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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芝：不要吧！我刚经历完雪崩……
“陛下，且慢！”
凌帝皱眉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芝芝心念一动，将跪在地上的身子埋得更低了些，言辞恳切。
“臣女并非是水性杨花之人，奈何陛下龙凤之姿，将三殿下和九殿下的容貌生得极好。”
“若两位殿下是寻常百姓的子弟也就罢了，可他们受陛下教诲，一言一行之间皆有陛下的风姿气概。”
“陛下贵为天子，天资何等超凡？臣女眼界尚浅，未曾控制住自己的心性，不自觉便生了神往之意，并非是臣女有意为之……”
“照你这么说，倒是朕的过错了？”
凌帝又是一道厉声，吓得几个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抖了几下，却无人注意到他的神色上并没有多少怒火，眉尖竟隐隐浮现几分悦色。
沈芝芝稳住心绪，倾慕九皇子这件事掩盖是掩盖不过去的。
先前这幅身子的主人仗着永安侯祖上为大凌国立下了开疆拓土的汗马功劳，公然表达过对九皇子的心仪。
若不是九皇子死活不愿意，而三皇子又大张旗鼓地向永安侯求娶。
估计原身早已如愿和九皇子成亲。
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陛下无错，错的是臣女。”
“幼时便常常听家父赞誉陛下雄才伟略卓越非凡，臣女耳熏目染，竟将对陛下的崇敬之意误以为是对两位殿下的倾慕之情。”
“今日得见陛下，臣女方才明白心中之意，还望陛下看在臣女年幼见识浅薄，宽恕臣女。”
沈芝芝说的那是一本正经，情深肺腑。
毕竟她妈可是影后！
听到这几句话时，窗边身影举起棋子的手戛然停滞了片刻，方才缓缓落下。
“你起来说话吧。”凌帝的语气平和下来，早已不见先前的冷漠。
“谢陛下。”语调尾松懈了半分。
得亏演技精湛！
凌帝继续道：“永安侯忠正纯良，朕也十分欣赏他。你说得这些，朕仔细思量，确实有些道理。你虽有错，然错出有因，朕能体谅。”
沈芝芝刚揉了揉跪得酸痛的膝盖，就听到塌上情绪莫名的声音又不咸不淡地传来。
“只是你还年幼，朕与你父亲年岁相差无几，你也切莫将崇敬再误以为是其他，朕暂时未有迎娶宫妃的打算。”
沈芝芝眉毛抖了一下，面上还是恭恭敬敬：“陛下教诲，臣女铭记在心。”
凌帝轻轻地“嗯”了一声。
“既然你已知错，就先回去吧。三皇儿的婚约既已定下，还需照旧。九皇儿如今昏迷不醒，终归有你的一分缘故，朕会令永安侯将你禁足内院三月，以示惩处。”
“谢陛下。”沈芝芝微笑。
根据记忆显示，九皇子因生母地位卑贱，并不受大凌皇帝所喜。
皇帝将她拉去刑场，也只是为了皇家尊严。
所以她现在对症下药地乱说一通，再加上她妈亲传的演技，皇帝也算是打消了把她砍头或者流放的念头。
要是今天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是大皇子或者三皇子，估计她刚来这个世界就得杀青。
沈芝芝又看了眼皇帝的进度条，标记已经右移到了5的位置。
【对象：温孤轩辕（大凌皇帝）】
【好感度：5（忠臣）】
虽然灰度值里的好感没什么用，但总算是距离杀意有段距离了，她悄悄地松了口气，对凌帝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陛下且慢。”
有声音从窗户那边传了过来。
沈芝芝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身影已经瞬移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快的速度！
她抬起头，看清了来人的正脸，又愣了一下。
先前只是侧颜匆匆一瞥，看得并不真切。
此时沈芝芝才真切地领略到何为倾城绝色。
只见他眉如远山含黛，眸若星辰璀璨，鼻梁如刀削斧劈般刚毅，唇色淡然又带着一抹莹润。
那容貌，既有着属于女子的柔美，又不失男子的英挺，令人叹为观止。
若不是他一脸正气，漆黑的眸中清冷无意，这张脸怕是要祸国殃民，沈芝芝忍不住在心中叹道。
不过，眼下不是欣赏男色的时候，好男不挡道！
沈芝芝正想绕过他走开，就听面前的人淡淡开口。
“微臣相信沈侯之女没有加害之心，但现在九殿下生死未卜，沈侯之女亦有责任。若是放任沈侯之女就此离开，怕是会寒了一些人的心。”
沈芝芝：你说这话也挺寒我心的。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凌帝的声音。
“既然烬衍禅师如是说了，沈姑娘，你且留步。”
沈芝芝恨恨地盯了面前男子一眼，然而这人始终平视前方，居然半点余光没留给她。
她暗暗压住怒火，转身低头应了声“是”。
很好，很好，什烬衍是吧？
沈芝芝在心里又查看了一下此人的好感度，指标还是停在绿色的0处。
他对她也没有敌意啊？为何找她不痛快？
“烬衍禅师认为沈姑娘的事该当如何？”凌帝问道。
“九殿下昏迷，是由沈侯之女引起，沈侯之女若不能用实证摆脱自己的嫌疑，仅凭一两句话无法洗清罪责，需交由大理寺审问，直到九殿下醒来。”
凌帝沉吟了片刻，“烬衍禅师说得没错。”
他想到了什么，又问：“若是九皇儿没醒过来呢？”
“依照大凌律法，沈侯之女身上有犯罪实证，当秋日问斩。”
男子声线清冷，彻骨如三月寒。
沈芝芝和凌帝都沉默了。
凌帝：“这……”
烬衍禅师继续说：“陛下，律法条例事关国运，万万不可违背。您今日不应当直接将人拉去刑场滥杀无辜，也不应听信美言放过可疑之人。”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天底下敢这么和陛下讲话的也只有国师大人和烬衍禅师了。
只是这话也太过逆耳了些，既质疑了陛下的决定，又直指先前沈侯之女所说的是美言，这话简直大逆不道！
小宫女小太监们此时呼吸都不敢喘大气，生怕陛下震怒波及自己。
许久的沉寂后，只听闻凌帝轻轻开口。
“是朕疏忽了。”
他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而后抬手吩咐：”来人，将沈姑娘带去大理寺。”
沈芝芝这边，一天心情经过三轮跌宕起伏，她着实有些遭受不住。
但是眼下危机近在眼前，脑子也只能火速运转。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跃进脑海，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陛下且慢！臣女略懂医术，有办法让九殿下醒来！恳请陛下给臣女一个机会，让臣女可以守在九殿下身侧侍奉。如若到时候殿下仍未苏醒，陛下再杀臣女也不迟。”
听到这话，凌帝的眸中掠过一丝诧异。
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这姑娘竟然有办法？
虽说九皇子性子恬淡，鲜少出现在他面前，且皇家子嗣众多，他已记不清他的面容，但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多一份香火多一份传承。
若是她真的有办法，也能保住性命。这姑娘眼光不错，抹杀了实在可惜。
凌帝看向什烬衍：“禅师以为如何？”
沈芝芝也吊着口气竖起耳朵聆听身后之人的答复。
什烬衍垂眸：“微臣以为，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