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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宅院之内，灯笼草木无风自动，为这座阴宅又添加了几分阴气森森。
孙岩在走廊上一路行走，就见外边纸钱飞舞，落地后又化为飞灰，仿佛一处无限循环的梦魇世界。
“这地方到底该以什么方式解释，洞天？须弥世界？地狱？”
孙岩拿着香烟点在走廊的柱子上，就见明明是木头材质的柱子表面瞬间被灼烧出了一个小洞。
孙岩不解的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的速度。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调查到这扇门的真相，如果能将失踪的另外一名警员和那两个神父给找到，就再好不过了。
走廊尽头是座圆形拱门，相连接着一处庭院，内有多间厢房。
孙岩来到第一间门前伸手推开，屋内桌边坐着四个一动不动的人影瞬间吓了他一跳。
借着手机灯光照亮，孙岩才发现这只是几个纸人，原本提着的心顿时又放了回去。
“纸人……这座阴宅难道和201那个老妇人有什么关系。”
孙岩走上前去，仔细查看起纸人的长相，结果越看越心惊。
翻看过亨利提供的命案现场资料，他一眼就辨认出了这几个纸人的模样正是401命案里的死者。
“死去的死者为什么会有对应的纸人，还被摆放在这座阴宅里。”
孙岩有些不解，就在这时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随即孙岩就大步走出房间，前往了第二间厢房。
果不其然，里面也摆放着几个模样不同的纸人，他们维持着吃酒喝肉的姿势，就像是生活在这座阴宅里的住户。
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孙岩一间间搜查过去，终于在其中一间厢房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见一个穿着警服的纸人站在屋子里，虽然是扎纸做成，但他脸上却显现着惟妙惟肖的惊慌，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感到无比恐惧的东西。
“果然是这样！”孙岩恍然大悟，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座阴宅的秘密。
所谓阴宅，自然是只能给死人享用，生人闯入其中轻则折损阳寿，重则性命不保。
一座宅子必有专门属于它的主人，有人在这幢公寓里摆了阴宅，目地必然是为了供奉某个东西。
而这些纸人所代表的死者，就是专门被摆进来陪那位‘主人’的。
“只有死了的人才会有对应的纸人出现在这，弗兰克警员因为还活着，老妇人就没有烧掉代表他的纸人，这或许是因为弗兰克的灵魂还在人世，所以不符合送到阴宅来的前提，
皮特说那个201的老妇人经常会走到7楼来烧纸钱，看来正是她在暗中供奉这座宅子，这些纸人估计是她扎好后烧过来的，这么兴师动众，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孙岩走出厢房，看着隔壁院墙的瓦片，表情严肃。
庭院隔壁邻着正堂，那是整座阴宅的中心，也是最有可能居住着阴宅主人的地方。
掂了掂手中铁锤的重量，孙岩深吸一口，将烟头大力弹飞。
“都来到这了，哪还有后退的道理，我倒要看看是你这阴宅更邪门，还是损将军更厉害。”孙岩快步绕过院墙，走进了正堂。
刚穿过拱门，就看到屋外的台阶下，两个穿着神父长袍的男人正一动不动的在那以头点地，俯首跪拜。
不是雷恩和贝塔尔还能是谁。
跟那些纸人不同，这二人和孙岩一样，拥有的都是鲜活的肉身，只不过当孙岩走近后，这两个善于驱魔的神父却并没有任何反应。
跪在地上宛如两具傀儡，任由孙岩用脚踢都没有一点反应，似乎灵魂已经不在他们的体内了。
孙岩望向屋内，大堂正中间摆放着两具枣红色的漆木馆，棺椁棺面被墨汁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奠’字。
大量的纸人跪在棺椁四周，虽然屋内并没有任何声音，但孙岩却仿佛能够听到一阵阵悲惨的嚎哭。
“如果假设炼制长生丹能够续命是个骗局，那老妇人协助杀人背后，真正的目地应该就是为了这个，记事本上那81个合适的目标人选根本不是心脏合适，而是他们的生辰八字合适，能够帮助到在这座阴宅里受供的那个神秘存在。”
从口袋里拿出损将军面具戴在脸上，孙岩非常清楚这一刻自己面对的不再是所谓的坏人，而是极其危险的诡异，只能信任自己的法器了。
当他踩上台阶，走进屋里的瞬间，两具棺椁就像是感应到了外人的到来，纷纷开始颤抖不止。
原本一动不动的纸人在这一刻僵硬的站起身体，朝着孙岩包围过去。
然而不等它们接触到孙岩的身体，手掌就开始燃起了青绿色的火焰，直接在原地灰飞湮灭，化为满地的纸灰。
“哪来的生人来我庙龛里捣乱。”
屋内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低鸣，孙岩这时才注意到两具棺椁的后面遮着一块密不透光的帘子。
当孙岩闯进来的瞬间，帘子悄然滑开，露出了被遮掩在后边的一张供桌。供桌上摆放着三牲六畜、香坛、仙牌、雕像。
最为引人瞩目的，还得是供桌正中，那尊长着尖嘴窄脸、一双鼠目的老人雕像。
“灰老爷阴仙之位？”当孙岩看清楚仙牌上的文字，心中顿感诧异。
灰黄狐白柳乃是民间知名的五大仙，如果能将其请来家中，又可以称为保家仙。
灰老爷指的便是灰家，可这阴仙之称实属不符合，再加上摆放在这座阴宅里受供，更加显得身份来路不明，出身不正。
就在孙岩盯着雕像观察的时候，那雕像竟扭动着身体，老人直接从供桌上走了下来。
他拄着拐杖兴奋的走到孙岩身前，一双鼠目亮起浑浊的异彩：“后生，你看我是像人还是像神？”
当这灰老爷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孙岩就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有一种预感，无论自己如何回答，最后都会落得一个丢了身家性命的后果。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而是某种受供的手段。
孙岩这时想起爷爷那本《赶山手记》里提到过，自古以来，乡野间不少百姓会将野兽、草木、亡魂立祠，供为神仙。
而这些祭祀劳民伤财，民众倾其所有，却又无法得到庇护，反倒是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种鬼神祭祀就是‘淫祠’，供拜淫祠不仅没用，反而还会招来祸害。
正一天师道早期便提出了‘民不妄淫祀他神，使鬼不饮食’，庙中无神，供奉徒费酒食祀之。
因此可伐山破庙，伐庙杀鬼。
面对着这来历不明的灰老爷的歹毒询问，孙岩戴着损将军面具下的眼神冰冷，直接奋然一铁锤全力贯出。凶猛捣砸在了灰老爷的脸上。
“去你奶奶的，倒不如你先看看我像人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