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乾德皇帝顾承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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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铮手暖,话也暖,秦蔓樱心下稍安。

她强展星眸,幽幽道:“皇家威仪,天下表率,蔓樱如果失了礼数,折了殿下的颜面,那如何了得……”

顾云铮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你们秦家功名累世,你自幼熏陶,知书达理自不用说的,最难得乖巧可人,就算父皇也必是欢喜。”

他凑近秦蔓樱耳边:“即便稍有小疵,我一肩担了,回府再慢慢管教。”

秦蔓樱低头掩口羞笑,竟把顾云铮看的痴了。

又走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停下,内侍禀告已到玄武门。

秦蔓樱在檀云和雪雁的搀扶下,踩着车凳下车。

她抬眼望去,紫禁皇城直撞入眼帘。

三十丈高的朱砂红墙垣,巍峨雄伟。

玄武门和城垣相连,汉白玉须弥座,三个门洞,上方环以汉白玉石栏杆的两层城楼,飞檐斗拱,黄色琉璃瓦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皇家威严。

面对强大的压迫感,秦蔓樱的心又悬起,不由自主靠近顾云铮。

顾云铮看出她的心思,但已到皇城,他必须要表现出稳重得体,只是轻声道:“随我来。”

他边走边叮嘱:“正门是父皇和母后专用,你是王妃,需走左掖门。”

玄武门前有三十名大红飞鱼服侍卫排列两侧,居中躬身而立的是内侍太监常宝。

看到宁王和王妃走来,他疾走几步,跪拜道:“恭迎王爷、秦王妃,恭贺王爷承天大喜。”

顾云铮站下,笑道:“起来吧,今儿巧得很,是常公公当值。”

常宝爬起身,躬身道:“本不是奴才当值,不过,宁王大婚,奴才抢破头也要请安的,倘若沾得大婚祥瑞,那就是奴才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常公公好口舌,”顾云铮笑着从袖筒里拿出一张银票,“赏你的。”

常宝连忙跪倒:“这不是折煞奴才吗,奴才绝无……”

顾云铮打断他的话:“让你拿就拿着,陛下为国操劳,本王却不能身边尽孝,你们仔细殷勤,我是应该赏的。”

常宝双手接了银票:“难怪京城十个倒有八个讲,宁王忠君爱国,孝义无双,是我朝之幸,百姓之福啊。”

进了玄武门,常宝在前面带路,像是脑后长了眼,无论顾云铮和秦蔓樱或快或慢,他总能保持五十步的距离。

秦蔓樱轻笑:“五十步距离,大声说话就听的一清二楚,小声点却根本听不到。常宝分寸拿捏的极好,却不知他是如何练就?”

顾云铮叹道:“能熬到常宝级别的宦官,自然都有些独门绝技。”

向前走没多久,进入御花园,松竹柏石点缀其间。

秦蔓樱又问:“殿下何等尊贵,为何要对一个奴才如此客气?”

顾云铮低声道:“我客气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干爹,司礼监秉笔太监林德元统宦官数十万之众,权势滔天,我不得不虚以为蛇。”

秦蔓樱有些脊背发凉:“王爷都要让他三分,不知陛下……”

顾云铮目视前方,轻轻叹气:“纵然受了一万分的委曲,也不该劳烦父皇。朝堂波诡云谲,谨防祸从口出,你要记着才是。”

出了御花园,绕过坤宁宫和交泰殿,就到了乾清宫。

“他就是林德元。”

顾云铮低声说了一句。

一位老太监腆胸迭肚,站在乾清宫的台阶下的鎏金香炉前。

看到王爷和王妃走过来,他只是原地拱手欠身:“老奴给王爷王妃贺喜。”

顾云铮显得很客气:“有劳林公公。”

林德元站直,干笑道:“皇上刚才还念叨怎么还没有来,王爷和王妃先在这里候着,老奴这就报皇上去。”

乾清宫内,皇帝顾承霖正在批阅奏章。

他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穿锗黄窄袖十二团龙衮服,左右两肩上的日月纹饰,寓意天子“肩扛日月”,腰间红色御带上嵌着十二章纹图案。

顾承霖身材高大,剑眉朗目,鼻梁挺直,颇有雄主之气。只是年过五旬,鬓角和三绺胡须已经灰白,面色有些暗沉,许是操劳过度。

林德元疾走到龙书案前,满脸堆笑跪倒禀告:“主子,六皇子和六皇子妃已经在殿外,请旨觐见。”

乾德皇帝顾承霖的朱笔没有停:“丢下笆子弄扫帚,家事国事一样也耽搁不起,何时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林德元眼圈发红,哽咽着说:“主子为江山社稷操碎了心,可就有奸佞小人不知体恤皇恩,还要妄议朝政……”

顾承霖疲惫地放下笔:“把六皇子夫妇他们叫进来吧,无论如何,儿媳敬的茶还是要喝下去的。”

不多时,顾云铮和秦蔓樱跪在龙书案前:“儿臣携内眷拜见父皇,圣安,圣躬安。”

顾承霖微笑着瞅着一对新人,道:“听说昨儿的大婚办的风光,很热闹,朕很欣慰。”

林德元捧着檀木托盘走到秦蔓樱一侧,上面放了一盏御窑斗彩莲池鸳鸯纹茶杯,躬身递过去。

秦蔓樱双手持杯举过头顶,声音略微颤抖地说:“父皇在上,儿媳秦蔓樱为您献茶,祝父皇万寿千秋,天下苍生同幸。”

她把茶杯放回托盘,林德元跪着把托盘呈给乾德皇帝顾承霖。

乾德皇帝顾承霖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秦蔓樱,知道她过于紧张,却只是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放回托盘。

“好了,都起来吧,赐座。”

两个内侍赶忙抱来两个秀墩并排摆好。

顾云铮和秦蔓樱正襟危坐,倾听父皇的训示。

乾德皇帝顾承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皇家,百姓家,都是家,惦念的也都是同一档子事,家和万事兴。六皇子妃操持宁王府切记要稳字当先。”

秦蔓樱遵从“不得视君”礼节,低垂眼帘,欠身称是。

乾德皇帝顾承霖低头看看龙书案上的奏折:“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谁家没个碟大碗小,磕着碰着的呢,能忍则忍吧。”

他又看向顾云铮,嗓门提高:“稳和忍都做了,倘或再有点事儿出来,躲过风暴又遇了雨,那就没办法喽,只能狠。”

顾云铮有些心慌,低下头躲避着父皇的眼神。

顾承霖不由暗自叹气。

秦蔓樱站起身,盈盈下拜:“父皇三字箴言教训的极是。稳就是和睦,忍是以德报怨,倘若仁至义尽,那就唯有狠下心做狠事,用狠换来家和万事兴。”

乾德皇帝顾承霖不动声色瞟了一眼秦蔓樱,道:“林德元,拟旨。”

顾云铮和秦蔓樱立刻跪下。

林德元躬身施礼:“请主子吩咐。”

顾承霖拿朱笔蘸了蘸丹砂:“六皇子妃贤淑恭孝,母仪得体,着赏妆缎蟒缎一千匹,宫绸一千匹,官用各色缎纱绸绫一千匹。”

顾云铮和秦蔓樱再次跪拜谢恩。

顾承霖又开始批阅奏章,头也不抬地说:“去见你们的母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