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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德柔和新德争二人在瞬间都展示了不俗的武力。新德柔手指一抖,手中丈八蛇矛似跳舞一般连续抖动起来,蛇矛分毫不差地连续磕打了来箭数下,将其击落在地。
新德争则手腕微翻,画戟随之微转,用戟尖、戟翅也是连击箭身,将来箭打落在地。
适才曲明夷两箭射翻四人,逼得正白旗十人队全队后撤;如今又是两箭,却被新家二代两弟兄轻松打落,憋闷已久的八旗阵营中,爆出了一阵喝彩声,尤其是正黄旗剩下的九个十人队,人人挺起胸脯仰起脸,好像是自己的光荣,却未想过新家十人是今天才加入的他们,刚来之时,这九十位老兵根本无人搭理他们,也就是对他们的长兵器多看了几眼。
新文端新文恪本来担心对手箭上古怪,子侄辈难以抵挡,但看他二人轻松击落两箭,暗道对方技当不止如此,都一边纵马一边全神戒备,却见曲明夷施施然收了弓,还将双手笼在了袖内,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样子。
“好,你最好不要再出手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新文端心中一念至此,便将精神都贯注在对面来骑之上,来人白袍白马,英姿飒爽,在雪原上如同一阵风刮起雪粒,卷如一道龙形,正朝自己迎面冲来。
新文端并不知来人是郑成功,但适才在远处埋伏时,依稀看到此人和吴三桂对了一招,应是内力相拼,败下阵去,当时就想此人还是年轻,内家功力当不如吴三桂深厚,岂能与之力拼,应以绵密的招数缠斗才是。如今见他居然跟另一个年轻人只二人来迎战,还来势汹汹的样子,心下早打好主意,便用最猛恶的招法逼他力拼,一旦缠在一起,自己身后的子侄和八弟文襄再赶上来,定可将他压制住,进而击败之。
眼看双马便要马头相接了,新文端双手攥住独脚铜人的腿部,再不考虑头上大嘴的锁拿之技,脚踩马蹬借力拧腰,力贯双臂,朝前猛地砸去,直取对方顶门。
这一击霸道凶恶,尽显西凉新家西北汉子的勇猛与威风,外门武器的强力与煞气。
无独有偶,在他身边的新文恪,也是一样的想法,俗语说:一寸长,一寸强,眼见对手赤手空拳,年纪轻轻,便想用长兵器逼得他以力抗力,同时也可将其拒在八尺左右的距离,只能防守无法攻击自己。因此也是抡起金锤,劈头盖脸朝对方砸去。
没想到,对面两个对手都没有硬接,甚至没有接招,各自施展神乎其技的控马功夫,两匹马都向外一闪,同时朝前猛冲,不但避开了两记长兵器的攻击,还绕开了对方阵营中最强的新文端和新文恪,逼近了二人身后的新德柔、新德争。
新文端和新文恪虽一招落空,各自冷笑,对手避开自己的锋芒,正说明不敢以力打力,如今他们绕开自己去攻击后面,岂不是将其后背都亮给了自己,省得自己展开阵型合围了,直接就腹背受敌了。
因此二人也不多话,一个甩铜人朝右后方砸去,直取郑成功的后背;一个收锤头,探锤镦,朝丰艮的后心刺去。
哪知二人双双变招之际,手中的兵刃却同时不听话了,像是有人突然窜出,双手力夺他们的武器一般,新家兄弟从未遇到过如此局面,大白天难道闹鬼了不成,都急忙往武器上灌注内家真炁,生恐撒手而出。那股抢夺之力,却倏来倏去,二人刚一加力,便皆消失无踪了。
二人好强的武力,一旦压制住了那股莫名之力,两柄武器便原式不改,照旧攻出。可是高手过招,就在片刻瞬息,在二人武器稍一迟滞的当口,郑丰二人已经跟后面的新家人交上了手。
新文端正待砸下,却见身后的新德柔朝自己的铜人猛冲了过来,他再次大吃一惊,急忙收招。
原来郑成功刚一闪过第一排的对手,利剑已出鞘,银虹一闪,虽是佩剑,却施展如同刀法,虹光绕向第二排对手新德柔的脖颈。新德柔对身前的六叔充满信心,只待六叔跟对手缠上,自己就打马兜到对手后方助攻去,根本没想到对手竟如泥鳅之滑,如疾风之速,绕开了六叔直奔自己,而且出手攻击如此凶猛,自己根本看不清刃锋何在。
好个西凉新家二代子弟,危急中也不管那许多,心道自己只要撑过一招,六叔必来相帮,因此双手一振,丈八蛇矛再也不走自己平日擅长的阴柔路线,当大棍般施用了,以全身之力直朝对手剑光中挥去,是一力降十会的路数了。
哪知对手剑虹一敛,适才还锐如长刀,如今宝剑却软似长鞭,搭在了新德柔蛇矛杆部朝后一带,这一下再加上新德柔自己朝前的冲力砸力,使得这蛇矛的主人不由自主连人带马朝前撞去,正迎向他六叔的家伙。
而与此同时,另一侧的新德争也有着极其相似的遭遇,抱着自家的画戟被对手双手带动,向前扑去,像是要跟他的七叔玩命一般,逼得新文恪也只能收招。
郑成功心中暗赞,马去不停,冲向第三排骑手,手更不停,又是一剑斩去,气势夺人。
他剑斩之人,正是西凉新家二代子弟新德非,他毕竟在三排,多少看清了些前方的异动,急忙横掌中的钩镰枪招架。这一下既不会被对手牵引借力向前冲去,也当能抵挡住对手的这一斩。他甚至想,对手从双方交战,便招招虚招,并无力拼之势,只怕这一斩也有后手吧。
但他念头方生未灭,便觉剑寒如雪,洒落自己全身,同时一股巨力,猛压在自己钩镰枪杆靠右手之处,当场震得他双手发麻,右手虎口渗出了血丝,全身如遭电殛,在马上再也坐不住了,直朝左侧跌下。
而郑成功以这一剑借力从马上腾起,空中掠过新德非身后持大刀的新德万,如苍鹰展翅般,扑向队伍最后的新文襄,宝剑依然是如刀般斩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丰艮竟也是几乎同样的手段,一个照面,再无虚招,实打实硬碰硬,双掌震得第三排使托天叉的新德与朝右栽落马下。两侧都有弟兄朝自己方向落马,惊得居中使开山斧的新德强左支右绌,只想救人,再无余力攻击对手。而丰艮也借势腾空,从新德物头上窜过,左掌一甩,像条短鞭般抽下。
新文襄在十人队中乃殿后之人,见对手阵中不过驰出二人,不禁冷笑,心下也没多想,也没太过凝神,只想前面六哥七哥与对方交上手后,自己前面的子弟会向两翼兜包过去,将对手二人围在垓心。而自己依然会控马冲到二位哥哥身后,找准对手破绽,便会从马上掠起发动攻击。
哪知弹指之间,自己倒是端坐在马鞍桥上,对手二人竟已连绕带击再加腾空,闪开了前面九位新家军,双双朝自己凌空扑来了。
这是何等的战术和手段。
但此刻他已来不及多想,牙关一咬,手中丧门棍全力推出。棍头的铁链哗啦啦一响,棍头前吊着的那一截棍稍猛然弹起,迎向郑成功的宝剑。同时棍尾斜斜指出,点向丰艮的掌心。
他还是选择了硬接,而非躲避。
一是他自恃新家内功强横,掌中丧门棍有软有硬,虚实变化,颇有几合勇战;二是他心知前面的六哥七哥只是被子侄挡住,只要自己坚持过一招,他们便可从后掩杀而来,将对手巧妙已极的攻击化解为无形。
这想法毫无错误,只是他没想过,郑成功和丰艮联手攻击是何等的压力。
哪怕只有一招。
砰的一声,郑丰二人与新文襄交手一招,身形不停,继续向前猛冲出十余步,这才站定,二人的马匹也跟着跑了过去,二人翻身上马,转回身形,一个剑已归鞘,一个双手下垂,像根本未曾动手一般,冷冷地、冷冷地看向新家军十人队。
再看硬接了二人一招的新文襄,丧门棍已经脱手飞出,人也在马上摇来晃去,要不是新文端和新文恪从两侧将他夹住,只怕也要摔落马下。再看他脸上是一片煞白,双眼下都是青色,全身抖动,已是受了颇重的内伤。文端文恪看八弟如此景象,当场气得是三尸神暴跳,五陵气冲天,恨不得马上将对手碎尸万段,但同时两颗心都向下急坠,暗道面前这二人,杀法骁勇,战术精奇,配合默契,实在是生平仅见的大敌,自己兄弟二人若还是意气用事,头脑发热,只怕顷刻间也落得八弟一般的下场。
同时,二人也想到,这一战最关键便是自己掌中的兵器莫名其妙得差点儿脱手,为对手争得了瞬间的光景,否则对手很难将其战术执行得如此巧妙迅捷。而那一下如鬼魅出手般的抢夺之力,只能是自己之前接箭之时,中了一记隐含的真炁,当时收敛在自己的兵刃之上,随后现形爆出,虽然只存在了瞬息之间,可对本次战局却有扭转乾坤之力。这种神出鬼没收放自如的内家真炁,他兄弟二人只是听五哥新文提过,也未见五哥施展过,没想到对面一个年轻人居然有此手段。
如此算来,等于自己这个十人队,在第一个回合,是被对方三大高手用绝佳的战术,联手打败了,但表面看起来,对方只不过二人,便从头杀到尾,把西凉新家打得大败,这可以说是西凉新家继新文彦新文肃双双败于连观霜之后的又一重大挫折了。
后面的阵中,多尔衮蹙起了眉头,转头问身边的吴三桂:“适才你与那郑小贼交手一招,便击败了他,我看应是内力相较,平西王你占了上风,难道他竟没有受伤吗?”
吴三桂何等聪明,听出这话里隐含了些许怀疑的意味,他自从投诚清廷,一直便被面前这位睿亲王压制,在清军南下,各家将领立下赫赫战功之时,多尔衮甚至却让他去镇守过辽东,那里可是满洲女真的大本营,哪有甚么仗打啊。如今八旗军兵一方面受天花袭扰,一方面也安于享乐,战斗力每况愈下,清廷这才想起让自己带兵南征,本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自己却偏生得到线报,有“灭清至宝”即将现身卢沟之畔,一时没忍住,轻骑简从,来至这富恒村店中歇下,暗中窥伺。却没想到一切都是陷阱,多尔衮甚至亲自前来,自己不告而来,万一多尔衮觉得自己违抗军令抑或图谋不轨,哪一条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啊,如今又听到这般问话,急忙答道:“正要报与摄政王得知,那郑小贼甚是狡猾,与我交手一招,其实也是势均力敌之局面,我正欲再出辣手,孰知此贼竟宣称自己失利,保住实力,全身而退了。他实在是没有受伤。”
多尔衮缓缓颔首,不再说话。
再看阵前,新家人马已经重新整好队形,除新文襄硬接郑成功和丰艮的联手重击,负伤丧失战斗力外,二代子弟中新德非和新德与虽摔落马下,毕竟世家弟子,并未有何大伤,其他五人倒是毫发无伤,只是士气低迷,只知各自紧攥手中武器。
号角声终于响起,新家一行收兵回撤,新文端将八弟扶上自己马匹,抱着他往回跑,新文恪带着其他子弟打马从郑、丰二人身边撤回,他一双眼睛狠狠地盯了这白袍赭袍二人一眼,口中说了八个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恨毒之意流于言表。
郑成功和丰艮知道,他们已与八大家之一的西凉新家结下了不解之仇,但他们都是包天彻地的胆量,兼智勇双全的本领,完全没把对方放在心上,二人相视一笑,郑成功打马将李定国飞掷的马槊从地上拔了出来,与丰艮缓缓驰回村店。
还没到店前,丰艮已大声嚷嚷:“小曲儿,你干嘛插手?我原本要借力一下蹿到他们队尾去的,你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曲明夷素知他肉烂嘴不烂,好汉出在嘴上,根本不理。郑成功倒是朝他颔首微笑,然后将马槊双手递与李定国,李定国见郑成功递来的马槊锋刃在前,却毫不在意,猿臂一探,抓住了槊杆,将马槊依旧背于身后,还朝郑成功一笑,郑成功也报以微笑。
再看对面阵营,一阵小小的骚动之后,又传来了一阵鼓声。又有一队骑士突阵而出,却非身披八旗鲜明战甲之人,这一队人马皆穿灰白色衣袍,远远看去,年纪都已不小了。
一直倚在门口喝酒的宋氏昆仲,随手把酒葫芦往身上一挂,人已抢上几步,宋仲毅口中连声道:“我们哥弟的买卖来了,大家别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