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竹海斗法 师门斩妖(1/1)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不知多少年后,还是这京郊青水河,春光水绿,来往船只几几,也添几只白毛鸭。

忽一狂风骤起,自那苇丛中刮来,连连吹得几人落水,从树丛钻出一青毛道人,手按太极帽,慌得脸冒汗点,像是躲着什么人。一跃数丈,借这几艘小船作踏板,飞渡了宽江。

“好功夫啊!”一熟水船夫先冒了头,出了河水,恰巧瞧见了刚才那人渡河动静,好不威风!

“阿叔借过!”这船夫不知听到何处说话,只回头寻找,却被其他落水船夫声响招去了神,望前看去,直直惊得目瞪口呆!方才一白衣蓝袍模样道士,竟绕了自个踏水过河!

“神仙!这哪来的神仙出山,踩渡白河,只生涟漪,不起水花!”

那蓝袍道士浅浅一笑,使出袖中白绫衣带,绑缠了一河岸青竹,用力一拉,碗口粗壮的长竹竟像那受风芦苇一般折弯,但见力大无穷,可还生没完,仙人收了衣带,顺势滴溜溜转了几圈,恰好踏在了那曲竹杆上,只听得他唤一声“去”!竹子回力反弹,推将他追那先前空生邪风的妖人去了。

万竹林海,此刻那先前青毛道人调了气息,但也不停逃窜,速度之快,使得身旁竹枝歪斜落叶。

“你这妖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后人追至,更显神通,手中快剑连连,遇面枝条全数切干劈净,生乃一副万夫莫挡之势,脚下也从未踩空,这竹海高耸,全也成了他踏空飞御的主场。

“你这初生牛犊,不知全貌,怎敢妄称前辈‘妖道’?我自有苦衷,为何不等我说全,再下判断动手不迟啊!”

“休得猖狂,你谋财害命,霸人妻室,代人作职,平日定是对老百姓摆得威风,还有甚么好说?你只庆幸我还未习得御剑飞兵,不然早已将你一剑枭首!”

前处青毛一听此言,顺将驻足翻身,双手抓得两杆长竹,嚎叫一声,五指握力,竟将那滴水青竹拦腰掐断,又从腰间抽出一柄大刀,将那烂头一段削亮了尖。随即搬起一支,内运真气,两臂青筋暴起,竟把这十丈长杆掷向高处白衣。

“好大的力气!”白衣道士也不露怯色,先前快剑手换了握姿,只将稳稳当当定锋在前,寒芒一闪,迎面飞竹一分两半,半份落下,半支起升,却单剩了他从中间飞进突入,气定神闲。

可那竹杆却还有一支,那妖人会跟你讲什么武德?连掷两根无非只求得你死。

但这又有何为难?我能劈开你一支,也能劈开你二支,但我今日兴致上来,难得遇一身强力壮肉人桩,不耍一些华丽招式还能甘心归返?

白衣收剑,双脚交缠一竹作板,借力打力,双掌连连托得飞竹改向天上飞往,竟活生生给它打转了弯推倒了头,随后起跳,一个鹞子翻身,飞脚一蹬,踹将了回去。

地下青毛道人心急得很,嗷嗷乱叫,捶胸顿足,可也不是吃素坐闲之辈,只把大刀立插入土中,扎步蹲马,奋起右拳,一击便把这突进青竹爆成筛条,几成粉末。

“你要是已学了神通,我倒是不怕,谁知你方才一说露了弱点,我在那乌镇县衙占官之前,也有些仙缘,起家诨号可是有青毛狂狮称呼的,我还惧是哪家仙山道人修得神术要来拿我,而现在看来,你不过与我多了些轻功脚法,双臂合力甚至在我之下。如此态势,你只不过还与我同处锻体之境,而我还年长你不少,你这身修为莫有得我高哩。”

青毛狮哈哈一笑,叉腰叫阵,是的,他言辞却也有几分说中。

“前辈慧眼,说得几成正确。方才小辈硬接两招,已然尽了全力,此刻双手早已久颤不止,握不稳掌中铁剑了,望前辈手下留情,今日不伤命,只讨教如何?”

“哪来那么容易!”

青毛狮叫吼一句,拔刀来砍,足下大开大合,步步扬尘,气势极盛,恨不得将白衣如那先前一竹分身两半。

白衣先是慌神,但却突变脸色,歪嘴一笑。

“糟!中计!”虽已意识,但全然止不住前,只看得那身白衣先是甩开右手衣袖,侧身一翻,又耍罢左臂衣袖,嗯?怎那么多星闪银光?是暗器!

要说这青狮也是以武修身,当时滑铲下腰,一个刹脚,躲过了大数钢针。

“妈的,你使暗器便罢,怎个还涂毒,咂!这青色鲜艳,莫是那唐门五毒中的腐毒?我看你这身法,我有的一面印象,想是师从唐门‘青囊郎中’赵明松?使得是成名绝技‘千叶松针’?”

“赵大哥只与我只是忘年之交,他不过略教了一二浅薄门路而已。”

“可惜啊可惜,若是全中,想必我命不久矣,但你哪知,我也有自个的保命法术,闲话不必多说,能看到我等神功真身,是你死前的荣幸!”

那青狮张口嚎叫,只比之前更甚,林中群鸟受惊,纷纷四散飞逃,但确也不是虚张声势,他躯体涨大,身上布衣滋滋开裂,青筋暴起,浑身如那老瓜干布吸饱了水般,发肤体毛疯长,全变了绿色,待到成毕,竟比刚才人身多了半丈有余。

“我这身体呈色,已是腐毒遍身,变回人身也有些影响。你要是使了别类大毒,我却也怕,可偏偏用了这翠色腐绿,这点低毒见我就是见了祖宗,不值一提,小小花招,是无论怎样也奈何不了我半根毫毛。”

青毛狮抓起地上大刀,原先双手重兵在此刻他身竟变成那单手铁器。

“阁下顿是高知,但我有说这暗器杀招是那针尖腐毒吗?”

白衣道人左手拉回,右手推前,青狮狂人顿感钻心疼痛,自己双腿照面钢针竟自旋激进,背后也是阵阵痛感传来,这先前躲过的飞针,此刻已绕回直钻后背。

“呀啊啊啊!”

他是真的怒了,不惜身上真气外泄,逼出浑身百根钢针,那白衣也不慌不乱,使了脚法滑退十步,双手罗了变幻章法,控了飞针,如那蜂群又散又聚。

“你这奸诈小辈?刚个不还说不会使那御剑之法,现如今又是怎?”

“我只说不会御剑,并无说不会御针,我只说前辈话语几成正确,并未说确得几成,比如这身法轻功,那我确是在前辈之上!”

这般说法,倒也是对,只不过是讨了话脚巧语之处。

“我就不信我这壮体神功,砍不死你这白面后生!”青狮再次狂嚎了阵,抓了大刀,毫无章法,大开大合,他那前进步路,竟在竹海中开出了一条平道。

白衣道人也不见得怕,正如先前说辞,他那轻功确是在青狮之上,转姿斜身,翻形滑步,又借力这地形生竹,硬是让那妖人近不得身,干将着急,而又操着那空中飞针,千百尖铁时成一线,时成钉群,虽不能洞穿那青狮硬皮,但也骚扰得疼痛难忍,这一来一去,虽不是降妖,但却似那周游之法,只是一点点耗干这对手的精力。

青狮几近力疲,身中上下处处流血,虽还能死战,但等那日落,血也流干了罢,顿时萌生退意,不愿与此地伐战,堂堂力将,竟在此刻开始琢磨起了脑瓜。

妖人回起战姿,双手握刀,周身一旋,刀气砍得方圆竹林枝枝倾倒,又抱将十数粗杆,全至抛向空中,一式乱麻披风刀斩成碎块,没等落下泥地,又猛踩一步,顿时震得山摇地动,他脚下土石皆飞升得起,侧卧了刀面,只当得做铁扇,啪得一打,甚么竹枝、石块,碎叶、湿泥,全然直直地猛冲向白衣道人面门。

“这有何难?”白衣道士双臂一摊,千百飞针瞬间飞入袖中,倒换得出来的法宝,确是一短柄绿叶宝扇,而他也不拖泥带水,念将得口诀,那三寸小扇化作八尺芭蕉大叶,双手持握,运将腰力,往那裹团泥碎扇了一扇,此间神风自从身后起出,与那妖风甚是不同,虽也是速急,但这股清气确是散尽了这场争斗的邪烟,此间竹林又恢复得战前安静。

只不过,太安静了,安静得好似无人来过。

“又给它跑了,这妖人,武功不大,名声倒不小。”

“咻——哔——”道人挺胸摆头,将脖颈黑绳头处系一玉笛甩将面前,单口衔了去,吹响声来。

音起有鸣,没等多久,不知何处闪过一只金翎猛鸮,体型一如雄鸡大小,飞至他的肩膀落脚。

“阿空,你且飞上日头处盘旋,看那妖人去了哪,我随后上去察看。”

猛鸮听得人话,一闪影起升,不见了踪影。

白衣道人收罢宝扇,摆伸衣袖自顶上捆弯一竹拉下身前,踩上竹枝,又借了这回力,越至竹林冠处,四面张望,却是寻不到一点踪迹。

“这个妖孽,莫非会那遁地神通,逃了不成?”

“等等,此处竹林,我是熟悉的很,莫非那妖人朝这处前来,是来铲我根脚?不好!”

他赶紧折弯了脚下青竹,借力飞出,额头汗滴连连,千万别是自己心中所想那般,事出紧急,竟忘了收回那侦察飞鸮。

此间不比方才,浑身抽动了真气,脚速有过之无不及,只有起时借力木竹,往后几步都是踏将枝条,一如早前飞度浮舟,却是脚上缺了把剑,不然早已御剑飞行。

“坏了。”正如他所预料,这碧霞清水祠的门匾已碎成两半,周围院墙三分坍塌,一场破败生得人惊,白衣飞速入门,只喊了一句。

“师父!”

竟傻了眼,眼前的广成道人,有了两个,一般模样,分毫不差。

“乖娃娃,你可回来咯!这怎个回事,我刚还在房中歇息,顿觉声响,出门一看,院墙门匾破烂不堪,惊得我要回身使剑,回到房中,只见眼前有了一个我,这又是甚么精怪?”

“好徒儿莫听他胡说,我方才在院中编竹条簸箕,顿见得一青毛绿怪,硬生生摔烂咱家院墙,我是又些恼怒又时惊慌,没等开口,他却先呼了声‘道长救命’,我动了恻隐,他竟拿刀砍我,等我回避,又变成我这模样,怪哉!”

两人各说各话,都说自己是真,都说对方是假,早知道跳将那炉子给我炼了去,生得一副火眼金睛才好,诶,炉子?

“师父,莫慌,徒儿自有办法,天纹鼎,现!”

三人头顶忽先一铜釜,围身半径至少五尺宽,巨大得很,徐徐金光缠绕,边上雕金蚀字,一看便知是那神仙法宝。两位“师父”却同样吃惊,看似是没想过会有这出,只看得白衣道人打个弹指,如变戏法般从手背取了火折子,只往上抛去,喊得一声“落”!这铜釜便将三人砸压身下。

但神奇的是,三者毫发无损,两位“师父”倒是应激性地做了招架,睁眼周围,已是不知哪出星海幻境,突然其中一位像是开了悟,直直跑向白衣道人,却又突然跪地跌跤,碰触了炉鼎底部,竟被关进了里面。

“好徒儿,为师就知道你有办法,这妖人想必是偷袭不成,误撞了你这法宝,被关进里头去了,你且快些加火,炼化了他!”

白衣道人紧绷的脸色终于舒缓,“是的,已解决了,就差这最后一步,我便让它神魂俱灭!”

“甚好!快些,快……”

话未说完,一道寒芒闪过,白衣道人闪身越进,手中宝剑滴血不沾,而这个“师父”已头颅落地,身体发骨褪去神力,慢慢变化成了原先那头青狮狂人。

“快雪闪!你是那青白……”话未讲完,这青毛人便力竭声嘶,瞠目堂舌,再说不出一句话。

“所言既是,在下青白道人——陈景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