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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泥墙落满了富有年代感的灰，显然这间屋子已经许久没人住了。
至少很久没有人打扫过。
这间屋子即使在贫民窟里都算的上较为偏僻破旧，可能拿来放东西都要担心会不会漏水。
里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或许只有老鼠和蟑螂才能忍受这样的环境。
“走吧，里面应该没人。”里卡多说了一声，转头要走
道泽随口问了一句：“里面有人吗？”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过了一小会儿，一个脏兮兮小女孩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他们。
当她的目光落到那一篮子米饼时，眼中流露出的满是渴望，但咽了咽口水，继续紧紧盯着他们，似乎如果他们真的有恶意，她有能力反抗一样。
里卡多沉吟了一下，“你想吃？”
小女孩警惕地扫了他们一下，喉咙中咽了咽口水，但是没做回答。
道泽笑着抓起一块米饼，朝里卡多嘴里一塞，自己也抓起一块嚼了两口。
怎么说呢，有点甜味，但不怎么好吃，远不如面粉做的饼，虽然后者他也不怎么喜欢吃就是了。
道泽叹了口气，当年自己还是被喂太饱了。
反而是里卡多，吃多了金贵食物，现在尝尝这种极富颗粒感的米糊做成的饼，意外地觉得新鲜。
不过把一整张饼吃完也没什么兴趣吃下去了。表皮外侧的米粒碎被烤的邦硬，内里的也是一坨米糊，毫无口感可言。
也难怪本地贵族整天想着学大陆吃面包，就这烹饪手法实在是太炸裂了。
而小女孩看着递过来的一张米饼，犹豫了半天，还是下定决心一把抓过去，扯下一小半，三两口胡乱吞咽了，抓着剩下半块饼急吼吼往屋里跑。
“里面还有人？”
道泽和里卡多见状也跟了进去。
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小男孩靠坐在墙角，一口口啃着饼。
小女孩见他们进来，立刻翻身挡在男孩身前。
道泽笑了笑，把一篮子米饼放在他们身前。然后抓了把灰撒了上去，又晃了晃篮子，把灰抖下去。
这样的话饼洗洗还能吃。
然后他转身拍了拍里卡多肩膀，走了出去。
里卡多愣了一下才追上来，接着就不停问：“好好的饼你撒灰干什么？”
道泽撇了他一眼，“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一路上的人可都看见那一篮子饼了，够一个五口之家一天吃饱。虽然不是多少钱，但是一般贫民也不舍得。”
“要不是拎出来倒在地上太刻意了，我就直接全倒在外面地上了。如果那对姐弟聪明点的话，估计还会弄得更脏一些。”
显然，里卡多只是没经验，也不是真的傻，很快他就明白了，只是低头不说话，默默走着路。
但还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气喘吁吁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那姐弟俩。
姐姐拉着弟弟的手，弟弟另一只手死命抱着篮子。
“我跟你们走，但是弟弟的活要让我顶上！”
一个小女孩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给里卡多和道泽整的都是一愣。
“什么活？”
小女孩也有点疑惑:“你们……不是来买僮仆的吗？”
里卡多听到了捂住了脸。
他们那帮贵族造的孽。
就是，经常会去贫民窟和平民聚集地买些男孩女孩，美其名曰从小培养……但具体培养什么就不知道了……
他们迪亚斯家族还算是比较好的，像卢卡斯确实是这么出来的，至于其他的……不说也罢。
道泽哭笑不得，“我们不是……唉，算了你们跟我走吧。”
里卡多也跟着点头，“既然跟着我们走了，那篮子米饼就别要了吧，留给贫民窟其他人，都有灰了。”
小男孩刚听到对方同意让他跟着准备笑呢，一听让他把饼扔了赶紧死死抱住不停摇头。
里卡多叹了口气，愿意要就要吧。
道泽赞许地点了点头，不浪费粮食是个好习惯。
用水冲一冲还能吃。
不过他自己不吃这么说是不是有点……
算了，走吧。
…………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海边，上了里卡多花了整整两金币也就是两百银币也就是二十万铜币也就是整整等价于上千块小蛋糕的钱买下的费了小天好大劲才修好的但还是不如新船的破船。
道泽瞥了一眼里卡多，里卡多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俩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和小男孩一起摇摇，他们自打记事起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没见过父母。
“那记事前知道吗？”道泽跟了一句。
吓得旁边三人都以一种极其震惊，像是没见过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道泽撇了撇嘴，不就是活跃一下气氛嘛，至于这样。
里卡多倒是有些习惯道泽时不时发神金，但是另外两个还是有点惊疑不定。
“要不你就跟着迪亚斯姓，一个叫妮卡，一个叫里卡。”道泽提议。
“喂，你不问下我的意见吗？！”
“看来他没意见，就这样了。”
“谁说我没意见？”
“你有意见？”
里卡多看着里卡和妮卡可怜兮兮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好吧我没意见。”
道泽一摊手，“你看，我就说没意见吧。”
这时候妮卡也差不多适应了，开始活跃起来，一脸好奇地问里卡多：“哥哥，你是不是贵族啊？”
“是啊。”
“那你们是不是每天一日三餐都能吃到这个米饼？”
旁边的里卡连连附和:“肯定是啊，要不然哥哥怎么能拿出来这么多。”
里卡多尴尬地说不出来话。
怎么解释？
难不成说其实他也没吃过，他吃的都是什么蛋糕和精细面包？
他们也没见过啊……
这一刻，里卡多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平凡的人想象不出来了。
他们真的没见过，也没有选择的机会与能力……
道泽则是叹了口气，倒不是悲哀，这种事他见多了，也有所预料到，已经不奇怪了。
他叹气主要是因为，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又开始沉重了……
真不懂得珍惜别人劳动成果！
碧蓝的海上，一道白色的浪尾徐徐摆开，一条船飞速向基地的方向前进着。
至少他们有能力可以试着去改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