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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业夫妇在焦灼的等待中,终于盼来了老钟再次登门。
礼貌让进屋里,泡上一杯铁观音。
不待老钟开口。
张业便急急问道:“怎么样?钟医生。”
老钟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低声反问:“孩子在呢?”
见夫妻俩点头,这才悠悠说道:“老张啊,你这事可快把我和院长的腿都跑断了。”
“是是是,辛苦您啦。”
张业不停点头客气。
“昨天我们跑了两趟,今天一早又去了一趟。”
老钟说话向来是慢条斯理的。
张业夫妇随声附和:“哎呀,您费心了。”
“好在没白跑。”
张业夫妇松了口气,满眼期待地盯着老钟。
“对方吐口了。”
“呼……”
张业夫妇听到结果,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喜上眉梢。
“只不过,人家有个要求……”
“我知道,他们不就是要谅解书么?玉兰,你快去找张纸,哦,再找支笔……”
张业急火火地指使着董玉兰。
董玉兰应声刚要起身,老钟一摆手给拦下了。
“先听我说完,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苛刻。你们也知道,赵银元已经被抓起来了。
“他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妻子带着一个八岁的女儿。老太太就是怕等不到儿子养老送终,才决定卖房救儿子。
“现在的问题是,你女儿提供的证据对他很不利。所以,老太太希望你们能说服彩娣不要指证她儿子。”
夫妻俩相视一眼,张业不解地问:“什么叫不指证?”
老钟又看了眼那扇房门,压低声音说道:“就是……让你女儿改口,说她是自愿的。”
“啥?”
张业两口子呆住了。
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还想要反咬一口,污蔑他们的女儿?
这是人办的事吗?
这不相当于拿屎盆子往他们的女儿头上扣吗?
就算给再多钱……
不过,那可是五十万呐!
以他们那个生意冷清的小店来说,再干它个几十年也不一定挣得来呀。
这钱,真香啊!
张业和董玉兰互相交换着眼神,内心的胶着让他们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老钟看着两人眼神乱飞,知道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他劝解道:“我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你们是担心彩娣不肯?”
夫妻俩没说话,尴尬地低下了头。
见二人没有反驳,老钟心里有数了。
继续劝道:“彩娣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打小我就喜欢她。你们天天早出晚归,累死累活的也挣不了几个钱,她肯定也心疼你们。
“有了那五十万,你们可以换套大点儿的房子,可以买辆实用的代步车,餐餐有鱼,顿顿有肉。
“你们说,不好吗?”
张业动容了,抬头看着老钟,眼神闪着亮光。
老钟说的那些,他不知已渴盼了多久。
这个一室一厅,他只能睡在沙发的破房子,他早就住够了。
“至于彩娣,她现在已经这样了,就算把那个赵银元千刀万剐了,她能回去从前吗?
“有了这笔钱,你们可以带着她离开这里,给她换一个环境,没准对她的病还有好处。
“你们千万别告诉我,就只是为了出一口气。
“我问你们,靠那一口气你们能有车有房,吃香喝辣?”
老钟鼓动着。
董玉兰似乎动心了,捅了捅张业的腰侧。
张业没理她。
迟疑了一下,问老钟:“那具体需要我们做什么?”
老钟见张业松口,暗暗压下心中的欣喜。
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张业,“这上面写的很清楚,你们自己看吧。”
张业伸手接过,快速扫了一眼,朝着老钟难为情地笑笑。
“钟医生,还是你给我们说说吧,这字太多了。”
老钟无奈,解释道:“这个是我们起草的一份自述书,是以彩娣的立场重新梳理的事件经过。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里面写的是彩娣对赵银元有好感,才会自愿和他发生关系。
“至于捆绑什么的,不过是两人之间的小花样而已。”
“这……”
老钟急了,“你看你又犹豫啥?同意就别有太多顾虑,彩娣是你女儿,什么事只要你点头,她也不会说啥不是?”
张业哽直着脖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钟见这情状,怕是得再激一下了。
他喟叹一声,站了起来。
“老张啊,若是你心里实在过不了这关,我看就算了吧。兴许你们真就不在乎那五十万。
“我也是想让彩娣不成为你们的拖累,才会不辞辛苦两边跑,白受人家家属数落。全当我是好心办坏事吧。”
“诶,别介,钟医生,老钟……”
张业果真慌了,连忙起身挡住老钟去路。
“玉兰,你去,叫阿娣出来。”
张业彻底妥协了,只是残存的一丝愧意作祟,喊着董玉兰去当那个恶人。
董玉兰也不乐意,踌躇着缓缓起身。
不待上前,卧室的门自己开了。
张彩娣靠在门边,木然的目光从三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张业腆笑着指了指老钟,“阿娣,你还记得钟医生么?”
张彩娣不吭声,浮肿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只是手指一直在抠着木门的边框,指甲已经劈出毛茬儿,丝毫不觉得痛。
董玉兰讪讪地走过去,拉起张彩娣的手,哄着将她带到沙发那里坐下。
“彩娣啊,我来看看你。哦,还给你买了些橘子,上次听你爸说你喜欢吃……”
老钟客套着,却见张彩娣的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自述书。
他将那张纸推到张彩娣面前,轻声道:“彩娣啊,我和你爸妈一样,也很心疼你。所以不愿意看见你们以后为生活为难。
“你只要在这上面签个字,你们就有钱了。
“以后让你爸妈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吃你想吃的东西,好不好?”
老钟说得小心翼翼,从包里掏出一支笔放到纸上,又往前推了推。
张彩娣低头不语,一个劲儿地绞着手指。
老钟等了一会儿,见她仍是不动,便把纸笔推给张业。
“要不,你们先签?”
“嗯?我们也要签?”
“要的。万一人家以彩娣的病做文章,有了你们监护人的签字就有说服力了。”
“哦哦,那行。”
张业应着,上前去接纸笔。
余光中,瞥见张彩娣正抬眼看向他。
他看过去,张彩娣竟朝着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动作很小。
小到张业只顿了一下,便唰唰签下了名字。
接着是董玉兰。
老钟暗喜,拿过纸笔递到张彩娣面前。
就在他觉得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儿的时候,张彩娣突地一把抓过那张纸。
“呲呲呲”的几声淸响之后,那份自述书已经被撕成碎片。
老钟和张业皆是一惊,冲上去抢夺。
下一瞬,张彩娣一把将碎纸塞进了嘴里,死死捂住了嘴巴。
她拼命挣脱拉扯,缩到墙角,哀怨地看着张业和董玉兰,嘴里奋力地发出怪声,眼泪从脸颊滴滴滑落。
三人都被张彩娣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呆立在那里再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