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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日清晨,五人分成两个队伍,王为与言姐从小峡湾出发,踩双头鸟船走海上去游客中心。大羽三人走陆路,去岛上距离游客中心最近的岸边,准备接应。
双头鸟船上次被撞击后遮阳栏杆弯曲,现在已经被修复的差不多了。除此之外船身和桨叶都是完好的。
从小峡湾到游客中心距离不近,相当于绕岛周长1/3,王为与言姐一边踩船,一边闲聊。
“言姐,你说淹没了这么多化工厂,现在的海水会不会有毒啊?”
“严格来说,海水本身就有毒,人类不能直接饮用就是有毒。我猜测,那些淹没的化合物,要么沉淀,要么已经和海水里的各种盐分反应,变成了无毒成分。总之,即使海水中有溶解的有毒物质,也不至于立即导致大范围生物死亡。如果再过几十年,工业体量翻上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就很难说了。”
“听言姐的意思,你认为这次灾难对人类是福不是祸?时机刚刚好?”
“如果必然发生,我认为时机刚刚好。”
“那经过这次末世,人类会不会改变文明方向,比如像《潘多拉》星球那样,和自然和谐相处,保持原始生活?”王为问的都是自己平时胡思乱想的东西。
“不会,文明是有惯性的,即使人类数量仅存百分之一,也不会轻易改变方向。如果仅存万分之一,倒有可能会反思,毕竟那时,科技文明基本复苏无望了。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
“那,你说还会不会有新的灾难,导致人口降到万分之一以下?”
“呵呵,大为,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哦。”言姐微笑着看向王为,笑中意味不明。
王为转移了话题,“言姐,你会驾船不?我是说帆船。”
“不会,不过我估计不难,只要尝试几次,原理没那么复杂。我在日记本里,凭想象画了几幅草图,改天我们可以试试对不对。”
“行。”
……
两人在海上发现一只漂浮的塑料行李箱,箱子中两只密封的塑料水杯,就是这两只空杯子使得箱子没有沉入水下。箱子中还有几件男女衣物,算是意外收获。小船上空间太小,箱子瓶子岛上也不缺,所以只留下衣物,把其它东西再扔回海里。
没多久,言姐示意已经到了游客中心附近。两人站起身,远远能看到岸边大羽三人的身影。
岸边方向很快传来长短不一的哨子声,王为两人根据大羽的哨声示意,经过几次远近及左右的调整,停在了大羽记忆中的游客中心上方。
言姐从背包里取出绳子,再把绳子一端系在王为腰间,一端系在鸟船的侧面扶手上。王为系好脚蹼,戴上潜水镜,再把大羽珍藏的强光手电系在左手手腕上。两人准备停当,言姐一声,“小心点。”王为随即向后一倒,入水后调整好姿态,直直向海底下潜。
王为下潜到十二三米的深度,四周已经阴暗很多,抬头望向水面可见大片乌蒙蒙的光亮,鸟船原本亮蓝色的船底却已看不清晰,仿佛只是海面上漂浮的一个灰色木块。
王为打开强光手电,丁达尔效应显现,光柱内白色灰尘似的微粒四处游弋,清晰可见。王为将手电照向海底,光线向下亮度衰减的很快,海底具体什么情况,完全辨识不出。无奈,王为只好继续下潜。
直到又下潜了七八米,光柱中出现一个平板状的物体,物体下方连接着圆柱形的立杆,王为大喜,是太阳能路灯杆。
王为赶紧平复心情,压下内心的兴奋,兴奋会导致心跳加速,是水下的大忌。王为简单调整了身姿,朝路灯杆下潜。抓牢路灯杆后,再用手电四处搜索,很快附近又发现了几只路灯杆,有的已经歪斜,似乎随时就要倾倒。照向地面,仔细分辨,又发现了停车位标识线的痕迹,王为不由的一阵兴奋,运气太好了,这就是游客中心对面的停车场。
简直就是一发入魂,由不得王为不兴奋。兴奋的心情竟然一时按捺不住,心跳很快,这可不行。王为决定先上浮,正好可以和言姐招呼一声,游客中心找到了。王为解下腰上的绳子,系到灯杆上。然后双腿急打,迅速上潜。
“哗~”的一声,王为在言姐面前五六米的位置冒出水面,言姐被吓一跳。王为见状赶紧喊,“言姐,游客中心找到了!”
王为没有拉绳发信号就擅自上浮吓人,言姐本来要责怪王为冒失,听闻王为这声喊,立即转嗔为喜,“真的?”
“真的,我把绳子系到停车场的路灯杆上了。我换口气就下去。”王为一边调整身姿,一边又问,“言姐,看船上有没有东西可以做配重,下潜时可以省力一点。”
言姐在鸟船上四处看了一遍,无奈的说,“没有诶。”
王为心说,[自己还是进步太快了,没经验啊,早先竟然没想到潜水要配重。]
“没事,我这就下去了。”说完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言姐在船上大喊‘小心点’,王为已经听不到了。
这次王为沿着导引绳,很快潜到了停车场。把绳子再系回腰间,游向停车场一端的游客中心正门。
游客中心的正门,外罩电动金属卷帘栏杆(防盗栏杆),和银行门面的栏杆是同一个样式,其中两扇灾变时不知被什么重物撞击,大片的向内凹陷。整个内层的落地钢化玻璃更惨,已经全部破碎不见,没有一扇尚存的。
也好在门面被海啸破坏严重,王为寻了个角落,钻过刚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进入了游客中心。大厅内售票窗口玻璃也已经不见,王为游到柜台里,里面有两个房间,金属门都是向外开的,竟然没有被海啸冲破。可惜的是门都是锁死的,打不开。王为放弃,去找此行的主要目的地,超市。
大羽说的没错,大厅有钢化门通超市,钢化玻璃同样已破碎不见。可是此时门洞被三道联排座椅挡住,没有容人通过的空间。怎么这么巧,大厅中一共四道联排座椅,其中三道互相交错的卡在一起,正好挡住了超市入口。
王为心里暗骂一声,无奈也只好寻找方便发力的位置,尝试去搬。花费了两分钟,终于解开了座椅,将上面两道搬开。
王为调整身姿正要游进超市,忽然,两道银白色的影子从王为视窗前划过,王为本能的一个挣扎,四肢乱舞,右手磕在门框上,钻心的痛传来,一口气险些就此泄掉。
惊魂过后的王为赶紧平复心跳,虽然没看清,但猜测应该是鱼,一尺不到的鱼。自己太紧张了,海里有鱼不是很正常嘛,早该有准备才是,王为暗骂自己蠢货。
吐出一小口气,王为游进超市内部。用手电四下里扫视,果然,这种打孔铝合金货架多数已经破碎,互相交错在一起,外露的边角很多,都非常锋利。货架堆里夹着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应该是一些本地特产包装,一些手指长叫不上名字的小鱼,在货架里进进出出。王为决定放弃货架搜寻,一旦被划伤得不偿失。
再照向屋顶,嚯~,入眼的景象又把王为吓一跳。密密麻麻的小金属罐子都挤在屋顶,把屋顶全部铺满了,层层叠叠,这画面对密集恐惧症的王为太不友好。王为赶紧移开目光。
不会空手而归吧?
王为不死心,小心的搜寻,两分钟过后,终于在一个货架角落找到一把包装完好的雨伞。劳师动众就收获一把雨伞,王为很郁闷。正当王为准备回返时。无意中看向防盗栏杆,上部栏杆似乎卡着什么东西,不像金属的。
王为慢慢游近,用手电照去,克服密集恐惧带来的不适,终于看清了,是包装完好的帐篷。圆筒式的帐篷包装直径40公分左右,卷帘栏杆缝隙10公分。坚固的栏杆阻挡了它,没有被海啸卷走。王为拨开头顶的金属罐,取下帐篷包。再继续沿着栏杆上部横向寻找,很快又发现一只。靠!幸运成双!
王为忍不住又兴奋了,这一兴奋,不适感迅速涌现。胸部憋闷,头也开始发晕。王为知道,时间到了,该回程了。
王为两臂弯曲各拖着一只帐篷,左手抓手电,右手抓雨伞。小心的潜出游客中心。到了外面,赶紧用力拉扯两下绳索,希望言姐收到信号,拉扯自己上去,现在只靠自己想游上海面,恐怕力有不逮了。
王为这边思维已经变慢,双腿动作频率明显下降。突然,腰间一紧,一股巨力传来,王为整个人被拉成反弓形。言姐给力!王为拼尽力量调整姿态,左手抓紧绳索,尽量让自己头部朝上,以减少阻力。
言姐收绳很快。不一会儿,王为被扯出水面,刚一露头,王为就大口大口的吸气,“嘶~嘶~”声不绝,活像一只破败的风箱。
王为抓着绳子靠着船身,抬头看向言姐。言姐一脸担心,眼里竟然隐有泪光。
“言姐~”王为喏喏的开口。
“你要吓死我呀!”“你要吓死我呀!”言姐说一句就扇一下王为的头顶,往日沉稳娴静的风度丝毫不见。
“嘿嘿,没事了,没事了。拉我上去,我不行了。”
言姐闻言,手脚麻利的接过东西,再把王为拉上船。王为像死鱼一样,四肢瘫软,眼望天空,“唉~,还是没经验啊,再晚点下去才对,等到正午海底的能见度会好很多啊。”
此时,言姐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是扭头完全不看王为。只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说,“我计划是22分钟的时候拉你的,,,没想到一个纠结,就拖到了25分钟。”
“幸好你没提前拉,否则我的双胞胎就见不到了啊。”
“什么双胞胎?”
“帐篷啊,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