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树精(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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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初境突破的动静要小上很多,众人只是等待了一刻钟的时间,曾有德便突破成功。王景同曾有德小试了两招,确认其真焏没有出问题才带队出发。

朱木林的面积令人咋舌,这里仿佛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红色海洋。这里所有的树木都拥有着鲜艳如血的红色表皮,远远望去,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洒落下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如梦如幻。

王景抬手止住行军的步伐,他一人走在最前面,踏入朱木林,鼻尖嗅到一股腐朽的气息。他蹲下身子发现地面上铺满红色的落叶,落叶层下面掩藏着动物尸骸,脚踩上去时而发出沙沙的声响,时而发出咔嚓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往前腾挪数十步,周围的朱木开始变得扭曲起来,枝干相互交错,犹如蜘蛛结网一般。某些朱木上长着肉色的菌菇,散发着血肉的气息,王景用长枪碰了碰随即立刻收回,就在刚刚这些犹如蛛网密结的枝干动了动。

王景退了出来,嘱咐众人:“无论里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一切等我出来。你们注意警戒,朱木林有些不对劲。”

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但这次一种莫名的不适感始终萦绕在他的周围,他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尝试放出灵觉感应却被朱木遮挡。

有些时候他都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灾星,怎么到哪里哪里就有异常。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嗅到朱木林深处的异香味。

朱木林的深处被雾气遮挡看不真切,视野不过数米远,耳边时时能听到一些呢喃的话语,仿佛是有人在耳边低语。

王景最讨厌这种装神弄鬼的家伙了,他捏紧拳头,刚好可以找它发泄一下。

朱木似乎感受到他心中的愤怒,纷纷为他让路,往前的路变得通畅无比。又走了不知多久,只记得太阳偏离原先的位置很远了。目光及处,朱木林里,一棵巨大的朱木(足有正常朱木的十倍)立在林中,鹤立鸡群一般。

巨大的朱木透着一股奇怪的气息,在真焏的世界里它时隐时现,荡荡悠悠,似乎是真焏海中的一叶扁舟,看着随时像要撞到礁石上,摔个粉身碎骨。

树精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犹如秋水一般生动。

一双粗糙的手在袖外飞舞,无数道真焏自王景掌中拍出,在树精眨眼的下一刻就到其眼前,快如九霄之雷霆。而树精视若无物仍有真焏击打到身上,树精抖擞身躯,似乎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一阵簌簌声起,树精落下几片叶子来。

隔了十丈的距离,王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就算自己是瘦死的骆驼,但好歹真焏也有晖阳境的水准吧……好吧,还真不一定有。状态这种东西真是难以估摸,方才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极佳,以为能拍出无相真焏的水准,没曾想只是错觉。

叹了一口气,他召出长枪。果然还是冷兵器最爱自己,它不会欺骗。

一枝树杈像是有生命一般猛地向他袭来,他微微侧身避开,随即提枪刺断那枝树杈。无数的树杈袭来,扭曲恐怖,王景腾跃而起,一息间刺出十二枪。

落地之后,王景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眼肩膀,树杈刺穿左臂,它却被体内的妖毒溺死,干枯的枝丫一碰就断,化作飞灰,随风飘散。

一息十二枪也挡不住那些树杈,这样下去他或许杀不死树精,但树精一定能杀死他。

他无法靠近树精,只能不断挑断、刺断、折断树精袭来的树杈。他的长枪不够长无法挺进杀死树精,想来是有些丢人了,他面色微红。

树精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它没有像以往一样表现出对鲜血的渴望,而是作出一副干呕的模样。它的叶子不由落下来,它的眼睛露出一丝厌恶。

“喂,你这就过分了啊!”王景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说话啊,我知道你会说话!”

“你真恶心。”沙哑低沉,声音并不难听也不算好听,“你血液的味道就像是积年臭水腐臭一般。”

王景跺脚骂了它几句:“********”

树精不一定听得懂,但它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攻击更加凌厉起来。一根枝干突然从身后横扫过来,王景似乎没有发现被枝干击中,人翻滚出去。

“七丈。”他心想。

他伸手摸了摸背部,没有血肉模糊,想来是青一块紫一块。就在思索的时候,数根枝干又一次袭来,趁王景没有站起身子的时候,连续击打,王景将长枪握得更紧了。

“三丈。”王景吐出一口血,那是方才疼痛时他下意识咬到了嘴唇,他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格外瘆人。

树精忽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王景的长枪贯穿了身子,枪尖裹挟着绿色的血液,透着冷光。

无数的树杈再一次疯狂起来,王景拔出长枪,一息十三枪,终是在最后一根树杈抵挡腰部前,彻底杀死树精。

王景的枪法他自认为还是高明的,至少在杀死生物这一方面他还是颇有研究。活得久了总是能学到一些东西,如果要杀死树精这种心脏不知道在何处的怪物,只需要对其每一个关键部位都刺一枪就行了,用最快的速度下最狠的手,这可比阴谋诡计快得多。

王景忽然想到一件事,喃喃自语道:“灵气跃动似乎更快了。”

他看向某处,心想若是再来一个树精,怕是不好收场了。

事实证明,王景对了一半。

来的不是一只树精,是三十个晖阳境的树精。

哪家妖王批量产的啊!

王景能接受二十八个妖王来杀他,但并不代表他能接受三十个树精妖王来杀他。一方面是人形妖王的手段他大抵都清楚,另一方面就是杀类‘人’的妖更轻松。

九月的朱木林,汉水的风很是温柔,吹得王景沉醉不已。林间遍地的小黄花在风中摇曳,一滴滴血液落下,杀死了某株小黄花。

斑驳的光影,它们或明或暗地交织在一起。时而有细长的光线如金色的丝线般垂落,在空气中微微晃动;时而有大片圆形的光斑,如同一个个明亮的盘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些光影相互重叠、交错,有的地方明亮得耀眼,有的地方则显得较为昏暗,形成了层次分明的明暗色调。

一阵微风吹过,斑驳的光影化作锋利的丝线尝试绞杀王景。枝叶轻轻摆动,绞杀的强度便越发强大。

王景犹如在刀尖上舞蹈,动作轻盈而迅速,他比树精的朱叶更像叶片,随风舞动飘摇。王景脚尖轻点地面,身体瞬间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着避开那些致命的攻击。

斑驳的光影不断地消失在长枪之下,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更多了。树精们加快了编织,狂风呼啸而起,飞沙走石如怒龙般奔腾,铺天盖地地向王景席卷而去。

王景一边舞动长枪,枪尖急速旋转,形成一道屏障,将飞沙碎石纷纷弹开。一边在想为何朱木林能够孕育出这么多的妖王,莫不是这里出了个妖皇,可若是真有妖皇的存在,为何还不出手?莫不是现在的妖皇都觉得这三十个妖王能杀他了?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感知到外界力量的不断增加,王景自身的真焏和力量也开始有所变化。树精的枝干带来的力量犹如千钧,如今这千钧力量打在长枪上不能让王景退却半步。

巨大的力量碰撞产生了一道冲击气浪,王景将气浪吃下引导至地下,脚下的土地瞬间崩裂开来,树精们则互相勾结在一起,三十个妖王的力量将气浪的冲击抵消。

王景纵身一跃,他所在的土块瞬间崩碎,数根枝干如铁棍般狠狠砸来。长枪顺势一挑,将一根枝干挑开,但更多的枝干接踵而至。借着这些枝干,王景踩着它们,瞬息间结果了一个树精。

有的树精见同伴死去,发出一声哀嚎声,攻势犹如疾风骤雨。有的树精则从大地中攫取石块,砸向王景挑枪向上,石块顺着枪兵改变轨道,“轰”的一声巨响,石块落地。

此时,又有几个树精联合起来,它们的枝干相互缠绕,如一条巨大的鞭子般抽向王景,王景后跃腾挪闪避开来。

下一刻,王景直接催动长枪化龙。

“轰”

龙吟之声响彻四野,无尽的光芒淹没朱木林。

炽热的温度使得远来朱木林之外的曾有德等人都不由得颤栗,全部迅速后退。朱木林里的树精就没有这样的好待遇了,刹那间数名妖王化作飞灰。

朱木林的中央一片绚烂,五色光华冲天,腾出了一片空地。

王景喘着粗气,他将体内真焏一股脑的全部放出,长枪化龙的威势已达乾元境初期。便是一些妖皇也不过乾元境初期,这恐怖的力量足以杀死在场一半的妖王。

剩下的一半树精并不畏死,依旧尝试杀死王景。一个树精从背后突袭,真焏消耗的差不多的王景速度慢了半拍,被枝干实打实地抽打中了腰部。王景不由闷哼一声,树精们灵活地躲避着,枝干不断挥舞,与亮银枪碰撞出一串串火花。突然,一个树精从背后偷袭,枝干狠狠抽打在王景的腰间,王景闷哼一声,只觉地肾脏一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接着抽打带来的劲道跃到离他最近的一只树精身边,抽身一枪,成功杀死一只。

随着攻势的凌厉以及王景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朱木林中央的气氛越发古怪起来。

“实验开始了。”

王景低声呢喃了一句。

五色光华消失一刻钟后,天渐渐灰暗起来,王景的背后缓缓出现一个人形虚影,虚影有些干瘪,看不清楚模样,唯有胸腔处一呼一吸的频率起伏能确认这是一个‘人’。

虚影忽然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双手胡乱摆动,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抓向天空,祂身上开始出现诡异的纹路,胸部开始有了起伏,如果王景此时回头看,可以发现这是一个女人。

祂似乎在低声呢喃,声音令人胆寒,像是无尽幽冥地狱之中传来的可怖低语。那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祂扭动着腰,祂开始拥有色彩,光芒笼罩祂的身子为祂披上了一件衣服。

无数不成形的肉块和肢体堆积,它们相互挤压、融合,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蠕动出来的触手被祂扯断生食压下,祂似乎不喜欢触手的味道,咀嚼几口后露出恶心的表情将其咽了下去。祂的那双眼睛是绿色的,渐渐变成黑褐色,多了几分人性的色彩。

祂猛然撕开王景的躯体,任由鲜血洒落在祂的身上。

云如墨汁般翻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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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小雨唤醒倒在地上的王景,他咳了几声,感受到湿润以后,右手猛地一握,陌生的触感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有苏芄兰送给他的赤霄剑,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赤霄剑,他没有召唤出赤霄剑的记忆啊。赤霄剑上沾满了绿色的血迹,他有些心疼的擦拭着赤霄剑,正要起身避雨的时候,猛地想起什么。

他召出长枪,发现长枪还在,心中舒了一口气,便将长枪纳入戒子之中。他走到一处避雨,将赤霄剑认真擦拭保养以后就收了起来。

实验应该算是成功了吧,他想。

周围的树精已尽数被消灭,王景看了眼更深处,选择离开。

走出朱木林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王景看到曾有德的时候,他正来回地踱步。

“是主上。”曾有德不由得停下脚步,回了头。

两人迎面走来的时候,曾有德觉得王景有些狼狈,但他不急着发问,他将王景扶回帐篷。

“主上,我去给你打些热水。”曾有德说。

“好。”

热水打来以后,王景洗了手、面,营中条件有限不方便洗澡,不然他就要洗个澡了。将曾有德打发出去后,他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边,幽幽地看着烛火,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景不是第一次缺失记忆了,但上一次缺失记忆还是在很久以前,久到足以让人忘记。

莫名的心虚爬上心头,他突然觉得悲伤如潮水一般袭来,似乎要将他于今日溺死。

他很识趣地从须弥芥子里拿出一壶酒来,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入愁肠,事情的原委似乎就不太重要了。

正当他想顺着酒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时,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