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威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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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份,阿尔弗雷山区开始降雪,牧羊人们已经把畜群赶回越冬草场,闲暇下来的人们纷纷回到城镇,相聚在酒馆中排解忙碌之后的疲惫。

“老头,你凭什么不让我加入,明明所有测试我都合格了。”

奥克莱一间酒馆里,正在喝酒的伊戈被一个精瘦的高个少年给缠上了。

牧羊人全部下山之后,伊戈开始了连队纳新工作,佣兵的收入远高于种地和放羊,吸引了来一大批应聘者,其中最积极热情的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听着父兄辈的佣兵故事长大的,对佣兵生活十分向往。为了应付这些人,伊戈不得不在原有的标准上增加了一项年龄限制。

“小崽子,告示上写的明明白白,我们只要17岁以上的,你才多大?”

少年神情桀骜,不屑的反驳道

“年龄大又有什么用?那些比我大的孩子平时都打过不我,凭什么你让他们通过了,却不让我通过。”

“上战场不是打架,你那些本事没什么值得吹嘘的,让你平时听祖母的话,结果你成天跟别人打架。”

伊戈忍不住教训起来,原来少年是伊戈的儿子,之前一直留在奥克莱跟祖母生活在一起。皮耶尔长得比同龄人高大,四肢修长显得很瘦,他皮肤细腻五官俊秀,没有阿尔弗雷人特有的粗犷坚毅,反而有一些南方人典雅艺术的气质,不过少年脸上总是带着桀骜的神情,目光灵动凶狠给人感觉十分好斗,大大冲淡了那种典雅的气质。

少年名叫皮耶尔,刚满十五岁,他的诞生完全就是意外。十六年前,伊戈受雇于威斯克斯的马儿维斯家族做护卫结识了侍女波缇娜,威斯克斯的女人热情奔放,年轻的佣兵血气方刚,两人相遇时又正好赶上威斯克斯著名的狂欢节,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有了皮耶尔。

伊戈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儿子,他因为合同到期很快离开了威斯克斯,直到六年后他重临威斯克斯再次遇到波缇娜。

波缇娜当时已经染了重病,让两人父子相认之后不久就去世了,之后伊戈把五岁大的皮耶尔送回奥克莱,一直由自己的母亲抚养长大,对他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

“战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见识过那些佣兵的本事,不是我吹牛,他们中很多人都不是我的对手!”皮耶尔得意的吹嘘道,然后挑衅的看向伊戈

“老头,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要是我赢了就让我加入兵团怎么样?”

酒馆里喝酒的佣兵听到皮耶尔的话,立刻开始起哄

“上啊,皮耶尔,让咱们队长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伊戈有些恼怒,把麦酒杯狠狠往桌子上一顿,猛地站起身来。

“混账小子们,都皮痒了是吧?还有你,小崽子,你给我过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傲慢的小子!”

————

伊戈这边在奥克莱享受天伦之乐,与儿子激情互动,奥斯卡在蒙斯托克接到了一笔重要的生意。

两个多月前与大部队分开之后,奥斯卡就带人在西格玛帝国南方各地搜集信息,搜集的范围上至各地领主贵族的花边流言,下至农奴平民的生活百态,还顺道完成了一些诸如给同行的行商做护卫,帮助路过村庄赶走强盗之类的支线任务,然后经行商介绍,认识了一位自称是切斯特伯爵的人。

这个自称是切斯特伯爵的人有一个委托,希望雇佣一支军队,帮他打败“假”切斯特伯爵夺回领地。奥斯卡当时听到这个任务后差点没忍住把这个人从旅馆赶出去,只不过看在金币订金的面上忍住了,耐心的听对方介绍其中的详情。

切斯特伯爵领是帝国东部一个边境领地,属于布劳恩斯特家族,是最近三十年间开拓的新领地。委托人自称是第一代切斯特伯爵威廉·布劳恩斯特的儿子,名字也叫威廉的小威廉。

小威廉说他的父亲二十多年前在领地中发现了一座银矿,利用银矿的收入,把原本偏远荒芜的领地发展成东部边境最富裕的地区,但这引起家族里其他人的觊觎。

七年前老威廉在巡视领地时被人刺杀身亡,收到消息时小威廉正在蒙斯托克的玛丽埃尔学院学习,等他赶回切斯特领,一群来自布劳恩斯特家族的亲戚早就霸占了那里,以他还没完成学业为借口托管了领地,小威廉向帝国议会申请仲裁,结果很快就遇到了刺杀,好在他身边还有父亲留下的骑士拼死保护,勉强重伤逃脱,等他养好伤却听说那群亲戚已经宣布自己身亡消息,然后以绝嗣为由把领地分给了他的一位远方堂伯,也就是现任的切斯特伯爵。

小威廉再次向帝国议会申诉,帝国议会认证了他的身份,但却没有把领地归还给他,理由是领地是布劳恩斯特家族的,具体归属权让他在家族内部商讨,小威廉又找到家族的族长布劳恩斯特公爵,公爵拖了一年多,然后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让新切斯特伯爵拿出一笔钱买下了领地。

整整十万弗洛林金币,大概相当于银矿两年的产出。

小威廉在族长的威胁下签署了领地转让协议,拿着钱逃回了蒙斯托克,不过他并不甘心,一直想找机会夺回自己的领地。

小威廉没有觉醒成为骑士,原本对军事也不感兴趣,不过他脑子灵活,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凭借在玛丽埃尔学习时结下的人脉,成立了一家商会,把手中的钱翻了两番,可他一直没忘记父亲被害领地被夺的仇恨,而且这些年还他经历了多次暗杀,如果不是父亲留下的骑士忠心,加上自己谨慎幸运可能早就死了。

两年前布劳恩斯特公爵病故,家族几个支脉的人开始争夺族长的位置,没人再去关注切斯特领和小威廉,他苦等的机会终于到了。

“切斯特伯爵阁下...”

“不,叫我威廉就好。”

奥斯卡的话音未落就被对方微笑着打断了,他本以为只是客套,贵族怎么可能跟平民平等交流,可对方一再坚持,奥斯卡也只好顺应对方。

“威廉先生,在谈论委托之前,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您。”

威廉做出请说的手势,奥斯卡于是问道

“威廉先生为什么会找到我们,我们只是小佣兵团,甚至都不能算是佣兵团,只能完成一些零散的活计罢了,像收复切斯特领这样的大阵仗,不是应该找那些知名的大型佣兵团才更合适吗?”

威廉轻笑起来

“奥斯卡你太谦虚了,阿尔弗雷佣兵的名气谁人不知,一个多月前你们从蒙斯托克经过时我手下的商队有人见过你,而且最近你们在南方各地打探各种消息,应该也是在寻找新的业务吧?”

奥斯卡惊讶,在心中提高了对威廉评价

“看来威廉先生耳目遍布整个帝国,我们的行踪也瞒不过您。”

“奥斯卡你过誉了,商会的消息总是十分灵通的,我的商会也并不比其他同行出色,只不过你们没有掩饰行踪,我的商会的网络又正好跟你们的行动区域一致,这才能确认你们的身份。”威廉哈哈一笑,简单解释了一下原因

“既然威廉先生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么为什么还来找我?您应该知道我们阿尔弗雷人的规矩,佣兵合约只能通过议会授权的佣兵团长来签署,我和我们队长都没有这个资格的。”

奥斯卡微笑着追问,威廉收敛了一下笑容回道

“奥斯卡你太谨慎了,我只是偶尔听说了一些南边那场小冲突的细节,我的商会跟罗森伯爵有些生意往来,从他那里听到了许多对你们队长指挥能力的赞赏,在我看来善战的士兵好找,精明的统帅更加难得,我正是看重你们队长的指挥能力才找上门来的。”

“另外我也听说过你们阿尔弗雷人内部的传闻,像施泰因队长奥斯卡你这样优秀的军官却不能获得更大的提升,这完全是不公正待遇的结果,继续待在大山里面只会埋没你们的才华。而我愿意给为你们提供一个更大更公平舞台来展示你们的才华。”

奥斯卡没有被威廉的鼓动动摇,而是继续问道

“感谢您的欣赏,不过连队的行动还要经过队长的认可,我的任务是先询问清楚委托所有的细节。”

“威廉先生想要夺回切斯特领,这样的敌对行为不会遭致帝国议会的反击吗?布劳恩斯特家族也不会视而不见吧?就连我这个来自阿尔弗雷的蛮子都听说过这个家族的大名,反击不管来自哪一方都不是我们这些卑微的佣兵可以承受的。”

“奥斯卡你的担心如果是在几年前还没任何问题,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威廉自信的微笑着,说个一半故意停顿试图引导奥斯卡出声附和,不过奥斯卡没有接茬,而是摆出认真倾听的样子,威廉只好收起微笑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因为罗兰人的行动,皇帝和议会的注意力会被西面的局势吸引过去,帝国内部的矛盾也会被这次的事而激化,这时候议会没精力插手一个边境领地的继承权纠纷的,只要我没有公开脱离帝国效忠其他君主,皇帝和议会顶多只会进行斥责。”

“而布劳恩斯特家族就更不用担心了,现在家族里面的派系争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在决出胜负之前没有力量来管切斯特领的事情,那个篡夺者所处的派系现在处于下风,只要我夺回领地之后选择支持他们的对手,就可以得到家族内部的支持,不必担心簒夺者的派系来报复。”

奥斯卡在心里权衡着其中的风险,一时没有说话,直到

“我准备了20万弗洛林的现金,一年内还可以再筹集差不多数量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