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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深黄熟透的泰拉瑞亚断开根茎,落入杰伊的手里,他握着这些类似土豆的圆块茎,擦拭表面的泥土,然后嗅闻了一番。
“闻上去像是番薯和马铃薯混合的味道,夹杂点吉林人参的香气。”
他起身欲要回去,却骇然发现右边大树下飘荡着一具红绿相间的身影,在繁茂的树叶后一动不动地高高悬起。
有人在树后!
难不成是疱疹行尸?
杰伊很想大叫引起店铺内猎兵们的注意,但眼下惊惶失措地出声叫人来帮忙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他握紧褐贝斯燧发枪,快步绕圈转到树叶稀少处,透过树叶间的空隙进行探查。
移开树叶的遮挡,杰伊很快就看清大树背后是一具被倒挂的尸体,这是一头疱疹行尸的尸体,它单脚被白色的细线倒吊于某一条树枝下,另一脚呈骨折的姿势,小腿反关节地折向下肢大腿处,膝盖处被折断到骨裂破开,露出碎裂的白骨骨片,看上去是被某种利器切断。
行尸的身体也被利器切开了好几十处,碎裂得除了头部以外无一处完整,皆被切得破破烂烂,好似被人用来发泄施以凌迟极刑一般,创口密布周身各处,除了头部以外的墨绿色病变皮肤破开大量的血洞,早已凝固发黑的污血淌下凸起的丘疹疙瘩,形成一道又一道蜿蜒分散的血迹,让整具尸首混合了血腥的黑红和发霉的深绿,惨不忍睹。
疱疹行尸早已死去多时,杰伊紧张的心放宽了些,但随后又疑惑地提了起来。
谁干的?为啥要把行尸吊起来千刀万剐地虐杀?
他抬头往上看,绑住行尸脚踝的细线应该是一条白色的钓鱼线,类似蜘蛛吐的丝,只是稍微粗点,同样很结实,钓鱼线另一端连接着一条粗树枝,鱼线在枝干表面缠绕了几圈,接着伸向了树梢,也就是树干的最高处。
杰伊后退几步,接着午后的阳光往树顶瞧去,他看见密布绿叶的树梢突兀地往上长出一根光溜溜的‘枝条’,‘枝条’在阳光照射下闪着金属的光泽,再定睛一看,那‘枝条’竟是一杆钓鱼竿,竿身的金属制线轮闪着银光,从连接环中转出一条细细的白色钓鱼线。
“鱼竿被固定在树头?鱼线缠绕尸体的脚?这是?”
看着那条在阳光下接近透明的白色鱼线,从钓鱼竿的线轮和连接环一路延伸,落到枝干和疱疹行尸的脚上,杰伊若有所思,他低头往下查看,不出意料地看见草地上有一小块被打理过的地方,其上面长的草都被拔掉了,空出来一个圆形小区域,刚好足够放下疱疹行尸的一个脚掌。
“这是一个陷阱,猎人捕猎小动物用的吊绳陷阱。疱疹行尸的脚踩中了这个圆形小区域,然后它就被绳索倒吊到半空中去。”
可谁会在大树下放置捕猎陷阱抓疱疹行尸,又不直接杀了它,反而虐尸呢?
杰伊皱眉望向疱疹行尸还算完好,依稀看得出人样的脸,摇头叹气说:“看来你尸变前得罪了人呐,我猜你跟孟德利一样都是讨人厌的家伙。”
话音刚落,疱疹行尸的脖颈就因为血肉腐烂而碎裂,脑袋直接掉了下来,滚落到杰伊脚边,露出眼球裂出的畸变面孔,吓得杰伊一个怔愣,后退一步,踩到了某条断裂的树枝。
咔擦!
清脆的树枝断裂声在民宅院子里回响,响彻半空远至邻房,很快杰伊前方的木栅栏后,隔壁的房屋内便传来嘶哑的回应声。
类似畸形野兽喉咙碎裂的嚎叫压抑而又痛苦,嗓子挤压得声音极其扭曲地拉长且低沉,五个墨绿色的人形怪物趔趔趄趄地出现木栅栏后,它们行走姿态怪异不自然,如同破碎的人偶肌无力般地抬起溃烂的胳膊大腿,使劲甩着烂肉一般的四肢,越过木栅栏和灌木丛之间的缺口处,涌向声源处。
“腐烂···人体!病变···祝福!”
它们嘴里咕哝着不着边际的怪话,密布疱疹的双手伸出锋利的畸形指甲,像金鱼一样无神凸起的病变眼球勉强瞪着,用仅剩不多的视力勉强搜索可以攻击的活物。
“我顶!该死的树枝!”杰伊赶忙躲在树后,躲避疱疹行尸的搜寻,他回头再看了一下,只见地上被踩碎的枝条有用刀切出来的横截面,还有钓鱼线绑在枝头上,明显是人为加工过的物件。
“这树枝是从树梢上掉下来的,应该也是陷阱的一部分,估计是某种固定装置。”
旁边的五个疱疹行尸已经徐行到花圃和田垄里,墨绿色的病态身体散发疹子的臭味,吓得杰伊一动不敢动,压低身子藏在树后祈祷猎兵们能在行尸发现自己之前过来帮忙。
疱疹行尸看不见大树后的杰伊,它们的视力和听力等五感都比正常人弱上几分,无论如何使劲瞪大突兀的扁平眼球,硬是没看见大树树干旁伸出来的燧发火枪枪口,它们只能凭借人类生理上的惯性思维,本能地散开至各个方向到处瞎逛,直到实在找不到活物去攻击,它们才会进入类似休眠的发呆状态。
其中一头疱疹行尸沿着民宅墙面往前门方向踱步徐行,它脚踩被修剪过的绿草地,身体紧贴房屋墙壁,时不时停下嗅闻一番,它行走的位置大概在大树的左侧方,刚好能被躲在大树树干后的杰伊看到。
杰伊看不到其余四头行尸所在,只能听到乱哄哄的嘶叫声,唯有这头贴着民房边沿行走的疱疹行尸进入他的视野,他便半蹲在地,手扶树干表皮,侧身斜头紧盯那头行尸的动向。
“它要走到房子前面去吗?欸,墙壁上好像有条线?”
顺着杰伊的视线,在行尸徐行方向的正前方,民房光秃秃的外墙竟垂下一条细长的白色鱼线,钓鱼线攀附在承重墙上,往上延伸进屋檐和二楼窗台之间,由屋顶的一杆鱼竿拉着,窗台外沿还有根树枝对鱼线进行固定,钓鱼线的下端则没入地里的青草里。
而在行尸的身前就有一处空荡荡的圆形小区域,里面的杂草被扯断,地上铺了一张黄绿色的蛇皮袋,虽然具体情况看不清,但杰伊肯定袋子表面有一圈钓鱼线围起来的线圈。
“那边也有用钓鱼线制作的吊线陷阱!幸好我还没来得及去那边,只要脚踩中蛇皮袋上的钓鱼线圈,触发固定机关瞬时失效,那么鱼竿就会弹起产生拉力,将我单脚倒挂地钓起来,那我就成了瓮中之鳖,任凭行尸处决了。”
这是猎人抓捕猎物常用的陷阱,杰伊在《荒野求生》中看过,他猜这间民宅是当地猎人的房子,居然这么有空在院子里搞吊绳陷阱。
他注视着疱疹行尸一脚踩中蛇皮袋里的钓鱼线圈,腐烂的脚掌带动钓鱼线牵引固定在窗台上的树枝,一下子将树枝扯掉落地,同时屋顶上的碳合金鱼竿猛地往后抬起,底部的线圈倏地拉紧锁住疱疹行尸的脚踝,结实的鱼线扎入疱疹皮肤深处,勒出血痕压爆囊肿,在血汁飙飞的瞬时间,钓鱼线的线圈拽着行尸的一条大腿急速上升至屋檐和窗台之间。
疱疹行尸就这么单腿倒吊地垂在屋檐下方,由于自己无意识的挣扎,加上钓鱼线扯动的幅度大,它在倒挂的状态下头朝地,身体大幅摆动地撞向窗台,嘭的一声爆响,行尸的头撞破窗户,玻璃窗如靶子圆环一般,由碰撞点朝外缘泛起碎裂的涟漪,忽地裂开成十数个尖锐的三角形碎片,其中一块直接插入行尸的脑门前顶,喳地一下插爆,发霉的墨绿色脑浆顺着血窟窿溅射出来。
乒呤乓啷,大量三角形大块玻璃砸到地面,击中固定陷阱机关的树枝,两者碰撞相互砸裂成大量的小碎片,碎裂成一滩充满浮渣反光的玻璃碎块之‘湖’,‘湖’面哗啦啦地响起液体滴落声,墨绿色的脑浆汁水如微雨般喷洒在玻璃碎片和树枝断块组成的‘湖’中浮渣上。
倒挂的疱疹行尸没了脑门早已死去,钓鱼线仍在运作着,鱼竿线轮牵引鱼线,将草地上蛇皮袋的四角拉起,使蛇皮袋的开口大张,腾空升起,罩进行尸尸体破碎的脑门,将倒挂的行尸尸体上半身紧紧包裹住,然后鱼线拉紧,在蛇皮袋上打出死结。
这最后才触发的蛇皮袋是为了捆绑住踩中陷阱的受害者,使其上半身被套住,只能倒挂在钓鱼线上使劲挣扎蛇皮袋的束缚,无法马上弓背抬腰,在半空中以仰卧起坐的姿势拱起上半身剪掉鱼线脱困。
对付疱疹行尸还需要做到此等程度吗?疱疹行尸又不是正常人,可不会自行解除陷阱,不过邪教徒到还保留正常人的大部分智商,只是疯了些。
杰伊没有多想,他看到四头疱疹行尸因为响动,已经围了过来靠近陷阱处,全皆背对大树,这是个好机会,他快速重温一次现在掌握的系统技能。
1、真视之眼:提高视力获取物品信息和敌人弱点;
2、电击地雷:投掷一枚带电地雷,落地即刻触发,发出电流麻痹周围敌人;
3、气体护盾:惰性气体组成的元素护盾,吸收减免伤害,具有一定程度的防火作用;
选哪个技能使用?还用说吗?
杰伊从树干背后冲出来,站到花圃和田垄之间,对准四头行尸的后背,瞄准它们的中间,用力投出一枚电击地雷。
电击地雷高高抛出,精准无误地落在四头行尸的中心位置,刚好是任意两个行尸两点连线的垂直平分线交点,交点到任意一个行尸的距离相等,而地雷爆发出的电流也能覆盖到四个行尸。
深蓝色的电光绚丽闪耀,产生的高压电流电得疱疹行尸们滋滋炸响,皮肤上的疱疹和丘疹都爆裂而开,炸出红绿色的汁水,疱疹行尸们高声叫喊,发出痛苦的兽嚎。
一把刃面布满锯齿的短剑刹那间出现在杰伊的手中,在电击地雷爆开炸出电流麻痹四头行尸之后,锯齿剑便快速地穿透行尸的后脑,捅破皮肤病的脑勺,刺入大脑捣鼓脑浆成一滩浆糊,猛力抽出溅起些许血液组成的小小浪花,接着便冲向下一个脑袋。
一个,两个,三个,一个接着一个的行尸脑袋被杰伊捅爆刺穿,他很快就解决三头麻痹中的疱疹行尸,不过这些疱疹者的尸体挡住他的去路,迟滞他杀死最后一头行尸的动作。
此刻,第四头疱疹行尸已经从电流的麻痹中清醒过来,它周身都是电流炸过的焦黑,纳垢赐福它的丘疹和疱疹都裂开得没有原样,由原本的凸起疙瘩变成扁平的褐色伤疤,不过说实话这样一来,它也变得干净不少,看上去像是在煤矿堆里洗了个干净澡。
疱疹行尸看着地上被杰伊杀死的同类尸体,发出怨恨的吼叫,言语不清地咕哝着:“阻碍赐福···不敬者,剔骨,割肉,注入病菌,迎接同化赐福!”
“想让我变成细菌培养基,先问我的锯齿剑同意不同意!”
行尸丑陋的外表和畸变的形态让人皱眉作呕,不过杀死三头行尸产生的戾气也让杰伊凶狠起来,他想起高中和街头流氓打架的狠劲,心中蛮性大增,他横剑在前,剑刃平行对准自己和剩下的那一头行尸。
为了更加凸显自己的野蛮凶横,杰伊学起影视剧古惑仔的形象,伸出舌头欲要舔一下剑身。
“是你的脑袋硬还是我这把剑锋利——我干!剑上面有脏血!”
锯齿剑上残留着刚砍下来的疱疹行尸脑浆和丘疹残块,淌着墨绿色和深红色相间的恶心血液,吓得杰伊赶紧收回舌头,一哆嗦差点锯齿剑都拿不稳,这一下子浇灭了杰伊的气势,同时那头疱疹行尸伸直手臂,露出畸变的指甲,张牙舞爪猛扑过来。
杰伊连忙起剑抵挡,锯齿剑撞上密布疱疹的上肢,刃面没入皮肤卡进骨缝里,强劲的力道从锯齿剑传至杰伊的手臂,震得杰伊手掌抓不稳剑柄,手腕关节被大幅度扭痛。
他吃痛松开锯齿剑,侧身闪到旁边,刚想按摩手腕,却眼尖瞧见疱疹行尸转过身来,抬手袭向自己。
“不好!”
心中警铃大作,杰伊下意识地上半身后摆,欲要摇身下潜躲过疱疹行尸的攻击,然后再抬脚踢一脚行尸,却没曾想锯齿剑卡在疱疹行尸的小臂里,被它当作一件棍棒武器,在行尸双手伸直扫向杰伊上半身时,行尸小臂上卡着的锯齿剑剑柄也顺势打向杰伊的左手。
尽管锯齿剑剑柄就算打中杰伊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但在那一瞬间杰伊哪里想到这么多,他看到锯齿剑扫过来的瞬间眉头惊挑,嘴巴讶然微张,然后为了躲避剑柄,他上半身又朝后仰,就这样上半身的重心完全压到后背,与下半身重心不在一条垂直线上,杰伊一下子维持不了身体的平衡,整个人仰面朝天往后摔在草地上。
这一摔可摔掉了战斗优势,只见杰伊摔在疱疹行尸面前,而疱疹行尸也顺势扑向倒地的杰伊,行尸锋利的指甲刺向杰伊的胸膛。
梆!梆!
“我的胸!我的胸啊!”
胸口传来两声闷响,杰伊感觉到些许力道打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上半身切口服由于没有护盾的保护,被疱疹行尸的利爪切开两道口子,露出底下光滑明亮的肌肤,幸运的是,由于气体护盾的防御,胸口被刺中的皮肤一点事都没有,依旧完好如初,润如冠玉,不过要是杰伊打开泛用系统书,或者用‘真视之眼’查看,他会看见自己的气体护盾防御值下降了许多。
“别爬在我身上!滚开!”
摔在杰伊身上的疱疹行尸如同金鱼佬见到小男童那般,凶恶地压住杰伊的下半身,伸出满是疱疹的手臂抓向杰伊的腰腹部。
杰伊又惊又怒,提起大腿一脚踢中疱疹行尸的脑袋,踢破了对方脸上的斑疹和皮疹,顿时疱疹行尸满脸是脓浆和血,它愤怒地嚎叫,张开残缺不堪的歪扭怪牙,想咬杰伊一口。
杰伊可不会给它机会,他翻身连续蹬腿踢击,将疱疹行尸踢倒翻到一边,然后抬起右手抽出后背的褐贝斯燧发枪,右手在肩膀上不停地快速抽掏枪管,终于将长长的火枪抽了出来,手握枪托,将火枪当成棍子横甩,瞬间打倒欲要起身的疱疹行尸。
在行尸再度爬起来之前,杰伊双手握住燧发枪的枪托,把火枪当作长矛,枪口当作矛头,直接一怼,使枪口捅进疱疹行尸张开的大嘴。
“呜!呜!呜!”
疱疹行尸嘴巴被粗大的紫橙色枪管堵住,塞得口腔满满当当的,枪口捅进喉咙伸出,撞碎内壁薄膜,嘴唇也因此涌出汁水体液。
褐贝斯燧发火枪已经装填好纸包弹,但杰伊却没有去扣动扳机,一是因为火枪的药池没有装填击发药,即便扣动扳机也无法发射子弹,二是杰伊知道开枪发出巨响会导致什么后果。
所以杰伊只是用燧发火枪抵住疱疹行尸的嘴巴,限制对方移动,然后松开一边手,伸手去抓卡在行尸手臂上的锯齿剑,当杰伊握住了锯齿剑的剑柄,他便用力一拉。
嘭地一声,锯齿剑拉断了疱疹行尸的手臂,切开行尸皮肤病变的小臂,将行尸手肘以上的部位尽数切掉,紧接着锯齿剑的剑尖对准疱疹行尸乱晃的脑袋,对准它畸变的眼窝,猛地扎下去,洞穿了疱疹行尸的眼球和脑浆。
原本拼命乱动的疱疹行尸一下子垂下四肢不再动弹,就像断线木偶一般肌肉松弛地倒在地上,脑袋朝后垂下,松开抵在口中的枪口,唯有一丝唾沫一般的粘液还连接着行尸的嘴唇和枪口的内径。
这最后一头行尸终于死了,杰伊怔愣地坐在地上,看着疱疹行尸的尸体,不知不觉中,他早已满头是汗,汗珠密布面庞,汗水浸湿切口服的衣襟。
尔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闷气,将胸腔内的惊恐和紧张一扫而空,仰头躺到地上,胸脯起起伏伏,尽力地满是尸体血腥味的院子里呼吸花圃里的芬芳,他稍微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火枪枪口上的黏液和血汁。
“这枪不能要了,”他喃喃道,“拿去送给穆勒,跟他换一把马蒂尼步枪。”
嘭!
身后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原本休息中的杰伊惊得一瞬间跳起来,差点让切口服碰到燧发枪上的血液,他急忙回头看去,发现是龟牛肉干店铺的后门开了,穆勒下士一脸了然的模样,沉默地站在门口打量着自己。
“看来附近的邻居不太欢迎你,小子。”
“可不是嘛,五六头疱疹行尸围殴我,我居然被最后一头给干趴下了。”杰伊喘着气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我差点要开枪打它,不过我最后忍住了,不然得闹出不小动静。”
“你刚才已经闹出很大动静了,我在铺子里面听到你和行尸的打斗声,先是电流爆炸,然后是你对着自己胸大喊大叫。”
“那你不来帮我?我差点被它咬死了。”
“开门费了点时间,而且我没听到你濒死前的惨叫,你又会魔法,应该无大碍。”
穆勒用手背拍了一下后门门板,只见门上有一道门锁,锁孔插着发条,看来是被大胡子下士开锁成功了。
“这里的居民防盗意识挺强啊,你看,他们在院子里也安装陷阱。”杰伊并不计较穆勒的冷漠,毕竟他们刚认识也不熟,他指着屋顶和大树上的鱼竿对下士讲道,“小心这些钓鱼竿,它们都是陷阱的一部分,注意地上有没有钓鱼线,一旦踩到就会被鱼竿钓到半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大胡子下士的大眼珠子缓慢地转着,他盯着那些钓鱼竿,看着被倒挂的行尸尸体,流露出疑惑,“渔具店的名贵钓竿竟然被拿来制作普通又显眼的吊脚陷阱,真是浪费,光用亚麻粗绳和木条就能做得更隐蔽简易,何须用鱼竿呢,拿来钓鳡鱼喂饱自己不更好。”
穆勒这一说让杰伊想起旁边那间大鳡鱼渔具店,店铺内的大部分鱼竿都不见了,难不成都用来制作这种所谓的‘吊脚陷阱’?
杰伊便问:“何谓吊脚陷阱?”
“光听名字不都听出来了吗,还问我做甚?”穆勒缓缓走到院子里,打量吊脚陷阱和死去的疱疹行尸,又走向院子里的民房,“吊脚陷阱就是你的笨脚踩到绳索后,绳索扎紧你的脚踝或者小腿,然后把你倒吊起来,这样就能把你抓住杀了吃了。”
听上去就是猎人捕猎小动物用绳索和木杆制作的简易陷阱。
“只要是用绳索套脚的捕猎陷阱都可以说是吊脚陷阱,邓肯瓦尔德南部的猎人多用此种陷阱,从高处落下绳索捕抓角犰狳和米诺卡兔等小型动物,本地的农夫农户据说也懂布置陷阱,用来捕杀那些觊觎龟牛蛋的西贝鳄和嗜吞螈。”
“那这间民房的主人是当地的猎人吗?还是说他是伯尔维治地区的某个农民,所以才会在自家院子里布置吊脚陷阱?”
穆勒摇头否定杰伊的想法,“不,这间房子就是骑楼那边的商户住的,而且我们上次来搜寻物资的时候,可没看到什么陷阱。”
他朝杰伊招手示意对方跟着自己,然后手握登山棍,谨慎地走到民房前门,观察四周的情况。
“上一次来是西格玛月的28号,距离现在夏月一日有6天了,那次来喷泉小广场的时候,我记得骑楼的商铺都未遭打砸,而如今渔具店的鱼竿展示台全被暴力破坏了,里面的鱼竿不翼而飞,被用来制作陷阱,这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我认为附近有幸存者。”
“会不会周围房子有幸存者居住?”杰伊对穆勒说,“你觉得我们要不要跟他们打个招呼?”
“那就先从这所房子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向邻居们‘问好’,找到幸存者并把他们救到监狱里。”
杰伊觉得若真有幸存者,恐怕不会喜欢去监狱避难。
不过穆勒已经开始‘敲门问好’了,他先是试探地转一下门把手,确定门上锁且无其他机关后,掏出一把L型的铜条,和一根发条,准备撬锁。
大胡子下士先是用铜条插进锁孔,抵住锁芯固定锁体,接着用发条细细的尖端刺入锁孔上端,用尖端钩住芯体来转动锁孔。
“这就是撬锁吗?哇哥你怎么学会的?能教教我吗?以后生活不济可以靠手艺吃饭。”
“别吵,小子,安静点,我正在听锁舌触碰芯体的声音。”
杰伊连忙闭嘴,默不作声地观察穆勒的操作,只听见一声轻微的细响从锁芯深处传来,然后就看见穆勒停止转动锁孔的动作,将发条再进一步刺进锁芯深处,紧接着门锁与门框之间的连接插座便传来‘嘭’一下的开锁声,民房的前门就这么打开了。
(本人遵纪守法,不会撬门,以上皆瞎编,多有谬误,别细看)
“牛哇牛哇,哥你真懂啊,能不能教我些窍门,我想学如何撬门。”
杰伊为大胡子下士娴熟的开锁技术折服,他刚才经过细心的观察,大概学到些皮毛,但不确定自己上手能不能撬开门锁,以前他只不过在电子厂撬开过LED贴片机等仪器设备,从来没试过撬锁开门,不然他早就撬开人事部的大门偷走自己的档案提桶跑路了,因此他虚心地请教大胡子‘师傅’。
“能有什么窍门,一手抓,一手转,转到正确位置就扣进去使劲扣,扣得它哇哇叫那锁就自然开了,实在不行你就用棍子顶进去。”
穆勒嘴角以微小的幅度上扬,表示自己在冷笑,他朝杰伊扬了扬手中的登山棍,然后收敛起笑容,漠然地打开门。
这个身材粗壮的大胖汉子蹑手蹑脚,轻声缓步地走进房内,警惕四周确认无危险后,又迈步走向内厅。
杰伊跟着他走进屋内,屋子里的物件家具都整齐摆放,没有灾难爆发时的慌乱,但看不到最近有人生活过的迹象。
“没人,橱柜碗柜的食物都没动过,”穆勒的声音从客厅后面的厨房传来,“房子主人要不没回来过,要不死在四月份的骚乱里了。”
从门口进去,先是门厅玄关,玄关的鞋架上摆满外出用的鞋靴,鞋子颜色缤纷,大多是洛可可风格的柔美外观。
门厅后面便是客厅,客厅里的家具则充满了巴洛克式风格,一张舒适的长沙发,一个高大的立式衣帽架,一张现代风的水果茶几,上面还摆放着银质餐具和蔓越莓,另有一张质感古朴的宽大木质饭桌,桌子旁有三张古典主义风格的h型软包安乐椅。
饭桌上有对应三个人的银质餐具,餐具除了没有筷子,其他一应俱全,而饭桌正对的镶砖墙面上挂着一副彩色照片,照片里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父亲头戴夏普仑细长帽,身穿吾普朗多盛装外袍,袖口露出的手腕戴着明晃晃的金手镯,活脱脱商人暴发户的打扮,他慈祥站在美丽妻子和一对儿女的身后,样子和蔼可亲。
看来是一户温馨的商贾家庭,可杰伊却未发现最近有人生活过的迹象,屋内的一切都保持着灾变爆发时的状态。
杰伊走入厨房,看到穆勒正在打包搜集柜子里的食物,他便问穆勒道:“主人家去哪里了?是不是已经撤离到恶魔十字监狱里了?”
“不一定,监狱里最多的是从商业街逃出来的镇民,因为商业街的人消息灵通,知道得早,骚乱完全失控的时候就往外跑,而且商业街离石桥也近,那边的人能在骚乱初期快速逃离,但喷泉小广场就不行,广场旁边是民宅区和河道,河道是那条流入流溪河的水沟,溪水不急但只有一座石桥连接两岸,从小广场跑到石桥那边有段距离,并且骚乱一开始就覆盖到隔壁的民宅区。”
穆勒语气平淡地述说自己的判断,将一大堆铝盒包装的罐头食品塞进一个长方形塑料收纳筐里,然后又从天花板上的橱柜里翻出一瓶酒水。
“好运气!”穆勒看到酒水后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大胡子都激动地抖起来,“一瓶阿马塞克蒸馏酒!我很少会喝工业流水线生产的劣质酒,但管他呢,我好几周都没喝过一口酒了,拿来解解馋也好!”
这个大胡子糙汉笑脸盈盈,像一个见到心上人的羞涩少女,低着头将阿马塞克烈性蒸馏酒装入收纳盒中,在他低头的时候,身后的空间一下子失去了宽大身材的遮挡,杰伊这才看到厨房的尽头是一扇窗户。
玻璃窗户上挂着一个血手印,浓厚的褐色血液将手掌印牢牢按压进玻璃里,久久不能消退,血手印旁边还有星星点点的干涸血迹,这些血迹连接起来勾勒出人的侧脸轮廓。
杰伊心中一惊,这不就是一个满手鲜血,脸上也沾着血的人,将脸和手都贴在玻璃窗户上往里面偷看,所留下的血液痕迹吗?
“不用看了,小子,大概率一个传疫徒趴在窗户上偷窥这家人。”
传疫徒就是那些发疯的邪教徒,他们相比疱疹行尸来说算是,有些许自我意识的活人,只不过信仰纳垢邪神变得十分疯狂。
“我看门厅鞋柜摆满外出用的鞋子,但不见室内生活用的拖鞋,餐桌上又摆放餐具,显然这家四口人正在吃饭,也许刚吃完饭,我怕他们会不会当时就撞见这偷窥的邪教徒。”
“有可能,骚乱完全失控的时候正是傍晚,那一天我目睹了很多惨剧,不少家庭还在家里吃晚饭,就被破门而入的传疫徒抓走,充作献祭邪神用的祭品。”
杰伊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你觉得,这家人会不会也被抓了去?”
“后门没上锁,也许他们逃走了。”
杰伊回头往厨房门外望去,透过走廊看见后堂直通院子的大门敞开着,是被人从房内打开的,没有破门损坏的痕迹,要是刚才他们从后门进就不需要撬锁开门了。
厨房内穆勒依旧忙着搜刮物资,他将岛台上的油灯拆开,拿出里面用来燃烧的钷素单质,又从口袋里拿出之前从店铺搜来的钷素块,将这些钷素像捏橡皮泥一样,揉成一团。
未等杰伊开口,穆勒便说:“这些钷素是灯具维持火光的燃料,将它们揉搓在一起,配上易燃的酒精,可以制作简易的燃烧瓶。”
之前鲁克中尉在监狱外围战壕激战时,就扔了不少用钷素和酒瓶制作的燃烧瓶,杀伤邪教徒的效果很好。
“普通人家都用钷素驱动灯具进行照明,公家给街道配的路灯也是钷素灯,亮度和耐久性都比一般的煤油灯高不少,在重农改革后就算是落后的南部村镇也普及了钷素灯。小子,你注意一下道路两旁的路灯或者民房里的油灯,有的话就拆开拿走钷单质块,这是战略性的重要物资。”
听穆勒下士这么一说,杰伊想起来恶魔十字监狱的石砖路上,道路两旁皆是装有钷素块的路灯,当时要是全都拆下来,他早就收集到大量的钷单质。
要不是道路旁边的森林里跑出大量的疱疹行尸,杰伊还能慢悠悠地研究钷素单质的化学物理性质。
回想起森林树木上挂满人体残肢的血腥场景,杰伊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环视了一周客厅,再次望到饭桌上紧致的银质餐具,看见墙面上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黑白照片,未免有些担忧。
他犹豫了片刻,询问穆勒下士道:“要是被邪教徒拿去献祭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是直接死了还是···”
“比死还痛苦,”杰伊闻言诧然,低头看向穆勒下士严肃的脸,对方目光如炬,神情认真地继续说,“传疫徒的亵渎祭祀能扭曲活人的灵魂和身体。”
“扭曲活人···”
“受害的活人会被砍断四肢,从创口处灌入脓疱,被迫吞下来自病死者的血肉或者充满病菌的稠液,突变转化成新的丑恶邪物。”
杰伊额头冒出冷汗,为这一家四口的命运感到不安。
“要是这户人都被抓住了,变成了祭祀上的祭品,”穆勒下士声音冰冷且无情,“那时他们都不再是神皇眷佑的人类,而是混沌邪神的病变玩物,他们将感染上各种疾病,变成传疫徒、疱疹行尸、携疫者或者烂胃病增殖体。”
穆勒将装满食物的收纳筐递到杰伊的手里,然后压低声音对杰伊补充了一句。
“唯一能从病菌中拯救他们的解药将是死亡的解脱。”
杰伊环抱着收纳筐,双眼害怕而担忧地放大,怔愣地盯着穆勒,只见大胡子下士手脚麻利地从收纳筐里抽出阿马塞克酒,将酒塞进裤子的口袋里,和钷素块待在一块,然后对杰伊摆摆手。
“好了小子,将物资送到小广场上吧,我们还有一堆屋子要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