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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想让他们死喽?”
云沐舒语出惊人,王景无奈地看了一眼她,道:“你别捣乱。”
“你真信他?”云沐舒道,“当务之急是仙鬼。”
“闭嘴吧。”
王景被瞪了一眼,然后他说:“白文光,你说的事情是要办的,但怎么办,得拿一个章程出来。”
然后,白文光将早就藏在袖子里的文书拿了出来。王景无言,裘仁接下来,递给他。
王景翻看了一下,先是总结当前律法的利弊,然后逐一修改了带来弊端的法律条文,最后总结称颂。
于是,王景看向裘仁,问道:“集获水现在有什么空缺的职位?”
“集获水尚无右史。”
裘仁现任集获水长史职位,领左右史。他本来是想说法曹司的少史之位尚有出缺,但临了却说可任右史。
王景多看了他一眼,他摇头道:“不可,资历不足,众人难以信服。”
“法曹司少史出缺。”
“那就法曹少史。”王景看向白文光,“你先干着,过几日你便往盖山城公干,届时和公孙越他们一起商量法典的事情。”
“诺。”
白文光面露喜色。
等众人离开,王景便靠在椅子上,面色阴沉。有苏芄兰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云沐舒有些受不了这个氛围,开口问道:
“你沉着脸给谁看的?”
“自然是你。”
此时王景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尽是笑容。
“装模作样。”真的好想揍他一顿啊,可是打不过,好气,云沐舒道:“那你在想什么。”
“仙鬼啊。”
纵使白文光对他很有信心,但说句实话,他自己都没多少把握。
鬼物的手段本就莫测,尤其是乾元境的鬼物。
现存乾元境修士中,能说稳胜仙鬼的,怕有且只有一妖。
见王景的目光看向她,有苏芄兰诧异地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好看。”
云沐舒再也听不下去,正准备夺门而出,被王景喊住。
“你去哪里?”王景问道。
“出去透透气。”眼不见心不烦,这样的情景果然不适合她。
王景觉得好笑,但他还有正事没说,
“恶葫芦带了吗?”
“带了,你要干嘛。”云沐舒警惕的看着他,“你送我了,不能再要回去。”
王景失笑道:“能收我入葫芦吗?”
云沐舒理解了王景的想法,沉思一阵后说:“一个还行,两个不行。”
王景点头,又问:“壶天神通练的怎么样?”
云沐舒靠在门上,随意道:“一般。”
好歹她也是一代妖王,区区壶天神通有什么难的,但有苏芄兰在面前,她也不好意思自夸,便谦虚了一下。
壶天神通是一种将任意壶内部变化为天地,中有日月,如世间一般,收纳万物,可比袖里乾坤。
王景像是得到了答案,继续问道:“可纳我入壶吗?”
云沐舒将视线落到他身上,上下打量,忍不住道:“你不反抗就行。”
王景大致知道云沐舒壶天神通的水准了。境界高于她的,只要不反抗皆能被纳入壶中,略显鸡肋。不过,考虑到云沐舒年纪尚浅,有这般本事已经难得,毕竟谁能忍心去责骂一个只有三十岁的未成年妖呢。
妖族与人族寿数不一样。
人族短寿,百年已算是长寿难得,妖族不然,动辄百年千年。
是以山海人族的十岁,便抵妖族一岁。三十岁的云沐舒换做人类年龄,现在还只是三岁稚童。
此事若是让有苏芄兰知道,必然大为惊讶。她七岁修行,至今已有二百六十四年,方才到晖阳境后期。与云沐舒的天赋比较,简直是云壤之别。
“若我能拘束仙鬼三息,你能做得到吗?”王景问道。
云沐舒看了眼有苏芄兰,手掌指着她说:“可以,但需要她帮忙。”
王景皱了皱眉,“你就是这么修炼的?”
“你一个无相境落到这等地步,好意思说我。”
王景被怼得的说不出话来,他安慰自己,不要生小屁孩的气,然后就听到云沐舒说:
“有苏芄兰你来帮我,我就有七成把握收仙鬼入壶。”
王景白了她一眼,“七成,你也好意思说。”
“那你再给我找个妖王,我就是十成十的。”
“是吗?可是我觉得,再找十个你还是那样.......”
“我认真起来,你现在都一定是我的对手!”
王景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十年后的你,再说这句话可能比较合适。”
两人又斗了一会嘴,气得云沐舒摔门而去。
可怜的木门。
“你们就是这样相处的?”有苏芄兰轻声问道。
“嗯。”王景握住她的手,“这妮子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管不顾的。”
“她看起来很年轻。”
“你看得出来?”
有苏芄兰摇了摇头,“在码头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
有苏狐族的天赋神通之一。
“她只有三十岁哦。”
有苏芄兰眯着眼答道:“原来你喜欢年轻的。”
王景下意识点头,毕竟哪个男人能拒绝年轻漂亮的女子。
“咦?你在说什么啊。”王景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有苏芄兰精致的脸颊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是嘛,我这样的老姑娘真是委屈你了。”
“……”
四下无人,王景吻了上去。
良久,唇分。
“甜的。”
两字换了一句重拳,王景血赚不亏。
“我要帮忙。”有苏芄兰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你帮我忙,还需要这样做?”王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天下还有这等好事,我先掐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有苏芄兰把王景不着调的行为看在眼里,笑道:“不行吗?”
“你果然贪图我的男色。”
“呸。”有苏芄兰嗔怒道,“真是登徒子。”
王景忽然有些心虚。
“哈,我可以另想办法。”
之所以问云沐舒的壶天神通,是因为他一旦和仙鬼动手,就容易控制不住力道,万一搅动整条集获水,又不知有多少无辜生灵遇害。但现在云沐舒学艺不精,就不能考虑她了,他得另想他法。
“我可是半步乾元境,你担心什么?”
有苏芄兰很好奇王景为何不让她出手相助。
“担心你需要理由吗?”
“我去北边的时候,再没见你担心。”她说,“不是还有你的护身法咒嘛。”
“不一样,你去的北面至少还有烛龙兜底。但仙鬼不一样,它的手段诡异,便是我的护身法咒也不一定能保护好你。”
“可我也是修士啊。”
山海的修士与其说是顺应天道,不如说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王景没回应这个问题,而是说:“有一阵法,名曰莲花阵。可以此阵困住仙鬼,我自入阵破敌。”
莲花阵是形成一道圆形结界,将阵中人困住,并挪移至莲花境,使其无法对真实世界造成损害。
这个阵法虽然玄妙,但亦有缺陷,需要众多修士相助。
“你知道仙鬼在哪里?”有苏芄兰问道。
“嗯,漓泉枪在哪里,那只仙鬼就在哪里。”
“那你打算何时动手?”
“明日。”
“那今天呢?”有苏芄兰眼神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双手手指在袖子下不断地掰扯。
“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王景起身将有苏芄兰的手牵起,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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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获水的午后,天气很好。
王景同有苏芄兰在街上吃了些点心,便租上了一辆马车,从北城到南城,从中心到郊野,四处闲逛。
像北城的海月桥和花楼,都留下了有苏芄兰的足迹。
虽说施展了术法,遮掩了相貌,但这般举动反倒引起了监察司探子的主意。
等闻人莫名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瞧见王景两人正在海月桥上看风景。
见状,闻人莫名不敢打扰,就坐在远处吃茶。
王景和有苏芄兰,看看青天,看看江岸,也不觉得无趣。
海月桥的景色看腻了,索性便往南走,一口气走到了南城郊。
这里是一片荒山,几条泥路,有乱石幽溪,山中零星几间草房点缀在绿色之中。
王景瞅了眼远远缀在身后的闻人莫名,低声对有苏芄兰说:
“你瞧,还跟着呢,我赢了。”
有苏芄兰盯着他的眼睛,“你没有传音作弊吧。”
“我为什么要作弊啊!”
难道就为了今晚能一起睡?他王某人岂是这等卑鄙小人,何况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有苏芄兰白了他一眼,对于他一些幼稚的举动视而不见。
“还是让他走吧,总盯着我们感觉怪怪的。”
“好。”
王景遥遥地摆了摆手,示意闻人莫名离开。
几息的功夫,闻人莫名就不见了。
一直被有苏芄兰盯着的王景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真没传音。”
“很有默契嘛。”
王景没有接话。
他只是做了些小动作,不算作弊。
两人踏上了山道,两旁是一排杏黄色的梧桐树,走在道中,光影随风摇曳,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山腰处有一间有别于其他草房的园林建筑。
不消说,这是王景的特意安排。
就说王景为何只带她逛北城和南城,不往东西两城走,原来是打定主意把她往这里带。
一路走到院门前,只听得有苏芄兰微微地叹息声。
自山脚走到山腰,用了半个时辰。若想往山顶走,又要半个时辰,下山快点,再要半个时辰,这就一个半时辰了,届时天就黑了。
想来眼前人就会说:天黑了,不宜赶路。
她也就半推半就的住在这院里了。
两人相识五十载,纵然不常常见面,但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总是会找些机会,同他见面,或是青丘宴请,或是她偷偷溜出来,一向如此。
“怎么了?”王景笑着问她。
“想起一些事情来。”她回应道,“我们先不进去,好吗?”
她担心自己进去了,就只想着和他缠绵恩爱。
王景点了点头,“这里我也逛的少。不过我知道这里有一处上溪口,那里风景不错。”
沿溪入谷,在风和日暖,山近天高的道上,二人慢慢地走着,谈着,走到九溪十八涧的口上的时候,太阳已经斜到了旁边的山的不过丈来高的位置了。
两人谁也没说现在回去的话语。
借着昏黄的光线,向火红仿佛被点燃一般的四山一看,竟然生出一种豪迈之气。
两人在路上,说话原已经说得很多了,所以一找到地方,都不在说下去,只是偶尔看着对方,再看四周的山和脚下的水,忽而嘘朔朔朔的一声。
在空中一只飞鹰,像霹雳似的飞过,忽鸣一声,在山里荡起回音。
王景和有苏芄兰两人靠在一起,头也不仰起来,只是竖起耳朵,在静听着这鹰声的响过。
回响过后,两人不期而遇的将视线聚在一起,更同时破颜露出一脸微笑,也同时不谋而合的说:
“真安静啊!”
“真安静啊!”
两人一面享受着只属于两人的幽静时光,一面贪婪于着阴森如太古深山里的寂静。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藏进深山里。
大约是山中的清气,和这两人间如糖液般粘稠的氛围,使得时间过得很快。
谷里都能瞧见月亮的升起。
两人回去的路上,谁又没有说着要腾云归去,就是这样慢慢走在山间路上。
王景用真焏照亮前路,映得山路金黄浅碧。
有苏芄兰背着手走在前面,偶尔的雀步显示着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忽然听到身后之人用着抑扬顿挫的声调在念着什么,她停下脚步,转身去看王景,听他说: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有苏芄兰露出笑容,说:“真老土。”
“诗不好吗?”
王景有些惊讶。
前世本就没什么恋爱经验的他,很难在表白方面有什么亮眼的表现。
一方面他的性格使然,他做不出惊世骇俗惹人眼球的表白来;另一方面,他与有苏芄兰是日久生情。
虽说没有确定关系,但事实上已是在恋爱。
名分,对于修士来说,有时候并不重要。但对于一个有地位的女子来说,这很重要。
在这场感情中,他是内敛的,而她是激情澎湃的。
纵使现在他尴尬的面色已经红热起来,也强撑着自己与有苏芄兰对视。
他再一次痛恨起太一来。
若不是太一,以他的心智,如何会这般行事。
“诗很好,我很喜欢。”
她踮起脚尖,两只手搂着他的腰,轻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