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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仿佛带着暴风雨的重量，让人感觉到胸口有一种压迫感。
“玄普南华”的餐桌上也一片寂静，大家都安静地吃着饭，没有平时热闹的交谈。
“我吃饱了，今晚我不会回来，也许明天也不会回来。”
第一个吃完饭的成向海向大家点了点头，抓起外套朝地窖走去。
是的，地窖。
作为参加三界之战的三大宗派之一，间桐宗派极有可能受到其他主圣者的监视，因此，一个月前，成向海在地窖挖了一条秘密隧道，让他们能够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进出“玄普南华”。
“我也吃饱了。”
岳启相是第二个吃完的，和成向海一样，然而他并没有去地窖，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师兄，你等等我。”
花容紧紧跟在岳启相身后，留下岳罗一人在空荡荡的餐屋里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他们都这么神秘，就算三界之战爆发了，我们也会好好吃饭的，我是宗派里最不守规矩的人，你不吃我就吃！”
然而仅仅咬了几口，岳罗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终于有了正经同门的样子，求求你们了成向海、岳启相，不要惹上麻烦。”
...
在岳启相的卧室里，花容握住了他的手臂。
“师兄，你也打算像师叔一样出去吗？”
岳启相否认：“没有，只是今天太累了，想早点休息。”
“你在撒谎。”花容揭露道：“我知道，你要参加那场三界之战。”
岳启相转过身来，坚定地看着他的师妹，她现在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和自己一样。
现在的花容已经不再是黑发、宝石眼的少女了，她变身为“玄普南华”特有的外貌，紫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这并不是脏砚那样非人性的纹章虫改造的结果，而是古舒潇在两个月的时间里用符文逐渐改变了花容的外貌，这是为了让花容完全融入“玄普南华”，也是为了让顾不凡放心，这也满足了岳启相的愿望——在他的记忆中，他所认识的花容一直都是软弱的紫发少女，而黑发绿眼的傲娇才是花如的特色。
“为什么你这么想？”
“我……我看到了，老师突然消失了，就像师叔沉默的献仙弟子一样。”花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师叔还提到，老师和江云泉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不太像凡人，而且，老师和江云泉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
岳启相身体一僵，沉默不语。
花容握着师兄的手，柔弱却坚毅的样子牵动着人们的心弦。
最终，岳启相还是无法抗拒师妹的目光，他苦笑一声，用空着的手轻轻抚摸花容的额头。
“我以为我保密得很好，结果你们都起了疑心……我是该觉得自己很失败，还是该说难怪你们是我的同门？”
“师兄……”
“没关系，过了今晚，师叔应该就能认出江云泉的真实身份了，所以我也没必要继续躲着了。”
岳启相轻轻地松开师妹的手，走到窗边。
“没错，我确实参加了三界之战，我很早之前就和江云泉达成了协议。”
花容紧紧抓住岳启相的衣角，“但是，但是，师兄……很危险的。”
岳启相对师妹温柔地笑了笑，“没关系，与老师的修炼相比，三界之战算不了什么。”
花容抓着岳启相衣服的手越来越紧，“那、那我也想去，我也是老师的弟子。”
岳启相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你走了，谁来保护父亲？父亲不懂仙术，万一有坏人闯进来怎么办？”
“呜呜……”花容犹豫了，一侧是她的师兄，另一侧是她的父亲，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岳启相伸出小指，“花容，你保护父亲，我保护师叔，我们互相扶持，好吗？”
花容看了看师兄的脸，又看了看他的手，最后她点了点头，“师兄，我们小指约定吧。”
“嗯，小指答应了，如果有人说谎，就得吞一千根针。”
他们的小指十指相扣，拇指相触。
岳启相让师妹放心后，用一只手给自己披上一件棕色斗篷，另一只手推开了窗户。
下一秒，他的身体轻飘飘的飘出窗外，冲天而起。
花容向飞得更高的师兄用力挥手。
“师兄，加油！”
声音被屏障挡住了，可以无法到达；然而花容的真心话早已传达到了岳启相的心里。
凛冽的夜风吹过，但悬浮在空中的岳启相却毫不在意。
由于生理上的差异，古舒潇对岳启相的修炼更多地侧重于战士方面而不是仙术方面。
在武士修炼中，身体素质是至关重要的，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古舒潇用各种方法不懈地磨练岳启相的体质，到目前为止，典型的天气变化对他影响不大。
在夜色的掩护下，岳启相乘风向西行进，一直到了河岸边，才转向北边。
安法林河是三界的主要水源，从南向北流经最后与大海汇合。
河口一侧是以其美丽的海景和原始的白色沙滩而闻名，不幸的是当时正值冬季和夜间，海滩上空无一人，唯一的例外是习惯了北地寒冷的柳非秋，以及无法用凡人的标准来衡量的上官佑。
岳启相到来时，柳非秋正赤脚在海水中嬉戏，完全不关心水中温度，她的笑容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纯真。
看着柳非秋这个样子，岳启相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让江云泉心里如此不安。
两人就像一面镜子的两面：相似的背景、相似的经历、相似的命运、相似的选择，然而，她们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岳启相悄无声息地从空中降落，躲在海滩边缘的树荫下，而江云泉就躲在那里。
“或许我们的相遇能够改变彼此的命运，谁知道呢。”
“岳启相……”虽然江云泉依然无形，但岳启相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她冰冷的心仿佛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缝，微妙却又显眼。
岳启相对江云泉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用说什么，看着就好。”
话音未落，上官佑突然抓住柳非秋的手臂，将她拉近，温暖的气氛瞬间被肃穆取代。
“要开始了。”岳启相的身体绷紧了。
“第二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