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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昏暗的大厅内,气氛有些怪异,三个人围坐在一张长方形桌子前,彼此对视着。
斯内克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张递过来的名片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低头仔细端详起名片,口中喃喃自语道:“K先生?陆军情报局?嗯……”
突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抬起头疑惑问道:“这上面怎么连地址和电话都没有啊?”
坐在对面的K先生微笑着解释:“因为不太方便直接印在上面。”他那双厚重镜片下的眼神,似乎是在暗示着接下来的对话很重要。
斯内克皱了皱眉,开门见山地说:“那你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呢?”
“在进入正题前,我想先给二位看看个东西。”K先生从身旁的公文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录像带。
“就是这卷带子。”他将录像带轻轻放在桌上,推到两人面前,回头看向电脑询问道:“可以麻烦放一下吗?”
杰特狐疑地拿起录像带,心里不清楚这位陆军情报局的 K先生究竟要做什么?
将录像带插入了电脑光驱后,斯内克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把脸凑到了屏幕前,随着画面逐渐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首歌曲伴奏的录像带。
杰特一脸茫然,脸上露出无法言喻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确定是这卷带子吗?”声音中带着些许难以置信。
K先生站在一旁,点头表示肯定:“没错,就是这卷。”他的眼神中透露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似乎在考验着斯内克和杰特的耐心和观察力。
斯内克忽然打岔道:“这首歌我会唱哦。”
“那你要唱吗?”K先生很配合地问了一句。
“不要,这里没有麦克风。”
“那我快进一下,前面这些不重要。”K先生毫不犹豫地按下快进键,画面迅速跳转,最终定格在 3分 42秒处。他伸出手指,示意道:“看这里。”
“哪里?什么也看不到啊?”斯内克和杰特两张脸同时挤在屏幕前。
“就是在这里,这个像黑鸟般的影子!”k先生指着屏幕右上角的一抹黑影。
两人在这番提醒下,仔细观察起屏幕右上角的黑影,心细的斯内克注意到了画面中的天空尚未天亮,而背景中正是泰勒大厦的所在地。
“难道说……”
见斯内克已经察觉到了什么,K先生看向他说,“你应该已经了解了吧?”
听K先生这么说,斯内克大致可以确定心中所想,“在这之后,泰勒大厦发生了爆炸!”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点,那我再给你看另外一卷带子。”随着画面变黑,k先生表示,“这卷带子完全没经修改,将拍摄的过程中完全收录其中。”
只见屏幕中同样的画面背景中,天空中的那抹黑影变得更加清晰。
K先生随即将影像放大数倍,两人终于看清了黑影的轮廓,那是一架军用战机!
杰特不免有些纳闷,“新闻里不是有专门报道吗?专家分析说是自卫队的战机F—16J,特意让我们看这做什么?”
“先别急。”k先生把两段影像中的战机轮廓进行了对比,“左边的是刚刚看到的录像带,右边是电视新闻里播放的影像。”
斯内克盯着画面中的两架战机,发出了疑惑,“左边虽然看上去很像新闻里报道的F-16J战机,但似乎又不太一样?”
被他这么一说,杰特也注意到了两者的区别,“外观上好像确实有些差别。”
k先生点头补充道:“没错,左边是最新型的隐形式机翼和矢量喷口,自卫队并没有这种型号的战机,这架战机是联邦军方的星舰X16。”
斯内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脸色一变,打断道:“等一下,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们这些?”
“当然是想请你们调查事件背后的真相。”K先生表明来意。
“那个……有件事情你可能搞错了,我们两个只是普通的赏金猎人,这种牵扯到军方层面的事情你怕是找错人了。”杰特当即表示。
K先生笑了,“普通的赏金猎人?杰特先生,你难道忘了自己过去星际警察的身份吗?”
“你调查过我们?”杰特眉头紧锁,感觉自己有被冒犯。
“抱歉,职责所在,毕竟这件事情牵扯重大,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我会把手上的情报全部提供给你们。”
就在杰特还想说点什么时,斯内克忽然开口问道:“你说的‘最坏情况'究竟是什么?”
K先生卖了个关子,“我的车就停在外面,怎么样?去兜一圈?”
霓虹闪烁的都市里,一座座高楼大厦披上了五彩斑斓的外衣。半空中的飞行器,在巨幅广告牌和电子屏幕前穿梭,街道上的人们穿着时尚的发光服,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车内仪表盘和显示屏散发着蓝绿色的光芒,K先生紧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注意力却一直通过后视镜停留在斯内克身上。
他忽然感慨道:“只要坐在移动的车里我就会很安心,这样思绪也会比较清楚,当车子的高速移动时,人始终保持静止,整个世界却开始转动。”
斯内克坐在后排,双手抱在脑后,脸色在一闪而逝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只要坐在移动的车子里,也不用担心秘密会泄露出去,差不多该谈正事了吧?”
K先生也不再卖关子,“二十年前,自星际联邦成立起,各个星系政府都开始按照规定条约进行裁军,只保留小部分自卫队来保证基本的领土安全。由星际联邦向各个星系派遣驻军,来维护星际间的秩序跟和平。
各星系本土的自卫队,会受到来自联邦军方驻扎部队的严密监视与管控,却无法对联邦驻军进行反向监管。
而就在泰勒公司爆炸当天晚上,联邦驻军基地于凌晨失踪了一架星舰 X16,截至目前仍杳无音讯。”
“就是刚刚录像带里的机体吗?”斯内克确认道。
“是的,联邦驻军已经承认这点,并且提出了报告,当然并不是正式报告,我们有独立的渠道。你们也许会觉得奇怪,但如果隐藏事实,使火星防卫体制发生混乱,其实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过联邦驻军为什么要袭击泰勒大厦?”斯内克感到不解。
k先生解释道:“这次攻击并非他们本意,关于这次事件不管是联邦军方,或是发射导弹的飞行员,都只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而已。”
“你能解释得清楚一点吗?”
“大概从一年前,我们就开始针对某个跨星际公司以及旗下的军工复合体进行调查,其中牵扯到了部分政府高层及前任幕僚,甚至是联邦军方的一部分势力,大概就是这些乌合之众,被统称为「爱国者」。”
“爱国者?”
“是的,在星际联邦成立后,随着逐渐扩大的星际殖民竞赛中,与一直不打算增强军备的火星政府相比,爱国者们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为了颠覆眼下和平的政治现状,他们策划了一场军事闹剧。
这次作战十分成功,星舰X16的强悍性能轻易突破了自卫队的防空系统,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唯独一件事除外…那就是发射了真正的导弹。”
“这是意外吗?”
“或许是吧,不过在还没有得到证明之前,当然会让人联想到有人在背后指使,再说那架失踪的星舰X16至今尚未归队。”
斯内克听完这些,不禁思索着,“如果说那些危险分子的计划,真是遭遇到不明人士的利用,那么其中的目的是什么呢?”
坐在斯内克身旁,一直未曾说话的杰特似乎想到了什么,“等一下,既然你已经知道的这么详细,为什么不干脆公开事实,以洗清自卫队的嫌疑呢?”
K先生说出了自己的难处,“这点我也知道,内阁虽然一直逼我们公开,不过政府现在仍十分犹豫,虽说事件的主谋可能是躲在暗处的第三者,不过这也是依情况所推测,而且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就算公开说出是个意外,最后一定会演变成无法收拾的丑闻案件。所以,现在只能一边尽全力查出事件的真相,一边静观事态的发展…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听完这些,斯内克回想起泰勒大厦爆炸时的场景,他的双手竟微微有些颤抖,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如同一股寒冽的冷风,穿透他的身体,冰冷了他的血液。他想要嘶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已干涩,发不出一丝声音。
K先生通过后视镜,时不时观察着斯内克脸上忽明忽暗的表情,试探意味地询问道:“现在我已经告诉了你们事态的严重性,你们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杰特正想开口,却被斯内克伸手拦住,并指出了其中了疑点,“K先生,虽然这听起来很有趣,不过这只是根据状况加以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更不用提刚才录像带了。录像带本身并不能作为证据,这点你已经证明给我们看了,所以我无法答应…”
“斯内克先生,你果然和传言中一样,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不过…就算我给你看的两盒录像带都是假的,泰勒大厦遭到轰炸,这件事总是不争的事实,我没说错吧?”
这个K先生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但事发突然,斯内克无法就这么草率的说服自己。
K先生见状,也拿出了自己的诚意,“你们请看看放在椅子背后的档案。”
在K先生的提醒下,杰特从座椅背后拿出档案袋,得到对方的肯定将其打开。
只见档案中的男人,神情严肃,特别是那双眼睛格外引人注目,宛如两团燃烧的冰冷火焰,斯内克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人是谁?”
“他叫文森特,在七年前加入爱国者,是组织中的核心成员,目前下落不明,是我们正倾全力搜索的头号嫌疑犯。
因为职务关系,我们并不擅长寻找这类人的下落,而且这次情况特殊我们不能拜托警方帮忙。”
“不能拜托警方?你可别忘了这里坐着一位曾经的星际警察。”斯内克指着身旁的杰特,提醒道。
听到这话,杰特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爽地将头扭到一边。
K先生表示,“这我当然清楚,有些事情身在体制内调查起来太过束手束脚,如果跳出规则,加上你们在警方的人脉以及我所提供的情报,你们也许能查出事件的真相不是吗?”
“你连这个都知道?”斯内克有些诧异。
“搞情报的,要是连对方的底牌都不清楚,我是不会主动找上你们的,虽然我知道你们并不信任我,但我还是想拜托你们。”
杰特率先回答道:“K先生对吧,看来你对我们有很大的误会,不管我们曾经是做什么的,现在的我们只是为了赏金奔波的星际猎人罢了,并不想…”
就在双方产生分歧时,一通手机铃声打断了这次对话。
“不好意思。”
K先生接过电话,“是我…”没过多久,他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什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胸口上,他甚至来不及向身后的两人解释,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发出一阵轰鸣,如同脱缰野马般在道路上疾驰而去。
斯内克和杰特没有搞清楚状况,身体因突如其来的推背感晃得失去平衡,连忙伸手抓住 K先生的肩膀,大声质问道:“喂,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可还没说答应你呢?”
K先生根本无暇顾及两人的质问,双眼始终紧盯着前方,手掌紧握方向盘,脚下的油门更是踩到了底。
“对方的行动速度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快!”他一边观察路况,一边快速说道,“根据刚刚得到的情报,有架装载了导弹的 F—16J战机已经从自卫队的空军第三基地起飞,目前正在南下,大约 20分钟后就会抵达首都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