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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破土屋,熟悉的矮围墙,一切都是杨岚离开时的模样,但现在他却坐在屋外,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朵发呆,微风拂过他的面庞,像是老友在安慰他一般。
什么感觉呢?
痛苦?谈不上。
释然,有点虚伪。
更多的是不甘心吧,就像是一些人面临人生大考时的那种心情,明明胸有成竹,下笔有神,但结果往往是差强人意。
杨岚其实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开脉,也不在乎别人怎么冷嘲热讽自己,他早已习惯。
他只是心疼程杰,程杰负伤以前工资总有剩余,他往往会给小时候的自己买各种玩具的,也会跟自己玩一些幼稚的游戏,虽然他不是杨岚的爷爷,但杨岚却是程杰的孙子。
还记得以前自己第一的时候,只是随口一句话,程杰高兴了三天左右,平日里程杰也常常在笑,但那是假笑,是对生活无奈的苦笑,杨岚记住了老人发自内心的笑,每一块肌肉的抖动,每一条皱纹的的挤压,杨岚都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他知道这样可以让爷爷自豪,于是自那以后他一直都是第一,但今天,他却让爷爷丢尽了颜面。
杨岚抬起右手冲向天空,那团该死的红光消失了,透过指缝,耀眼的太阳刺的杨岚睁不开眼。
“吱呀。”令人牙酸的开门声响起。
杨岚立刻走过去准备搀扶爷爷,但,来着似乎不是程杰。
眸子里透露着冷漠,仍旧是一袭白衣,古波不惊的面庞流露出生人勿近的感觉,他盯着杨岚,目光中包含着审视。
“你就是杨岚?”清冷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
杨岚点点头,警惕的后退半步。
随后,男人食指隔空点向杨岚,一股威压覆盖住了杨岚,周围的土地都略微有些凹陷。
“呃……”杨岚发出不舒服的呻吟声,似乎是风场?不对,只是单纯的气场。
这个男人比目前杨岚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强!他绝对不是单纯的武者!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但他应该就是程杰所说的那个男人了,杨岚想到这里,咬牙坚持着。
男人过了半晌,眉头一皱,他似乎也对眼下的状况感到诧异,随即,他收起食指,杨岚俯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突然,一股劲风袭来,杨岚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男人单手掐住喉咙提了起来。
强烈的求生意识在此刻迸发,那怕额头的青筋暴起,但他还是双手紧握男人健硕的臂膀,腰腹收力,双腿猛的踢向男人腹部。
男人略微有些意外,按照常理来说,面对突然的袭击,普通人都会挣扎,并不会像杨岚那样反击。
就在杨岚即将碰到男人的下一刻,一堵风墙挡住了他的小腿,随后风墙一步步挤压着他的身体,将他的躯体禁锢在空中。
“这都不行吗?”男人沉声低语道。
他用风将杨岚提在半空中,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但就在杨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男人身子微微侧到一边,下一刻,他的右手在杨岚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什么情况!”杨岚在心中怒吼道,他的汗毛全身炸起,明明是一瞬间的事,但他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噗呲,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杨岚本就白哲的脸色现在算是血色全无,他似乎还听见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剧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血液像是爆发的火山一般,一股脑的涌出喉咙,鼻腔里的血腥气久久无法消散。
“我,要死了吗?”
禁锢杨岚的风场消失了,他跪倒在地上,看着自己呕出的血液,下一刻面部朝地倒了下去。
寒冷袭来,他想呼吸,但胸口却已经被掏空了,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两眼翻白。
“不甘心啊……”
吱呀,门外走来一个人,杨岚似乎听到了程杰的声音,随后,嘈杂的声音传来,但杨岚却怎么都听不清。
“好吵啊。”杨岚失去意识。
广阔无垠的世界,杨岚看到了两颗巨大的光球,一颗红似骄阳,一颗蓝似坚冰。
他漫无目的的在这个世界中走着,他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着,他也不知道来着干嘛,他蜷缩住身体,双臂环住膝盖,陷入了沉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感觉道世界在崩塌,但那两颗光球却纹丝不动,视线逐渐被白色填充。
“呼呼呼……”杨岚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他的后背全是汗水,但鼻腔里的血腥气却又在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他一下惊醒,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还在院子里,身旁是那个白衣男子。
发自骨头里的颤栗感让他的双腿发软,他近乎连滚带爬的向门外跑去。
男人无奈的打了个响指,杨岚再次体会到了那股禁锢感,他被风拖回了男人眼前。
“别误会,我只是帮你开脉,但没想到你真的是空脉。”
杨岚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的衣料已经没有了,微风吹过,布条随意的飘动着,可胸口却又似乎什么伤都没有受。
谁家好人开脉这样开啊!杨岚想要吐槽,却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太粗,能随意杀死自己并且还能救活自己,这个男人恐怕八阶实力都有了。
“空脉就空脉,要不是我回来的快,你是不是不打算救他了?”程杰拄着拐杖走来。
男人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样也是看看他是不是妖,反正他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杨岚警惕的站在程杰身后,程杰摸了摸孙子的头,示意他没事了。
“唉,百密一疏啊。”男人叹了一口气,他自嘲般的看着杨岚。
“你说你为什么会是空脉呢?”
杨岚寒蝉若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有酒吗,叔?”男人开口问向程杰。
程杰摇了摇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喝酒。”
“哈哈,反正也没几年可以活的了,喝点酒又能怎样?”男人随意的说道。
“来小鬼,去给我买上两坛上好的酒。”男人随意扔给杨岚两枚钱币,杨岚小心翼翼的捡起,商量似的看向程杰。
程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杨岚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院子里的两人相视无言,良久过后,程杰率先打破沉默。
“十五年前你失去意识,有些事没来的及问你,现在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我问你答,明白吗?”
“这么多年过去,您还是那么强势啊。”男人调侃道。
程杰不做理会,严肃的问道:“周淼找到了吗?”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缓缓说道:“找到了……”
“人呢?”
“死了。”
程杰痛苦的闭上眼睛,内疚的说道:“要不是我当年恰好不在……”
“不要说了。”男人打断了程杰,他面色不悦,显然心情不好。
沉默再次罩住了院子,天空渐渐黑下来。
“那你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程杰试探的问道。
男人抬头看向天空,陷入回忆,良久过后随口说道:“只是一直在找妹妹。”
“那杨岚是不是周淼的儿子?”
男人稍作思考,回答道:“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他们夫妻为了我失去了生命,我突出重围将孩子抱了回来。”
程杰大概明白了,他又问道:“那你寿命的问题,有救治的办法吗?”
男人摇了摇头:“有是有,但近乎不可能实现。”
“那你准备接下来干什么?”
“复仇。”男人眼神坚毅的吐出这两个字。
程杰错愕的看着昔日还跟在他身后的孩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杨岚手中提着两坛酒,回来时程杰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他小心的将酒坛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轻松的笑道:“不要这么拘谨,我对你这小屁孩没什么兴趣,现在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周鑫。”
杨岚微微的点了点头。
周鑫将两坛酒打开后,给自己和程杰的碗灌满,他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水打湿衣襟也全然不在乎。
程杰小口的抿着,似乎有心事的样子,杨岚在一旁小口的咀嚼着饭菜。
良久过去,两坛酒已经见底,杨岚记得他买的是最烈的烧刀子,但是二人却一点醉意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程杰下定决心似的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递给了杨岚。
项链黑白相间,刻有的图案是一位身着盔甲的男人,他手握重剑,剑头插在脚下的土地里,男人一边身子藏于黑暗,一边置于光明。
周鑫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毛,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条项链陪我度过了四十多年,人生得意时有它,穷困潦倒时也有它,爷爷希望你不要因为空脉就丧失了对于生活的热爱,
记住我们人生中的每次挫折,都将流入记忆的长河,所有其他人的看法和评价都是暂时的,所有自己的担忧和畏惧都是想象的,只有自己的经历,体验和成就是伴随一生的,这短短的一生,最终我们都会失去,不妨大胆一些
爱一个人,
看一片海,
追一段梦,
人生的旅程不会因为挫折而停滞不前,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美景要看,有太多的人要见了,所以,就算以后爷爷不在你也要好好活着,不要枉费一生。”
杨岚颇感意外的看着爷爷,半开玩笑的说:“怎么了这是?搞的要生离死别似的。”
程杰将项链戴在了杨岚的脖颈上,拍拍少年的肩膀说:“没啥,就是有些感慨罢了。”
周鑫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眼前浮现出了以前他小时候的样子,“呵呵。”他自嘲般的笑道。
…………
夜深了,程杰缺失的左腿现在被绿色虚影代替,他丢弃了拐杖,身着黑色夜行服,周鑫在他身边站着。
程杰回头看了看破旧的木门,眼神包含担忧。
“怎么?舍不得?要不我还是一个人走吧。”周鑫见程杰犹豫不决,缓缓说道。
“那不行,你已经离开我三十多年了,我没有尽到一位父亲的职责。现在,我要与你一起去解决问题。”程杰转过头,看着远方广阔的世界。
“那就走吧!”周鑫右手浮现出一块狐狸面具,程杰也从衣服中摸出一块面具。
这面具,显然与张志的一模一样。
他们二人带上了面具后,下一秒,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几片叶子原地打转。而屋内杨岚脖颈上的项链,此刻却微微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