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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就出师不利，白苏有些丧气地和梁铭易回到了车上。
“现在怎么办？”
梁铭易问白苏。
白苏摇摇头，一时思绪迷茫，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周成会是这样的态度。
“那我先带你回酒店吧，等知道去哪儿了我们再出来。”
毕竟是冬天，梁铭易怕在外面待久了会让白苏感染风寒。
他驱车载着白苏准备回酒店。
白苏没有表态，在拧眉思索。
其实当年的工队里，还有四个人现在和周成同在明达工程公司上班，只是他们和白苏爸爸白从新的关系没有周成好。
白苏觉得在周成那里问不出什么，那么其他四个人估计也不会搭理她。
她看着手机里列出的和白从新有关的工友名单，一个名字跳入视线——姜兆信。
“铭易，我们去这儿。”
白苏叫停车子，给梁铭易看了一个地址。
“四通管材？”
梁铭易搜着导航，开车直驱城西建材市场。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处紧小的门脸前，白苏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里盯着那间商铺。
“是这家吗？”
“应该是，姜兆信离开工队之后就开了这家店面。”
梁铭易探身看了看，整整一排门面，门庭宽敞，装饰精美，宽大的牌匾尽显气派。
唯独他家门口略窄，还堆积了管材废料等杂物，门头的牌匾只是绷着一块喷绘布，四个普通的大字：四通管材，在北风中瑟瑟发抖。
白苏回头看了梁铭易一眼，笑道：“你别看他这店不大，好像没什么客人，他可是跟榆安市近一半的工程队挂钩，一年销售额是整个市场管材这块最大的。”
“你什么时候调查的？”
梁铭易有些惊讶，他们来这里不过三四天，看她几乎都呆在酒店里，居然对这些人的去向和底细了解得这么透彻。
白苏笑笑，“就这几天啊。他们只是分成几伙，大多数人都聚在一起，找到一个就能了解一群。”
“那为什么不进去？”
“再等等，我看看。”
至于等什么，白苏没有说。
两人便在车里静静地看着，门店一直也没见有人进出。
“会不会是没人啊？”
梁铭易探身又看了看，外面天寒地冻，窗玻璃被厚厚的窗花覆盖，根本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应该有人，只不过平时多数都是他老婆看店。”
这都知道？
梁铭易惊诧地看向白苏，他只觉得自己一直小看了她。
“要不，我进去看看吧？”
“不用了，姜兆信可能没在店里。我们再等一会儿，没人出来我们就走。”
梁铭易不理解，“怎么这么肯定？”
“姜兆信这个人好赌，平时喜欢打麻将，不怎么看店。我来也不是要找他问什么，问了他也不会说。”
白苏无奈地笑笑，回忆道：“我爸的工程队里，他年纪最小，也最喜欢偷奸耍滑，以前在工地我爸没少骂他，所以关系应该不算好。”
梁铭易费解地皱着眉头，想不通白苏到底想干什么。
“那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白苏没回答，前后望着门前的人行道。
“来了。”
终于，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裹着军大衣的中年人。
梁铭易随着白苏的视线看过去。
那人五十左右的年纪，矮矮胖胖的身材裹在大衣里几乎看不见脖子，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棉线帽。
整个人其貌不扬，甚至还有些丑。
“这人谁啊？”
“张富荣，我爸出事时做的那个项目就是他的。”
“那个人是姜兆信吗？”
梁铭易看着张富荣走进店里，开门瞬间，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笑呵呵地迎了出来。
白苏点点头，“对，就是他。”
姜兆信的模样相较之前没有太大变化，倒是很好认。
“他们关系看来不错啊！”梁铭易猜道。
姜兆信满面喜气的模样被两人看在眼里，那样子欣喜中带着几分奉承和客气，不像是普通的老友见面，更多的像是见到贵客。
“是啊，他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呢？”
白苏疑惑不已。
她记得工程队里，姜兆信来得晚，做的是小工的活儿，他总是因为躲懒而被骂。
有一次就被来监查的张富荣逮到，挨了一顿批评不说，还要扣掉他半个月的工资，他不服，就和张富荣打了起来。
张富荣不是他对手，鼻梁骨都被打折了。
那件事闹得很大，姜兆信差点被开除。
后来还是白苏的爸爸找到领导，又是赔钱又是送礼，好一通讲情才把他留下。
现在看着这两人亲密的举止，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有什么不对吗？”
“有。铭易，你能帮我查查这个张富荣吗？”
白苏思索着，她倒是把这个人给遗漏了。
“都需要查些什么？”
“查他的身家，查他这十年的动向。”
“好，没问题。”
这点小事难不住梁铭易，他欣然应允。
“包括男女关系也要查，凡是能查到的我都要知道。”白苏补充道。
“好的。”
“那我们走吧。”
梁铭易愕然看了一眼四通管材紧闭的的正门，那两人进去有一会儿了，还没出来。
“不用看了，张富荣今天来，应该是给姜兆信介绍生意的，听说他最近新包了个工程，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完，我们走吧。”
白苏瞥了一眼那门面，好像想到这其中的问题了。
回到酒店，梁铭易就出去了。
白苏自己待在酒店也没闲着，今天虽然从周成那里没有什么收获，但是姜兆信那边让她发现一些端倪。
她现在需要理清两个问题。
第一，周成怎么去的明达工程队？
第二，姜兆信怎么突然做起建材生意了？
搞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很重要也很微妙。
当年事故发生时，周成就在现场，他也受了伤，重物落下时弹起的碎物割伤了他的手腕。
伤好后，他的右手仍是使不上劲儿。
当时听说是要回老家的，怎么会忽然进入明达工程公司呢？
再说姜兆信，穷小子一个，每月工资到手没几天就光溜溜了，经常需要跟工友借，或者到财务预支。
可是白苏父母出事才一个月不到，姜兆信的店面就开业了。
他哪里来的钱租的门面？
又是哪里来的钱搞来的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