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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强装镇定，和程一名无声对峙着。
陈康见气氛冷着，打起了圆场。
“一名为了给你个惊喜，一早特意扔下工作赶过来的，急急忙忙的还不忘给你买花。我要是有他这么会浪漫，你嫂子得乐开了花儿了。”
白苏僵着，没有说话。
黄玫瑰吗？
他是在悼念他们之间死去的过往，还是在提醒她本该安静地躺在坟墓里？
陈康并没看出白苏的慌乱无措，只以为她在怄气。
他假怒道：“妹妹，一名到底做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到现在都不肯原谅他？你跟我说，我帮你骂他。”
白苏惶然，看来外界对于她的情况，并不知个中详细。
想到程一名对她做的那些事儿，白苏心绪难安，实在没办法再坐下去了，干脆起身道：“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她问过服务生卫生间的方向，浑浑噩噩地走过去。
拉开隔间的门，抬起的双腿已然发软。
白苏承认怂了，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废物，不管她曾预想过多少次，在直面程一名的刹那，她终究还是怕了。
想逃吗？
白苏自问，现在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
对，就现在。
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白苏豁然转身，不料一个健壮的黑影突地压了过来，一扯她的手臂，直接将她带进了隔间。
“咔哒”，隔间的门落了锁。
事出突然，白苏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大力甩到了墙上，肩膀瞬间吃痛。
她捂住肩头，惊恐地回头。
“你让我好找啊？”
程一名阴鸷地看着白苏，慢慢向前靠近。
白苏惶惶后退，被他逼至墙角，颤声低呼：“你不要过来，我……我喊人啦！”
程一名丝毫不顾白苏的反抗，走到近前，一把掐住白苏的下巴，狠狠道：“这一年你躲在哪里？谁在帮你？”
“你放开我。”
白苏被掐痛，伸出手死命想推开他。
程一名不为所动，咬牙低吼道：“你既然要躲，就应该收敛锋芒，查无踪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作对？为什么要让我找到你？”
“救……命……”
强烈的窒息感让白苏奋力捶打着程一名，可是那如钢筋般有力的手臂死死地将她箍住，动弹不得。
白苏快绝望了，像一只无助的小猫被眼前的巨兽抵在墙上，她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好害怕！
程一名狰狞的脸上青筋凸起，犹如野兽一般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让自己下定决心把你扔在那里？你为什么要逃？”
他曾以为夺去白苏的一切，他会快乐。
可事实是，她会跑进他的脑子里、梦里、眼角的余光里……
日日夜夜挥之不去，就像鬼魅一般折磨着他。
程一名语无伦次，近乎崩溃。
白苏更是惊恐地看着他，呼吸困难，浑身都在发抖。
“你就不该逃，只要你乖乖的死掉，我就可以陪着你一起死，一起等着下一世轮回，为什么你要挣扎？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你才应该去死……你个疯子……”
白苏挣扎着，太过惊恐的时刻，反而会生出莫大的勇气，只可惜这点儿勇气无法帮她挣脱桎梏。
程一名状若癫狂，在白苏的耳边吼着：“没错，我就是疯子，那也是被你父母逼疯的。本来你们是能逃掉的，可惜老天爷都看不过眼，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所以你别想逃了，你躲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白苏惊愕地看着程一名，他都说了些什么？
她父母？
他作孽跟她父母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她父母十年前就在工地的一场事故中离开了，难道……
头好疼，白苏只觉得有好多事情她都想不清楚了，脑子里只有不绝的翁鸣声，吵得她想尖叫，想放声大哭。
突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
隔间里的白苏和程一名清楚地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程一名手上一松，白苏看到机会，立刻张嘴呼救，“救……唔……呜呜……”
还未喊出声，反应迅速的程一名就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门外的人顿住脚步，骂了一句：“有病，不去开房到这里搞什么搞？”
一阵儿哗哗的放水声后，门开了，人走了。
程一名冷笑：“没有人能来救你，一会儿乖乖地回去吃饭，然后跟我走。如果你再敢逃，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程一名恐吓过后，慢慢放开了手。
白苏果然没有挣扎，盈盈泪眼看着他。
他最看不得白苏的那双眼睛，不耐地将她拉出隔间。
打开水龙头，命令道：“把脸上的东西洗掉，补补妆。陈康面前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白苏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浓妆未抹自然不花，雾蒙蒙的一双桃花眼泛着猩红，脸颊两侧留下清晰的指印儿。
她掬起一捧清水扑在脸上，凉凉的，被程一名掐过的地方好似没那么痛了。
白苏被程一名拉着回到了包间。
等候多时的陈康并没有不耐烦，反是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二人。
在目光捕捉到白苏脸颊的指印时，露出会心的一笑，指点道：“一名老弟，我得说你两句，霸王也得懂得怜香惜玉啊，我妹子脸皮嫩，你这一用力过猛，容易让人多心呐！”
程一名侧头看了一眼，想来陈康是误会了，倒也好，省得他解释了。
索性来个混淆视听，笑道：“康哥，这不用点蛮力也控不住啊。”
“也确实。我家那个好好哄也不行，蛮力一搂就好。”陈康大笑，“不过，注意点儿分寸啊。”
程一名拍着胸脯道：“有数。”
白苏听着两人客气的浑话，脸上一阵儿青一阵儿白。
程一名给陈康满上酒，笑道：“康哥，今天得好好谢谢你，没有你帮我，苏苏还不肯见我呢。”
陈康不明缘由，只当是客气，便顺应道：“两口子哪有隔夜仇，以后你对我妹妹好点儿不就行了。”
说罢端起酒杯，转头又邀着白苏，“苏苏，既然咱心里的气都解开了，就痛痛快快喝好这顿酒。来，妹妹，先跟哥走一个。”
白苏本想拒绝，抬眼间看见程一名投来不善的眼神，只得拿起酒杯，和陈康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