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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洪顺四十八年,和大梁在边境圈定飞地,乌塔国,缔结了互不侵犯,广开集市的和平条约。
然而入冬后大雪不断,乌塔国牧民野心蓬勃最后南下,抢夺楚国粮草,皇帝震怒,楚梁关系更剑拔弩张。
这些事现在已有了迹象,秋试之后便会爆发,明德书院会出来一个状元,在冬天去到陈县令所在县收集炭火、粮草的管理经验,在朝堂动荡时平步青云。
因此今日出门,即使是旁听的席位,祝熙安一想到要见这位表哥,便格外开心。
“许久未见姐姐,可想念婉儿?”
身后的姑娘盈盈走来,鹅黄的苏绣对襟长袍点缀着细碎桂花,耳上润白南珠光彩夺目,发髻簪的白玉红梅更是百里挑一,柳眉凤眼间满是自得。
“祝婉。”
祝熙安眼神落在簪子上,而光是在嘴里咀嚼这两个字,就有些想吐。
上一世祝婉也爱着萧琰,大小宴会使了不少绊子。
后来从钱嬷嬷那听说自己丢了清白,便威胁自己答应替嫁大梁的事,明明替嫁的是自己,她却在太后和公主面前得了脸。
最后更是提了把自己关狗笼,与猪羊同吃的主意,还折磨阿诺致死,进宫为妃。
“今日姐姐头次去书院,本该与我们同乘一辆马车以示姐妹情深,可上课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不像姐姐旁听这般悠闲,我们就先走了。”
她懒懒行个礼,让身后的祝锦跟上。
祝锦一脸无奈,悄悄递给祝熙安一包酥糖,还甜甜一笑。
祝熙安差点就被这演技给骗了。
她拉着阿诺乘了另一辆规格较小的马车。
明德书院是楚国最负盛名的学究齐老先生开的学堂,许多权贵子女都来求学,但真正能坐到钱先生堂下的倒没几个。
几位不能得罪的高门子弟,还有几位真才实学的学生。
祝熙安是旁听席位,按理来说是不敢进钱先生学堂的,所以里面的人看见她进来,都露出吃惊打量的神色。
他们的眼神却没吓到祝熙安。
当年为了替嫁,她在宫内由太后身边的嬷嬷教习了礼仪,后面去大梁,裴君烨也不许她放松。
且两世阅历相加,对祝熙安来讲这些还入世的温室娇花,实在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步步沉稳,举手投足挑不出毛病。
“这不是中书令家刚接回来的嫡女吗?好气派。”
“狐假虎威,她在乡下养大的,就是个草包。”
听周围的讽刺此起彼伏,祝婉才悻悻起身。
“姐姐,这是钱学究的课堂,你不该来的。”
“我既然只是旁听的,自然听谁的都好了。”
“那你要和我坐一桌吗?”
祝婉虽然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让位的意思。
周围的人眼神在两人之间揶揄,祝熙安可没空和她争,祝锦倒是巴巴地看着她。
她走到最后面,坐在一排侍郎侍女中间。
前面有个空位,桌子倒比其他人的要高些,像是特定的。
不一会,几个男子结伴进了殿内,里面的几位女眷举止都变得娇羞起来。
为首的是意气风发的将军府嫡子,陆乘渊。
陆家为开国功勋,几世兵家,向来不参与皇权争斗,只侍奉在位皇帝,因此官爵不断,名震四方。
面对身边人的吹捧,陆乘渊习以为常,他一身暗蓝锦袍,剑眉星目,眉宇间带着浩然正气。
经过几个女眷时,她们呼吸都僵硬了起来,太傅家的姜玥居然把毛笔故意滚在了他的脚下。
陆乘渊大步一迈就过去了,丝毫没有停留,一堆人乌泱泱的过去,跟在最后的,是一个坐轮椅的青年。
他面色冷傲,五官精致立体,却是张大方脸,额上还有一条狰狞的疤,让人生惧,而且青年留着长长的刘海,明显十分在意这伤口。
整个人阴郁颓丧,和陆乘渊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将军府嫡次子,陆翊。
陆翊碾过了姜玥的毛笔,在一众鄙夷的眼神下去到自己的座位上。
祝熙安不太理会兄弟俩的恩怨,甚至有些冷淡的敌意。
陆翊她鲜少接触,但她知道,陆家会在陆乘渊手上走向陌路,他会成为三皇子萧琰的助力,两人共谋天下。
倒是陆翊在打量端坐在陪读间的祝熙安,祝熙安感受到对方的打量,充满敌意地瞪了回去。
陆翊有些意外,狐狸眼闪过星星点点的笑意。
对方明显对陆家这块活字招牌不感兴趣,只是这凤仪玉立的清冷小姐却在下一刻嘴角勾笑。
祝熙安冲着进来的林怀钰在笑。
这男的也算衣冠楚楚,只是怎么看就是个寒酸书生。
偏这书生对上了祝熙安的眸子,像烫了一下躲开了。
陆翊不悦的皱了眉,他摸了摸自己的大方下巴,这两人难道早有故事?
不等多想,齐学究进来了。
他开始讲学,并不在意多出来的祝熙安,也不在意堂下人的心思,他像是随性而为,一会讲到诗词歌赋,一会提兵家事变。
冥冥之中又相通融,可以说是妙趣横生的课堂。
但来的人鱼龙混杂,不少是冲着攀交陆家、郡王和太傅的,尤其是一些女眷,已经走神打起瞌睡。
这时点到了祝婉,她像是狐狸露出尾巴。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此次师傅和我策马去到衡山附近,远眺乌塔国,画了这幅秋市图。”
她把一早就捧在怀里的画卷徐徐展开,学子们发出赞叹,连钱学究都忍不住点头。
祝婉师从宫廷第一画师,这次又出门采风,得到了如此祥瑞的图景,实在是让寻常女子羡慕才情,男子钦佩勇气。
“说到乌塔国,秋试在即,在座要考取功名的学子,可否畅谈一番看法呢。”
谁都知道开春楚梁才签订了和平条约,乌塔更是圣上亲自拟的国名,都是一片夸赞之语。
一个纤弱的身躯却突然站起,恭敬地行礼,说到:
“‘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乌塔国其实是后者。”
此话一出,在座一片哗然。
齐学究眼神落在林怀钰身上,似有火苗窜动,连不可一世的陆乘渊都注意到了这不知来历的穷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