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楼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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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柔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又飞速调整,淡淡的笑了笑说:“既然姐姐都开口了说了,那柔儿就先告退了。”与此同时,还用眼神安抚了顾谦,才让他没有咋咋呼呼的发作。

顾雪吟颔首示意。

一群人好说歹说的是走了,顾雪吟开口道:“出来吧。”然后又叹息着想,今天还真是热闹啊。

“气死我了!”齐灵儿气呼呼的走向桌边,桂儿刚倒的酒就被她一饮而尽。有些年代的瓷杯在石桌上发出声响。

声音虽然不大,但顾雪吟还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轻点放,就算再生气,与这杯子有何关系?”

齐灵儿又拿烤饼出气,含糊不清的说:“我就是为雪吟姐姐你不平!”齐灵儿手掌拍在石桌上,左手拿着剑,蹭的一下坐起来说:“要不是桂儿拦着,就顾谦那个弱不禁风的废物,我一个能打他十个!”

顾雪吟无奈说的说:“是是是,知道齐大小姐最厉害了,既然你说完了,可否容我说几句?”

齐灵儿这才坐下,一副已经淡定下来洗耳恭听的表情。顾雪吟知道她还是气恼,不过也没在意这么多了。

纤细的手拿着瓷杯,缓缓开口:“皇上莫名其妙提及我,不解释解释?”

齐灵儿猛的一噎,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随即又别过头,眼神迷离略带慌张的说:“雪吟姐姐,这我怎么知道啊?”

顾雪吟说:“齐灵儿。”

明明只是同其他人一般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齐灵儿却感觉有淡淡威压,最后实在顶不住顾雪吟这么看着,小声的说:“哎呀呀是我干的行了吧,可我这不都是为了雪吟姐姐”。然后她看了一眼表情依旧平淡的顾雪吟,又更加小声的说:“再说了,雪吟姐姐今年都十八了,许多人在这个年纪都已为人妇……这顾家简直欺人太甚……”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可与蚊蝇相比。

看着这灵动的小姑娘如此小心翼翼,顾雪吟有些无奈,到底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浅笑着说:“好了,灵儿,我并未生气,只不过我身份尴尬怕是会连累齐叔。”

而且我不过一个病秧子,就不怕祸害别人了。

齐灵儿焉焉的样子一下子就被去除了,欣喜的点头道:“无事无事,我爹是请求谢伯伯帮忙的。”

顾雪吟一顿:“宁伯侯?”

“是啊是啊。”

眼看顾雪吟还想说些什么,齐灵儿打断道:“不必担忧啦,我们吃饭吧。”

宁伯侯此举为何?

顾雪吟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总不能是因为想看顾家笑话吧,可却也实打实的让顾靖生了疑。

顾雪吟虽心中有惑,却到底没有继续追问。

桂儿看着两位小姐又和和气气,欢欢喜喜地如同寻常人家的小姐妹一般,心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又看了一眼那温和的脸庞,心中没头没尾的想着,这位顾大小姐好像从未跟什么人生过气。

书房,

一位身着黑衣,眉间有一道不长不短的刀疤,他躬着身子,仿佛在汇报着什么。这便是刚才在蘭苑,顾靖的心腹。

“老爷,要不要我……”

那人还未说完,顾靖就打断了他“不用。”略有些不屑的说道:“蘭苑后边的两只老鼠罢了。不足为惧。不过……”他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话锋一转“那贱人的女儿,果然不老实,居然还搭上了谢家。”这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那心腹上前说道:“老爷不必担忧,那丫头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顾靖覆手放在背后,望着窗外,沉声说:“别掉以轻心。”

顺着他的目光追随望去是宅院的西面,顾靖转身说:“派人盯着她。

“是。”

“你退下吧。顾靖说”

连越行礼关门,随后远去,他心中虽然狐疑,但也明白听命行事便可。

连越叫来两位得力干将,传达命令,那二人低头领命,神色不明。

初春万物复苏,晴朗如云,一望无际的天空出现成群的大雁和低飞的白鸽。

“什么!老子就买个消息,你让我给一百两银子?”那人衣衫破烂,风尘仆仆,后背还背着一把大刀。明目张胆地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反观他的对面之人。手中拿着美景图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拍在前胸,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丝绸,精心勾勒,华丽至极。观遍他全身,除了脸上戴的面具,最不顺眼的就属这一身衣服了。

总而言之,一言难尽。

“这位……公子,我们清远阁一向按照消息的重大程度来算钱。你要的消息……”面具下温润的声音缓缓流出。

“就值这个价!”

“我呸!老子就买一个人的消息,一百两银子?这都能买多少个丫鬟小厮了,黑店!还有你这个带着丑面具,审美死绝了的黑心掮客!”

“你说什么!”那面具下的声音瞬间暴怒。手中的精美玉杯被他摔在了桌上,茶水溅出来。

那背着把大刀的人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增大声音道:“老子再说一遍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叫我公子迟钝了一秒,怎么着?你觉得老子不算公子是吧!你这个审美死绝了的黑心掮客!不用看都知道你长得猪狗都不如!”

“放你娘的屁!”说着他还把面具摘了下来,清秀的脸庞,连环炮的嘴,“你才丑!本公子风神俊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有,你居然敢质疑本公子的审美?我看明明是你审美死绝了!哦,对了‘猪狗不如’这四个字不是用来形容长相的!你这个孺子!”他用扇子飞速地扇,仿佛想要扇去火气,却又越扇越快。接着他仿佛想起哪点漏了还没说,又开口道:“你可以说这家店是黑店!”然后又指着一个婢女说“也可以说这里每个人都黑心,但本公子的心一点也不黑!一点也不!我告诉你,本公子三岁给乞丐银子,五岁就会救人了,十岁就会治病了!街巷邻里无一不说本公子人美心善!最后!你千万别在本公子面前提老子老子,你当得起我老子吗?也不怕折寿!”

背刀人:“……”

婢女:“……”

对面之人满脸通红,气愤的走了,但又实在气不过,回来怒骂道:“你个小白脸!”

至于那个‘温润‘的公子,还未来得及享受胜利的喜悦,听到这一句话,立即瞪大了双眼,头都没有抬完说:“你才小白脸!你全家都小白脸!一看你就是嫉妒本公子的美貌!”

背刀人:“……”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随后他气冲冲的走了。

“温润”公子接受胜利的战果,但走出房门,嘴角的笑容便凝固了。

“兄弟我告诉你,这家店就是个黑店!就这一个消息,就够要咱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好几条命啊!”是刚刚那个人。

“温润”公子:“……”

“什么!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

倏地,一个声音插进来:“是真的是真的,那掮客惯用骗术,想把俺绕进去呢!还好俺机智!”

得,又一个从房间里出来的。

两人像是商量好一般,你唱一和,那位公子简直有嘴也没法开脱。

“那咱们以后打听消息可怎么办?”一人突然问。

“问的好!这京城除了这清远阁还有一个地方,并且和清远阁齐名!消息灵通还准确!最重要的是什么?价格实惠!”这人故意卖了个关子,吊人胃口。

“什么啊什么啊!这位兄台你赶紧说,别卖关子!”有位从外地来京城的人问。

那公子眼皮跳了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那人开口道:“烟雨楼!”

就这样清远阁为数不多的人便聚众去了烟雨楼。

这烟雨楼是四年前建起的,各方面都能和清远阁相比,最重要的一点,价格比他们实惠多了,这就导致这几年来往客人越来越少。

但偏偏他们阁主还悠悠然的说:“不必慌,过不了多久,那烟雨楼就将不复存在”

一年后,

阁主又说:“不必担忧,我们与那烟雨楼是中立关系,如此甚好,打打杀杀的做甚?”

又一年,

阁主浑然不在意的说:“虽然客人大部分都被招走了,但我们也不是毫无生意可做,我们一个消息能比得上他们十个消息,你不必如此慌张。”

“温润”公子,也就是许向宁无数次想用银针扎死他!

到了现在他又跟这位和自己同龄的少年说明今日情况。

而他们万事都处惊不变的阁主又道:“无事无事,这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这有缘……”

“谢祈安!”

许向宁实在是忍不了了,打断并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上个月那些丫鬟仆人的工钱都是我补贴的!”

那青杉少年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回了个“嗯”字

许向宁:“……”他到底为什么要来找这尊大佛?

“我告诉你这个管事的我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你清远阁就等着倒台吧!”

结果谢祈安这次连个敷衍的回应都没有了。

无奈,这人坐到桌旁另一个位置,随口问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莫不是对哪家小姐一见倾心了?”

“那个花孔雀旁……”

许向宁听到这称呼,不由得好奇,飞速地问:“什么花孔雀?”说着,他斜身靠窗,一眼就看到了一位可以与自己身上的衣服媲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少女。她头上都是些珍贵且精美的首饰,纵观全身,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这身行头虽然看似不鲜艳华贵,但不论是首饰胭脂的哪一样都价值不菲!

思及此,许向宁咂舌嘟囔了一句:“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这么招摇,都快赶上宫妃了吧。”他又转头看了看谢祈安,心中不免惊奇,阁主该不会是看上了顾柔?

心中想着不免打了个冷颤,难不成他喜欢这种矫揉造作的?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谢祈安开口了:“她不累吗?”

许向宁愣了一下,下意识问:“啊?”

“头上戴这么多东西,不怕得颈痹?”谢祈安又思索道:“全身上下没一件不值钱的,侍卫也不带,还肆无忌惮地出现在集市,等着被抢劫勒索?”

许向宁硬生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缓了一会儿又大笑起来,含糊不清的说::“谢二,不愧是你!”

谢祈安并不认为自己所说的有什么问题,还事不关己的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不不不,您说的真是太对了。只是这些话若是被顾二小姐听到,大抵会当场气晕。”许向宁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滴,并且摒弃对阁主和顾二小姐之间荒唐的想法。就他前面这尊大佛,怕是要孤独终老咯。

当然,除非他哑了。

谢祈安看着杯中的月落白,像是无意间开口说:“那花孔雀旁边的是谁?”

许向宁这才注意到华丽蓝裙一旁的女子。那人衣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格外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发白的嘴唇。给人以一种错觉,就算再好的口脂也不能染红。

按常理说,顾雪吟就像是顾柔的陪称,但她们二人站在一处,却各有其美。

最后还是顾柔一声:“姐姐。”把阁楼上的两人拉回思绪。

许向宁了然道:“原来是顾大小姐啊!”

谢祈安问:“外界不是说她幼年深受剧毒,常年卧病在床吗?怎的今日出来了?”

“你不知道?”许向宁疑惑。

“我该知道?”

“可这暗地里都在传是因为谢伯伯在皇上面前提及这位顾大小姐的,正巧宁贵妃诞下八皇子要举办满月宴,就叫着一起咯。”许向宁解释。

谢祈安默了默,又笑:“大抵是灵儿这小丫头吧。”

“也是,毕竟从小灵儿就在我们面前夸那位顾大小姐有多么英勇神武,依我看不过就是因为灵儿与她交好,夸大其词罢了。”许向宁咂了咂舌道。

谢祈安轻笑一声,转了转手中的茶杯。

“怎么了?”

谢祈安说:“我看不尽然。”

日头正盛,那紫衣少女不吭不卑,一颦一笑尽是温柔,在阳光的沐浴下富有活力。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胸怀大志,抱负难全,终将一败涂地。

清风徐徐掠过乌黑的发丝,轻轻刮过手背,春晖恰好,光晕透窗撒在茶桌上,又让人看清那紫衣少女,不算耀眼,却是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