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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周宇轩点燃了蜡烛，映照出一张乌鸦的面具。
虽然乌鸦不带番号徽章根本不清楚真实身份，但这个声音，以及此刻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莱昂沃兹。
周宇轩一边装作倒水，一边快速看了看周围。随后很快压下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杀意。
不行，位置太差了。
距离黑手大街太近，他们如果动手一定会惊动守夜人。
其次，他才觉醒，动起手来不一定能留得下莱昂沃兹，反而会让对方心生警惕。
最后，他不清楚走私线的态度。
他想对莱昂沃兹动手，更倾向于一个猜测，那就是：这次的任务不是组织给的，一个能让教廷默认的走私线，不会专注于这点儿蝇头小利。
对方最大的利润应该是来自于搜索队每个月的行动，那才是光明正大走私的大好时机！
而莱昂沃兹的举动，应该更倾向于单人或者几个人之间的一次小行动，最多两三个人参与，而且其中一个人已经死在了地面，只要莱昂沃兹再永远地闭上嘴……
那就没有人能再拿出那张让他心惊胆跳的照片，海瑟薇也永远不知道他去过阿美瑞卡的飞船。
这才能真正安心。
他转过头，递给莱昂沃兹一杯水，可被对方瞬间抽飞。
莱昂沃兹站了起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比尔森在哪里？”
“他死在那里了。”周宇轩眉头微皱，也是肃容说道：“这种事也要怪在我身上吗？”
莱昂沃兹看着他，忽然冷冷笑了：“好得很啊……”
“之前对我一口一个先生，敬语都是‘您’。”
“现在觉醒了，就以为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他的声音沉闷，但周宇轩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怕晚上引来人，对方的怒吼可能会震碎玻璃。
他干脆坐了下来，平静地看着对方，淡淡道：“我这十几年，都是在白眼里度过的。”
“狗屎一样的生活教给我一个道理：拳头大才是道理。”
言下之意：既然你拳头也没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给你面子？
莱昂沃兹笑了起来，满是冷意地笑，最后忽然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古书上有一个词，真的很适合你。”
“枭雄？我记得好像是这样？真的很适合啊……是我看走眼了，我一点儿机会都不该给你！”
“别和我扯这些有没有的了！收获拿出来我转身就走！咱们就当以前从没有见过！”
周宇轩啪的一声打掉了他的手，翘起二郎腿幽幽道：“你这么早来，不就是想看我是不是放在屋里了吗？”
“我不计较你私闯民宅，但你还没有搜完？我家里像是有收获的样子？”
“放屁！！！”莱昂沃兹怒火差点都要把面具撑破了，随后强压下火气，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你独吞了是吧？小家伙，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吃独食活不长的。”
周宇轩眯起眼睛：“莱昂沃兹，我是很认真地告诉你，这次真的没有收获，我能活着回来都是运气！”
死寂。
莱昂沃兹死死盯着周宇轩，针尖对麦芒，空气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过了足足三十秒，他才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缓：“OK。我可以信你。”
“但是比尔森的遗物呢！”
“我不相信，一位觉醒者死后，你不会去摸尸！”
周宇轩心中一动：“什么遗物？”
莱昂沃兹深吸一口气，他现在真的想把这个杂碎撕成碎片！
他负着手，缓缓走到对方面前，一字一句道：“戒指。”
“他手上应该有枚戒指……你把它给我，这件事我永不再提。”
周宇轩愕然看着对方：“九死一生，我哪儿还有心情……”
话音未落，莱昂沃兹手如同刀子一般扇了过来！
刷——！掌风猎猎，却在距离周宇轩头部一寸的地方停住。
因为周宇轩的拳头距离他胸口也只有一寸。
双方僵持了五秒，都不约而同地收回了攻击。
莱昂沃兹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手指指着他点了点，转身离开。
轰——！大门狠狠关上，周宇轩轻轻吐了口气，若有所思。
有点意思……
觉醒者整个巴比伦就那么点人，现在突然死了一个，会引起多大的关注？
然而，没有其他人来找他，就莱昂沃兹自己一个人来了。
这说明：有人将影响力压了下来。
也说明：这件事就是莱昂沃兹自己小团队的事情，不是什么走私线的任务！否则来的就不只是莱昂沃兹！
“我还以为要面对好几位觉醒者的质问，可各方大佬居然能把这件事压下去？真是手眼通天啊……”他有些感慨，搓着发青的下巴，喃喃道：“可是谁呢……”
不过不重要。
他目光有些冷，既然是莱昂沃兹自己搞出来的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一定很想杀了我吧？”他将一枚戒指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随手抛了抛。笑道：“正好，想一块去了。”
这枚戒指还要好几天才能破解封印，他还真想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能让莱昂沃兹这么不顾一切。
…………
咚——！拳头重重地锤到墙壁上，钢铁墙壁都凹了下去，莱昂沃兹死死咬着牙，目光发红地看向头顶。
“该死的猪猡……”他从牙缝中说道：“你会后悔的……蠢货！”
“哇偶哇偶……”就在这时，身边一个声音出现：“怎么？你好像被自己养出的小狗挠花了脸？”
“给我闭嘴！”莱昂沃兹反手就是一拳，却被对方牢牢抓住。
他身侧不知何时站了另一位乌鸦，肩部高高隆起，仿佛肩膀上长出了两个头颅一般，身高也比普通乌鸦高得多，足足两米以上！
“看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乌鸦嗤笑道：“怎么？他拒不上交收获？看来我们得教教新人怎么做人了……比尔森呢？”
莱昂沃兹脸色铁青：“死了。”
安静。
乌鸦愣了愣，不敢相信得开口：“死了？”
“戒指呢！戒指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莱昂沃兹磨着牙说道：“那小杂种说他没空去摸比尔森的尸体！放屁！”
“上帝……”乌鸦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凝重道：“你应该知道那枚戒指有多重要。”
“一旦暴露出去，我们都得死！！”
他烦躁地走来走去：“走私就算了，敢动我们，有无数的人会出来保护……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们不敢追问！”
他猛然回头，死死盯着莱昂沃兹：“可如果戒指里的东西泄露出去，咱们死十次都不够！”
莱昂沃兹脸色也极其难看。
谁也想不到，一次行动居然死掉团队里最重要的成员！
死就死了吧，关键是还有人活着回来了！
“那小子有问题。”片刻后，莱昂沃兹才寒声道：“破限才一周多，下去一次就觉醒了！历史上都没有这么快的觉醒速度！”
破限可不是打破了界限就完事了，还要一步步掌握身体，不断开发肉体上限，普通人在这里停留个五年十年十分正常。
一周就觉醒的闻所未闻！
“现在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们的问题！”乌鸦狠狠道：“你蠢了，你暴露了！你今晚去要戒指，傻子都知道戒指有问题！哪怕在他手里他也不会交出来！”
“我能怎么办！那里面的东西拿出去半点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能不要？我能不问！！”
“SHIT！”乌鸦骂了一句，朝反方向走去。
“你别节外生枝！”莱昂沃兹烦躁开口。
“是你搞不清轻重！”乌鸦回过头，低声咆哮：“要么直接杀了他！要么就别去找！”
“你不敢，我去！要么拿回戒指，要么他死！！”
莱昂沃兹深吸一口气：“你疯了吗！杀害觉醒者驱逐出巴比伦！你以为我不想杀他？”
他一把拉住对方手腕，却被乌鸦一把甩开。
对方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优柔寡断的人永远不配在这条路上前进！戒指拿回来以后，你另外寻找搭档好了。胆小鬼！”
话音刚落，他化作黑色乌鸦飘散，莱昂沃兹一把抓空，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寒着脸站在原地。
刷啦啦……黑雾所化的乌鸦很快就来到周宇轩住宅旁，没有惊动任何人。
周宇轩并没有关窗户——钢铁盒子一般的房间本来就没有烟囱等设施，带厨房的房间是另外的价钱，他并不会做饭。
不知何处来的风吹动窗帘，很快，一只乌鸦落在了窗棂上。
越来越多，很快，房顶，门窗上全都是乌鸦，不下数百只！它们蜂拥飞进房间，化为高大乌鸦的身影。
“真是穷酸。”他看了看周围的摆设，嗤笑了一声。
果然是觉醒新人。
睡觉的时候连防护都不知道设置……他听着对方轻微而有节奏的呼吸，非常确定，对方确实陷入了沉睡。
“真不知道莱昂沃兹那个废物在怕什么！”
他抬起手，一根漆黑带倒刺的鞭子出现手中。
“一个防护都不知道设置的猪猡！杀了他谁能查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