈的眸子变成竖瞳，“有些本能流淌在我的血液里。”
平沙领主城。
一年前吴明世引发的闹剧已经没了下文，李叩无功无过，也没有再受到温伍晟赏识。
也是因为这一年，温伍晟忙于二环的部署没有去打理自己在一环的势力，李叩所以能继续坐住平沙领主的位子。
李叩本人也能想明白这一点，索性趁着自己还在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与自己初来时的做派截然相反，他的做法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毕竟折腾的是凡人。
作为孙兰自己选择的成长的第一步，她要为刘叔报仇。
“鲨大鲨二，你们两个跟在旁边，除非她有危险否则不得出手！”
“嗡～！”
“嗡——！”
波纹鲨与其它鱼类的差异体现在它们对水的依赖性上，大部分术兽可以通过自己的技能补充水分从而离开海洋一段时间，但波纹鲨可以长时间不以任何方式摄入水分而不受干燥影响。
算上吴明世自己，再有了鲨大和鲨二的三重保护，孙兰的目的可以说是九拿十稳了，李叩就是翻了天也不会超过20级。
就一环的修炼资源，李叩一年下来原地踏步的可能更大。
不出他所料，还是7级的李叩此时悠哉悠哉地点着今日掠来的财富，尽是些细软碎银。但李叩不甚在意，没给那些凡人扒皮抽骨卖给血肉术士那是他仁慈。
“**，投靠王子又怎样？一朝悲欢就能收我的权、砍我的头，王朝岂能长久？”
嘴上抱怨着，手底也没停。李叩每清点好一批财物便包装收好，看他收拾的行囊，像是要出远门。
吴明世操纵洞察透过几层门窗扫视他的信笺，从中找到了一封盛日域的来信。
“***，感情是想跑到别的域啊？”
听说王朝每一次更迭前后相隔三十年到四十年，反抗军在上一次更迭时还未壮大，而此次反抗军也参与到了王朝内的权力争斗。
换作是任何其他聚气境的领主，听说有成术境中级高手镇守的领地内所有术士被反抗军活捉审判，都不会再认为自己纳了投名状后就可以高枕无忧。
应对的方法有不少，而李叩选择了逃离王朝。
“不用再收拾了，你该死了。”
在吴明世耳中略带海洋的生机与包容的言语，在李叩耳中却如深渊一般冰冷刺骨。
“谁！我乃姜泛公麾下领主！尔敢放肆！”
并没有选择掩饰自己的存在，孙兰从正门走了进来。她一手解开束缚长发的发带，泛着荧光的蓝色竖瞳锁定着强装镇定的李叩。
月光下，孙兰眼角的鳞片反射出的光不断消磨着李叩不多的理智。
“何方宵小！原来是只畜牲！学人样终不是人的东西！”
“***我撕烂他的嘴！”趴在屋顶上的吴明世“腾”地站起来，一脚在屋顶踢出一个大洞，就要把李叩抓去喂鱼。
“大哥！我来。”
透过破损的屋顶，李叩终于看见了一个他认识的人。
“吴道友？”
“谁**跟你是道友！等死吧！”
“在下哪里得罪吴道友了？李某想死个明白。”
刚刚的动静惊动了巡城的术士，一个个才走上修炼之路的术士向这正天楼围过来。吴明世突然觉得无趣，李叩这种喽啰对他来说当个充电宝都够呛，就是集齐了人手又能怎样？
“搞快点吧小兰，我们还要尽快回豸原。”
“嗯。”
眼看吴明世走开，李叩心急如焚。眼前的人看不清实力，如果等自己人到了用阵说不定能拖到援兵来，但自己已经激怒她了，她怎么会给自己拖延的机会。
“刘叔是怎么死的？告诉我。”
“刘叔...！你是那个什么村的那个小女孩！”
李叩终于猜出来眼前的人是谁，这并不是因为他能记住一个凡人的长相，而是因为他知道，整个福海村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活了下来。
“我不想听这些。”
一阵光芒闪过，李叩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被黑暗和冰冷的海水包围，四面八方传来孙兰那比海水还冰冷的声音：
“刘叔是、怎、么、死、的！”
左边！左边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李叩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左侧的攻击，但任他如何腾挪，那攻击始终锁定着他。
“咔嚓！啊啊啊啊！”
一只他从未见过的恐怖术兽突然从墨一般的海水中出现，咬断一条腿后消失在另一侧。他痛苦地抱着大腿的断裂处，拼尽全力阻止喷流的血液。
“你还是不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我...”李叩的内心被恐惧充满，这黑暗中随时有可能承受到来自任何方向的攻击，而自己已经身负重伤。
“那你就带着秘密去死吧。”
这句话在他耳边回音消失的那一刻，数不清的攻击锁定出现在四面八方，然后在下一秒一齐攻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
暗色的水团散去，身体完好无损的李叩在数次惊叫后瘫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珠涨裂，白黄红三色的液体从他口角流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孙兰也很惊诧于自己的能力，只是随机测试了一个技能，她就活活吓死了一个在之前她眼中高不可攀的术士老爷。
“你感觉怎么样？第一次和术士战斗。”
“大哥，我理解你了。”
“理解什么？”
“我也不想杀人...但他该死。”
吴明世把手放在孙兰头顶上，轻抚着。
“大哥也不是没脑子的圣母，我们只杀该杀的人。”
“嗯。”
“我们去刘叔的墓前看看吧，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把它迁到别的地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