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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山林内,玄月坠在枝头,疏星淡淡。
不时有虫子“滋儿哇滋儿哇”的声音响起,随晚风一起流散。
南璃坐在树梢枝头,体内关窍缓慢运转。
龙神说不能再使用法力,所以她需要靠双脚走出万神墓范围,去到能打听消息的地方。
按照一贯的剧情节奏,主角现在应该初露锋芒,只要问问最近各宗门新出的风云人物,就能有所收获。
希望一切顺利,早日完成任务,早日回到星系空间,衍生出更多小世界。
一个世界即是一个星球。
而在主神宇宙内,只有她的星系最为空荡。星球不见几个,星云倒是大片大片的,煞是好看。
可好看有什么用,当最后一个星球消失,根据宇宙守则,她的986星系就要被重置了…
如果被重置,那她还是986么?
怀中木雕坚硬的质感传来,南璃感到一丝迷惘。
这是她作为系统时不曾出现过的状况,只有变成人,才能有如此真实的体会。
“南丫头,你也喜欢睁着眼睛睡?”
卢阳突然转头,一对红眼珠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三鸦睡觉通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保持对外界的警惕。
“我还没睡呢,”南璃说,“卢叔,你怎么醒了?”
“唉,”卢阳沉沉叹气,往她身边站了站,“灵山之后,我就一直梦到过去,属实睡不安稳。”
南璃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它点什么,还没从资料库中找出话术,又听卢阳说道:
“所以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你还年轻,又突破了脱胎期,以后大有可为。无论想自立宗门,或是加入哪方势力,一定要先确保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
微风吹动夜色,透亮莹白的月光下,卢阳的红眼珠熠熠生辉。
南璃错开视线,看着树下斑驳的月影,点头应是。
“如果…啊!”卢阳还想说,却被苏歌一翅膀挥在头上。
“大晚上的,你自己矫情就不要拉着南丫头,明天她还要帮龙神找仙魂,帮大黄找千锦香呢!”
苏歌低声骂道,转而又变了脸色,对南璃温声说:“不用理他,他脑子上的伤还没好。”
“哼。”卢阳愤愤飞到另一边,企图一个鸦孤立她们。
“不过,有几句他也没说错。”苏歌拍了拍南璃的手,温热柔软的羽毛拂过,南璃脚尖微动。
“睡吧,天亮了,总会好起来的。”
苏歌说完就闭上了一只眼。
南璃沉默片刻,抱着木雕倚在树干上,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是阴天,阴蓝的光线如海水肆溢,将所见之景都照得雾蒙一片。
三鸦依旧站在南璃的头顶和两肩,远远看去,还以为有什么穷凶鬼兽出世。
卢阳飞到上空,见遥远的南边有块长条形石碑竖起,心中了然,俯下对南璃道:“这里应该靠近亓月川,再往南走个两三天,就能入东槐城了。”
南璃随之改变方向。
“南丫头,龙神是怎么帮你破窍的?”苏歌始终有些不安,昨夜见南璃面容疲弱,也没多问。
现在越想越可疑,那些消失的兽魂,南璃突飞猛进的修为,不会是…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
只听南璃坦坦荡荡道:“是炼魂。”
“完了…”苏歌和卢阳齐齐哀叹。
唯有姜青尘目露兴奋,连连赞叹:“好好好!炼魂好啊!壮我魔族,为我魔仙!”
“好什么好!”苏歌怒道,“要是被人发现她是用炼魂的方式突破,不把南丫头碎尸万段才怪!”
“为什么炼魂就和魔族有关了?”南璃问道。
卢阳摇摇脑袋,唏嘘着说:“我们人族修炼,从来都强调自强不息,天道酬勤。而炼化他人魂力,生食兽修血肉这种事,只有魔族才能做得出来。
“虽说天下大道万千,从来没有正确的道、错误的道一说,存在即合理。但是这魔族吧…”
“咳咳!”姜青尘充满威胁的咳嗽声传来。
卢阳立马改了语气,“这魔族的修道理念和方法,和我们人族的太过背道而驰。
“我们讲究‘破妄禁欲,克己复礼’,魔族则提倡‘顺应自身,欲即本能。’
“所以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经常挑拨离间、烧杀掠夺、草芥人命、欺负弱小,无恶不作!任一个人族看了,都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一连几个四字词语说完,卢阳不禁为自己重新回来的墨水自豪,又想显摆几句时。
忽瞟到南璃左肩探出一个小黑头,一双红眼睛在阴天的衬托下,更显杀气十足。
卢阳顿时清醒过来,张口就说:“但是,姜二哥不同,他是伟岸的英雄!是光明的化身!”
等到黑头从视线消失,卢阳才悄悄缩起脖子。
和那个大块头打起来,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他正庆幸着,又听南璃说出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顺应本身,欲即本能,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啊?”卢阳和苏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好好好!”姜青尘身心舒畅,仰天大笑,“我南丫头真是天生魔仙啊!”
“可…可是你能生吃兽修的大脑么?为了修炼,你能肆意吞噬无辜者的魂魄么?”苏歌小小的脑袋充满了大大的疑问,眼神更是不可思议。
“不能。”南璃回答得很快。
除非万不得已,她在心里悄悄补上后半句。
“那才对嘛!”苏歌不知她所想,还在头顶絮叨着,“我们修道,一定要信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说着她又想起南璃的伤势,询问道:“你现在的经脉状况如何了?还是树皮龟裂式伤痕么?”
南璃细细感应了一下,“都不是,像密密麻麻的小针孔挤在一起。”
苏歌垂下脑袋,无力道:“点沙式伤痕!那是最严重的一种!哪怕再微弱的法力冲荡,都能引起经脉崩裂。你还没分化出身外身,可得时刻注意,一个不慎,性命难保!”
“没错南丫头,”卢阳也跟着劝,“我不想你变成第四只乌鸦。”
南璃乖巧点头,突然想起万神墓的那道视线,问道:“苏姨,你听说过申祁么?”
“申祁?三篁仙君申祁?”卢阳大嘴一张,激动道,“我知道他!”
“就是以一己之力挑了上百古圣兽的那个?”姜青尘也有些印象。
“没错!就是他!听闻他五六岁时,因亲眼目睹父母被古圣兽弭鸸咬死,从小求道,潜心修炼。
“大道有成后,又花费一百多年的时间,在古圣兽周围布下精密阵法。
“于某日清晨,一人手持玉箫,闯入古圣兽的地盘杀了七天七夜。等他出来的时候,明月高悬,而存活下来的古圣兽也仅留几十!”
卢阳说完,闭着眼长舒一口气,感叹道:“这是何等的畅快潇洒,快意恩仇!”
“蠢货。”冷不丁的,苏歌出口讽刺。
“你…”
没等卢阳据理力争,苏歌接着道:“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为什么南丫头会提起他?”
卢阳呆愣着歪了歪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难道…万神墓…”
看到南璃点头,他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刚起的热血也凉得彻底。
“怪不得…”卢阳喃喃道,“怪不得昨天会有莫名其妙的曲声出现。”
除了符箓一道,卢阳对阵法也略有研究。
而他参透最多的,正好就是申祁飞升前留下的《论阵经》。
“曲声?”南璃问。
“申祁的娘是乐师,所以他自小玩弄雅乐。凡是他设计出的阵法,都或多或少有乐器的声音存在。”卢阳解释。
听他对申祁的事情如数家珍般,苏歌阴阳怪气道:“看来你了解得不少啊…”
卢阳少见地没有回嘴,怅然若失道:“是啊…”
凡是对阵道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从布阵的手法、呈现方式,往往就能看出这个布阵者的喜好和性格。
他原以为申祁是个饱经磨难,大仇得报,逍遥飞升的正人君子,没想到…
一想起昨天的血嘴和黑白两树,卢阳现在还有些反胃。
“变态!他肯定是个变态!”
对卢阳如此快地转变态度,苏歌懒得搭理,而是低下头道:
“南丫头,如果你进城,除了千锦香外,别忘了找找骨藤花、天苓根,还有雪柒叶,它们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好。”
千锦香在苏歌那个时候很是常见,过了那么多年,她也不确定现在有没有发生变化,需要先去城里了解情况。
南璃记在心上,忽抬手把被风带起的碎发别在耳后,停步看向天空。
渐有小块小块的乌云随风而生,颇有要长满整片天空的趋势。
快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