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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半,厉上区舜凤街44号,怀仁侦探所。
“呲。”
黑色的轿车停下,成熟慵懒的女人和怀抱小孩的年轻男人相继下车。
“跟我来,公务员顾恒。”
曹枫雨招呼一声,扭动腰肢,款款走在前面。
顾恒紧跟在后,面色如常,好似没听出她话里夹带的怨念。
他怀里的顾瑶已经熟睡,嘴里不时嘟囔着外人听不懂的梦呓。
侦探所的玻璃门,此时正敞开着,明亮的灯光从中投射而出。
一进门就是待客厅,右手边是一米多高的银色金属柜台,左手边放着大茶几,两个灰色长沙发放在茶几两侧,最左侧摆放有一个灰色单人沙发。
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形消瘦,穿着一套黑色西装,黑色短发梳的一丝不苟,鼻梁上是一幅金丝眼镜。
这个看起来斯文,严谨的男人,正是曹枫雨的顶头上司,厉上区镇异小队队长张远
似乎是察觉到顾恒三人的到来,张远提前放下手里的杯子,抬头看向门口:
“你们回来了,快坐,已经给你们准备好热水。”
温和的话音,就好像是等待孩子回家的父亲。
曹枫雨习以为常,点点头,走到茶几右侧沙发坐下,并拍了拍身边,示意顾恒坐过去。
顾恒也对男人点点头,坐到曹枫雨对面。
曹枫雨倒也不在意,端起面前的白瓷茶杯,小口喝起来。
两人的小动作被张远看在眼里,他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客厅陡然安静下来,只有墙壁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微弱声音。
顾恒脊背挺直,随着时间推移,看向张远的眼神中愈发凝重。
表面上放松的身体实际上已经紧绷到极致,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从张远沉默开始,空气中就弥漫着摄人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越来越重,就连顾瑶似乎都感觉到不对劲,两条小眉毛拧巴在一起。
“队长,再不回神,要把人吓跑了。”
曹枫雨微微叹气,放下手中杯子,对张远提醒道。
“啊,哦。”
张远眼睛猛然变得清明,好似从梦中惊醒。
顾恒浑身一松,来自张远的压迫感消散不见。
张远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对顾恒两人歉然笑道:
“抱歉,年纪大了,容易走神。”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
“方长休息前,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我。”
“你们谈的结果如何,愿意加入我们吗,顾恒。”
谈到正事,张远温和不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淡淡的威严感自然散发。
“我愿意,但我有个问题。”
顾恒神色平静,看不到丝毫胆怯。
“说说看。”
张远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接着示意顾恒继续。
“超凡力量,到底是什么?”
张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惊讶。
要知道,几个小时前,顾恒还是个普通人,甚至才刚成年。
在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后,不仅没沉迷其中,反而在思考力量的根源是什么。
这份制止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貌似捡到块宝。’
张远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沉吟片刻,他才缓缓开口:
“你想要的答案,我或许没办法给你。”
“我只能告诉你,可能与源界入侵者有关。”
顾恒脸上头一次出现惊异的神色。
他从曹枫雨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出现在他家里的怪物就是源界入侵者。
自己觉醒的超凡力量和怪物有关?
见顾恒陷入沉思,张远拍拍手,轻笑道:
“你不用纠结这件事,这只是我个人做出的推测而已。”
“时间不早了,抓紧时间走完最后一步程序,小姑娘可需要良好的睡眠环境。”
顾恒闻言将对超凡力量的疑惑压在心里,准备面对‘入编’的最后一个环节。
曹枫雨提前和他说过,虽然他比较特殊,但是要加入镇异,必要的环节不能少。
在他静心等待张远进行考核时,对面的曹枫雨却摘下了墨镜,露出了双眼。
紫色的眸子此时像是块紫水晶,在灯光下熠熠闪烁。
一股莫名的力量袭来,顾恒视线骤然变得模糊,意识也跟着沉沦。
曹枫雨突然的行动,把顾恒瞬间逼到悬崖边。
‘不行,不能失去意识。’
他穿越的事情和神秘祭坛空间,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一旦被张远两人知道这两个秘密,他的生命到底能不能属于自己,就会变成未知数。
他不敢赌,也不会赌。
但顾恒和曹枫雨实力之间的差距,比他想象中还大的多。
仅是两三秒,他的自我意识就即将消失,进入某种被催眠的状态。
顾恒的心瞬间沉底。
在他想要拼命的时候,一道灵光闪过,心中迅速自语:
“献祭。”
模糊的意识猛然清醒,但却和预期中有所不同。
尽管他恢复了意识,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连手指也无法动弹丝毫。
这时,她听见曹枫雨的声音。
“队长,催眠完成。”
紧接着便是张远威严的声音。
“复述从你遇到怪物到觉醒超凡能力的全过程。”
下一秒,顾恒的意识差点原地爆炸。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讲述怪物最开始出现的场景!
‘不要说出穿越和献祭!’
顾恒的意识不断发出指令,一遍又一遍。
很快讲述就来到他受伤死亡的位置。
“我被怪物抓伤腹部..昏迷过去,醒来后我觉醒了超凡能力......”
意识重复发出指令,总算发挥出作用,顾恒穿越和献祭的事没有被说出来。
他的意识狠狠松了口气。
自己仅剩一年的生命,这一刻算是保留在自己手里。
十分钟后,顾恒闭上嘴,神情恍惚的呆坐在沙发。
“队长,有问题吗?”
曹枫雨开口问道,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用力。
“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很好。”
“冷静、沉稳、动手果决,他是不可多得好苗子。”
张远嘴角带笑,心情异常愉悦。
随后他又问了几个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对顾恒的身世背景做了确定。
结果和他们调查信息的一样。
曹枫雨心里的大石头放下,顾恒加入镇异的考核,已经完美落下帷幕。
能得到张远如此高评价的人,顾恒还是第一个。
曹枫雨解除能力,顾恒的意识也回归正常。
同时刚才催眠期间发生的事,以录像带的方式在脑海里回放一遍。
顾恒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颓然叹气。
张远见状,耐心十足的解释:
“虽然我很抱歉,但刚才的过程是必须的。”
“毕竟超凡力量的可怕和诡异,你也见识过,我们也是为了安全,才出此下策。”
“但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随后他伸出右手,郑重道:
“欢迎加入镇异。”
片刻后,顾恒的手抬起,与之握在一起。
他们不知道的是,世界的命运,在这一刻,悄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