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陌生的女儿,慎重的莽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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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农夫、巡警、程序员、锅炉工……

学生、乞丐、街头小贩……

直到一个女人沾满鲜血的手指穿过那些破碎画面,轻轻地搭在郝强的肩头之时。

他才终于从一团纷乱的思绪中抽出了一根线头。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穿越也好,失忆也罢。

现在脑子里的这些驳杂画面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是大夏星芸芸众生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我的名字是郝强,刚过而立之年。

“来自一个偏远的小村庄。

“这辈子的便宜老爹是个穷哈哈的篾匠,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改嫁他人。

“然后……马蹄……刀光……父亲去世……青铜大门……漫天的星舰……从天而降的手掌……陌生而温柔的女人……”

嘶……头又开始痛了。

那个陌生女人临死时在说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起来,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会想不起来!

郝强的脑袋昏昏沉沉。

他只觉记忆仿佛一块被虫吃鼠咬过的破碎布头。

由于布头上残缺的破洞过多,以至于他没办法将前半生完整地拼接在一起。

忘记了过去,就代表着无法理解现况。

但只要试图强行回溯过往,脑中就是一片黑暗与绝望。

头……头好痛。

痛的好像被某座青铜大门砸过一样。

奇怪,又是青铜大门。

嘶……更疼了。

人生为什么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绝望,呜呜……

绝望到好想和世界一起毁灭!

不……

不能继续想了,不可以继续想下去!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而是应该尽快适应穿越后的身份和现下的生活。

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

郝强努力甩了甩脑袋,强行中断了对过往的回溯。

接着他抬头看向四周,试图找些东西分散掉脑子里的疯狂想法。

他首先看到的是挂在床头上的月历牌。

乾元二十四年,十二月。

日子过得好慢。

总觉得今天已经是乾元二十六年来着。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眼下所处的地方,是他在宏富市猪笼城寨临时租住的劏房。

房子不大。

十三四平方米的样子。

坐在床上一眼就能跃过客厅餐厅书房厨房看到门边的厕所。

虽然客厅餐厅书房厨房其实是同一片区域。

房租有点贵。

三千星币一个月。

论平方单价可以超过公租区里的豪宅别墅。

房东夫妇也不太好惹。

但比笼屋的居住条件好很多。

至少有独立的卫生间,有大大的壁橱,有一整套桌椅瓢盆。

还有抱膝蜷缩在壁柜旁的小女孩……

等等?

我屋里怎么会有女孩子的!

郝强打了个激灵,急忙仔细打量起那个女孩。

女孩看年纪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皮肤白皙,乌发浓密,琼鼻樱唇,偷瞟自己的时候,眼神里透着些许畏缩之色。

等等,八岁……

我昨晚究竟造了什么孽?这起码死刑起步吧!

郝强一慌,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他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发现自己已经惶恐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无论郝强开口解释什么,对方都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因为——

琼明女帝就是上次轻信了这家伙很弱。

结果导致她好不容易恢复的功力,一夜之间全部葬送。

现在的她三花尽毁,紫府破裂,经脉寸断,骨头被生生敲成零碎。

就连几万年不曾动摇的道心,都出现了裂痕。

可以说她自破茧化生以来所有受过的伤加在一起,都没有这次严重。

但只是受伤,还不至于动摇道心。

毕竟女帝可以借助自己性命交修的法宝太虚九幽自在天门,跨过诸天吸纳灵气,重修灵台,锤炼金身。

最多花个十几年,女帝便能东山再起。

怎奈对面这个魔鬼竟然一口吞掉了太虚天门,炸掉了整个星球。

幸运的是太虚天门自带一丝时空属性。

爆炸后导致的时空乱流,将她和宿敌一起卷进了两年前的时空,给女帝一次活命的机会。

在这个位面里,大夏星尚未寂灭。

但大夏本就处于末法时期,世上灵气早已枯竭。

哪怕以女帝的根骨资质坐在壁橱下冥想一宿,也吸纳不到天地间哪怕半点的灵气。

更不要说什么重回巅峰了。

可恶啊……

女帝忍不住将几万年间所知的恶毒言辞,全部在心中复述了一遍。

但骂人骂到最后,却变成了自怨自艾。

哎……

仙生真是凄惨……

要不是几万年的意志还算坚定,女帝都恨不得当场兵解转世了。

不对。

自己现在伤重到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大概就算想兵解转世,那也是完全做不到的吧?

修仙修到最后,居然连求个好死都不可得。哎……也是几万年的道行了,做事还是这么莽撞。

也不对。

不能说莽撞,明明自己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工作。

说句谨慎过度都不为过。

难道……这就是慎重的莽夫?

算了。

朕好歹也是太虚九幽十方万灵至尊至圣开天游云无量道玄琼宇明高上帝。

就算死,朕也要死成大写的帝君。

莫要被人小觑了。

念及此处女帝长叹一声,眼中畏缩之气尽去,认命道。

“算了。朕落于你手,要杀要剐……”

女帝话未说完。

郝强突然一拍脑门扑到女帝身前,激动道。

“闺女,你坐在地上做什么?”

女帝一脸懵逼。

“闺……闺女?”

就在数个呼吸之前,郝强还在搜肠刮肚的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

可是昨天的事情没想起来,但一段本已模糊的画面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在临死前说过什么了。

她将一只沾满鲜血的襁褓送入郝强怀中,半边身子斜搭在郝强肩头上,柔声说道。

“阿强,不要哭。人生那么痛苦,我只是早一天解脱罢了。我死之后,你要带着女儿好好活下去。以身作则,将她教育成不偷不抢不抽不赌,乐于助人,有责任心,积极健康,阳光向上,对社会有用的人……”

一想起那个温柔的女人,郝强的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虽然记忆还有很多模糊的地方,但至少从这段记忆里可以得知自己有个女儿。

而且凭心而论。

郝强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狂嫖滥赌的败类。

就算有狂嫖的心,他也没有狂嫖的资本。

所以眼前这个女孩,应该不是自己担忧的那种身份。

那么按照年纪推算,剩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然而当郝强试探性地称呼对方为女儿时,对方有些婴儿肥的稚嫩小脸上,却奇怪地流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郝强心虚道。

“那个……你刚才说‘镇’什么?”

女帝听到这句话,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有挣扎,有侥幸,有愤怒,有悲壮,有羞愧……

但这份复杂没能坚持半秒钟,她整个人就软糯了下来。

“我说……我说爹爹你‘真’好,我的好爹爹~”

咦?

居然真的猜对了!

郝强在心中暗赞自己一句天才。

随后他赶紧将好女儿从地上抱到床上,关怀道。

“大冷天的别坐地上,容易得痔疮。”

“……”

“饿了吧?老爹这就给你做饭。”

说话间郝强侧身半步从“卧室”跨到“厨房”,伸手拉开同时摆放着洗漱、粮食和厨房用品的橱柜柜门。

但他只是扫了一眼,便又不动声色地重新拉上,解释道。

“呃,家里没吃的了。我现在下楼去买早点,你在家里稍等一会。”

说完他捏了捏口袋中略显干瘪的钱包,面带微笑地推门而出。

郝强遮掩的很好。

但他下楼买早点的原因并非家中没有食物,而是……

橱柜中只放着一只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