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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承庆殿后,薛钰回了宫外的王府。
邵妧初初嫁与他时,曾将王府布置成了他们二人都喜欢的样子。
她爱骑马,他爱狩猎。院中用铁打造成的置物架上便是他们一同精心挑选的马鞍与弓箭。
她喜种植花草,他便在她种植的那片土地旁凿了一个池塘,作以垂钓。
他喜食青梅,偏她觉得青梅酸涩,不肯多看一眼。他们便与都城中的百姓学了酿酒之法,在青梅成熟时,酿做成酒,密封罐装之后深埋于王府的柳树下。
那时候仿若不论遇到什么,他们都能将自身的意愿圆满的实现。
“年少时读书,觉得父母兄弟在何处,哪里便是归处。”
那日,邵妧在薛钰身侧不过咫尺,细细观摩了王府中的摆放布置,而后朝他伸出手,在他的目光中,主动与他的手掌交握。
“我既答应嫁与殿下,便不会后悔。此处虽名宸王府,但却也是我们二人今后共度之居所。”
邵妧眼中的情绪是他从未见过的郑重,接下来要同薛钰说的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承诺,向他坦言道:“阿钰,这里会是我除了邵府以外的第二个家,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
她是如此说的。
邵妧已然把他的位置放进了她的家人中,除却邵府便是他。
思及往昔,薛钰怅然许久无话。门外职守的侍卫见宸王来了,纷纷抱拳躬腰行礼。
“殿下。”
王府内的管家迎他进去,等薛钰提步走进院内,在他身侧轻声开口:“方才樾王殿下来了,在正院坐了片刻。听闻殿下您在承庆殿与陛下和皇后娘娘说话才吩咐老奴问殿下安好。”
樾王?
薛钰目光微冷,“他来做什么?”
“这....”管家似是没想到薛钰会这样说,颤颤巍巍地开口道:“老奴不敢妄言,不过樾王殿下向来关心您,应当是....听闻殿下在宫内晕倒,心下着急才前来。”
向来关心,心下着急。
呵,果真么?
薛钰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
“他可留下了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薛钰便瞧见了正院中堆积的无数珍品。
他吩咐道:“你下去吧。”
他的这位王叔,景国的樾王殿下,薛榕。在他生前或是死后,即便是到了此刻,薛钰也始终无法真正将他看清楚。
他父皇在位的这十年间,薛榕并未展露出丝毫的野心与抱负,更未有不臣之心。在薛钰出生直至成年,薛榕都对他十分好。细细想来,薛榕这番作为竟不知他是从何时开始谋划着撒下这天罗地网。
薛榕坏的转变好像在一夕之间,那时他虽有察觉,但终究太过年轻,心机谋算远远不及。待他登上帝位将薛榕绳之以法后,却还是不明白薛榕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帝位,可薛榕为何毒杀了他的父皇后,又力保让他登上帝位?若是为着权利,薛榕又为何在发觉他的党羽有争夺帝位之心后,亳不犹豫的将人杀之而后快?
薛榕此人,谋算的太狠。不给别人留活路,也不给自己留退路。
溯本追源,薛钰直至他死后的几年中才理清了来龙去脉。
他做出这许多滔天恶事,竟是为了几年前因为了景国去和亲的那位昌平公主,薛钰名义上的姑姑,薛曦。如此令人觉得荒缪可笑的理由,薛榕临死之时还念叨着的名字。
薛钰那时不信,以为这不过是薛榕为自己的野心与欲念找的借口。可如今想来,却有几分可信。
薛榕的异样确然是从薛曦的死讯传回景国之时开始的,如若不然,薛榕为何要为一个并无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沉寂多年却主动请缨收复那边疆之地,又在大捷之后迟迟不归…
他此举,一方面是为了景国,而另一方面是为了什么呢?
薛榕恨这景国皇室中的所有人,他恨他的父皇下旨让薛曦去和亲,他恨邵澜与那些个忠臣将相冠冕堂皇,权衡利弊下的自圆其说。泱泱大国为了避战,竟让一个弱女子孤身嫁与他方。他更恨因种种原因不能阻止薛曦去和亲的自己。万般奈何与一腔压抑着的愤恨与野心,终是让他做出了弑兄杀嫂,攀污忠臣良将的恶事。
如此种种,确是让人心惊激愤。
可惜薛钰明白的太迟。
时间也不会给任何人从头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