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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灯光笼罩的狭小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吉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对面的李洋。
“一部有关女大学生被拐卖到陕北农村，两年里不断挣扎逃跑，最终获救的影片？”
“呵呵，恕我直言，这个题材太敏感，一看就不能在内地公映。”
“李导，你确定要拍？”
“预算多少啊？”
李洋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被李吉这样质问。
他眼神先是闪烁了一下，随后又变得坚定起来：
“电影预算跟《盲山》差不多，也就300万左右吧。”
李吉听了，仰头放肆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也就300万？”
“李导好大的口气，你确定能拉到这笔投资？”
李吉的笑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格外刺耳。
李洋眉头紧锁，一脸无奈地说道：
“其实找我投资的人并不少，但都想塞演员，可我想用素人演员。”
李吉皱起眉头，提高音量，尖锐地说道：
“找非专业演员？投资商是不会同意的，他们要捧人，要赚钱。”
李洋苦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
“我知道有些难，但我需要真实的个性，不需要做作的表演。”
李洋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摇摇头：
“大不了等攒够钱再拍。”
李吉步步紧逼，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此时，房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只有那昏黄的灯光还在微微跳动着。
李吉心中清楚，系统内有大量影视剧，他自己一个人根本拍不完。
所以，有想法挖李洋做工具人。
于是李吉语气稍微缓和一些，继续徐徐善诱道：
“而且，你确定300万够用？”
“别忘了你当初拍《盲山》时的遭遇。”
李洋当即沉默了。
《盲井》从筹备到开拍，再到上映，可谓是九死一生。
这种痛苦的经历，李洋想想都头皮发麻。
太难受了。
“在内娱拍现实题材的片子还是太危险了。”
李洋长叹一口气。
李吉笑道：“这还是拍《盲井》，如果拍拐卖妇女的题材，真不敢想象会遭到多大阻力！”
“被拐的妇女，人贩子，打拐的警察……每一个环节都充满未知。”
李洋点点头，眼神中却依旧透着固执：
“我知道会很难，但我不怕。”
李吉噗嗤一声讥笑：
“咱们都是从国外回来的。”
“老实说，现在内娱拍片环境还是太差了。”
“市场也不景气，我都想先回扭腰客镀金两年了。”
“别跟我说，你拍电影时没遇到过吃拿卡要，虚假报账？”
李洋当即脸红了：“这...每个剧组都是难免的。”
李吉摇摇头，脸上满是得意：
“不，我的剧组就没出现过。”
“为什么啊？”
李洋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李吉笑道：“因为我上头有人啊。”
“整个剧组都是三叔从北影厂调来的。”
“敢在我的剧组搞事情，不想要饭碗啦？”
李洋心里酸酸的，眼中满是羡慕：
“还是吉吉你硬气。”
李吉继续伤口撒盐：
“所以，李导你真被吃拿卡要啦？”
李洋：“......”
“《盲井》原计划二十天拍完。”
“拍摄环境恶劣也就算了，这是不可避免的。”
“最让我郁闷的是，制片部门的账目有问题。”
“而这个剧组的班底基本是一个人介绍来，也是由他组建起来的。”
“我就向那个人提出这些问题。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怂恿演员和职员离开剧组，导致电影拍摄进度严重受阻。”
李洋越说越激动，双手不停地挥舞着：
“许多账目没有交接，而电影才拍了不到一半。”
“已经租好的器材被拉走，一些演员撤离，剧组走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
“剧组不得不转场到河南继续拍摄。”
“要不是我朋友连夜坐车从燕京赶过来，担任制片主任，帮我重新组织班子，剧组就黄了。”
“我只好重新改剧本，补救一些镜头。”
“搭建新的剧组，直到春节前，影片才得以杀青。”
“我就是想拍个电影证明我自己，用的钱也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攒的，结果到处是陷阱。”
“司机明明没有加油，也到加油站开张票来报销。”
“明明这个道具不需要钱的，也整一堆发票过来，拍《盲井》的这个过程让我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