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性滋生,罔两暗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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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镇魔殿后,陈景环视四周,幽暗一片,目无所视,音声寂寥,耳无所闻,无臭无香,脚无所履,手无所倚,不飘不坠,甚是奇妙。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笼罩四方上下。

寻常人容易被外物牵动情绪,往往在各种复杂情况下,使人得以窥视性情。而对修士,置其于空境,反而能更见本性。

陈景并无不适。

他默默地待着不动,一刻钟后,已经能听到自身呼吸如雷霆,心跳如战鼓,血液如江流。

陈景翻阅记忆,默默想到:

“我以前性情恬淡,与人无亲无疏,平素爱读道书。后来才知道,《道德真经》、《南华真经》乃是古时道祖传于天下,有入道之法,有成道之妙。此时此景,倒与书中一段描述颇合——”

《南华真经·大宗师篇》: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陈景轻轻一笑:

“何必用外境去我耳目肢体,我早已是自己忘了。”

……

不知多久之后,眼前白光乍现,陈景已经出了镇魔殿。

“……那头天魔魂魄被镇魔殿击碎,我得到的不过几块碎片,记忆磨灭甚多,没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倒是有它的名号——罔两。”

“你弟子出来了。”青年道人停住话语,对白玉子说道。

“罔两!罔两!”

陈景忽听得罔两这个名号,心中一动,记忆里莫名的多出了一些知识,却并不以为异。

白玉子见陈景出来,镇魔殿与烛幽境并未查出不妥,心里颇高兴,微微一笑:

“走吧,我们驾云回去。”

说罢,抛出一朵白云,白云外裹金霞,煞是好看。

陈景以前未曾乘过云,闻言倒也不害怕,从容迈步,上了这朵云。

白云悠然飘起,向另一座雪峰——白玉峰荡去,这是白玉子的道场,也是他这一脉弟子修行所在。

陈景在云上向下望去,只见雪峰连绵,雪线以下,是大片的苔原、草甸,再往下森林茂密,透过云雾,隐约可见山底一条玉带,白浪滔天,名曰沧浪,蜿蜒向南而去。

“青冥子师兄说,待你结成小还丹后,送你一门法术,就是你脚下这朵白云的祭炼之法——小诸天云禁真法,既是法术,也是法器。”白玉子说道。

陈景闻言,平静回道:

“却是多谢师伯了。”

既没有对新奇法术的期待,也没有暂时不能继续入定修行的急迫。

白玉子暗自点头,问道:

“你近来修行可有什么疑惑?今日有暇,可以为你讲解一二。”

陈景既往修行,本有许多问题,如今张嘴欲言,却发现自己已经能解决了,当前修行阶段并无疑惑,只得道:

“弟子并无疑惑。”

白玉子知他性情淡漠,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载着陈景,径自回山。

白玉峰下,诸弟子所居并非在雪山上,而是在一处地势略低平的山凹处,名唤“碧金坪”。白玉子将陈景放下,收了小诸天云禁真法所炼的白云,化作清光一道,上雪峰修行去了。

时值五月,正是盛夏之时,此处山凹地形平坦,地势亦高,时令别于山下人间,野草青青,野花怒放,以黄色为主,杂以白紫各色,灿烂喜人。

草地上有一对女子击剑,周围圈了十几人观看,时不时拍手叫好,见白玉子载了陈景归来,众人皆作鸟兽散,向他迎来。

陈景再次踏足碧金坪,山风荡荡,心旷神怡,见众人来迎,也面带微笑走了过去。

众人以三人为首,二女一男,其中一位女子抢先问道:

“小师弟,你成功了吗?是了,你一定成了,都去了一天才回来。你的天资也是我们当中最好的,最晚入门,修为倒走在了我们前面,现在该去主峰修行了吧?你是回来收拾行礼,还是来跟我们道别的……”

陈景赶紧打住:

“别问了,若水师姐,我修行出了点意外,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又对其余众人道:

“大家都散了吧,去做自己的事,不必在这侯着。”

于是众人离去,只剩下领头的二女一男,也就是白玉子的几位亲传弟子,陈景的九师兄秦镇,十一师姐张若水,十二师姐李微澜。

秦镇平素待人宽厚,闻言安慰道:

“无妨,修道不争一时长短,只小心不要伤了身体就好,你还年轻,像我都在这里待了四年了,也没有修成小还丹,不必着急。”

秦镇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什么意思?师父暗中传音叫我暗暗观察小师弟性情有无变化,难道是担心他想不开不成?修士性情要这么差,还修什么道,不如直接回家去好了。不过这也不干我的事,师父怎么说,我怎么做就行。”

陈景语气一如往常地温和,笑道:“多谢师兄师姐关心,你们不必为我担忧,七日后我精气平复,就能再次尝试结丹了。”

李微澜言简意赅:“保重。”又对张若水道:“师姐,既然师弟没事,我们接着练剑吧。”

她也收到了白玉子传音,心中自有计较。

张若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陈景早已不想听她说话了,连忙道:

“若水师姐,和微澜师姐对练的机会难得,不要错过了!”

打发走三人,陈景信步回了自己住处,心里也是疑问重重:

“白玉子,白玉子,老东西扰乱我精气,你是想干什么?呵呵呵,你这手法倒是精妙,可惜瞒不过我,只是耽搁七日时间,又有什么用?”

陈景苦思不得,又回想起镇魔殿与烛幽镜,心思一沉,这两件东西真是碍事,虽然当时没被照出什么异样,但他也没看出这两件法宝的半点底细。

取出一张白纸,陈景磨墨作画,画的却是一个女子模样,正是李微澜!

“罔两者,影之影也,观影形而知人形,观人形而知心行。我如果结成还丹,有了法力,凭一缕影象,能知人心中所想,可惜……”

“不过,如今这神通也不是全无用处,起码我这画技了得,已臻妙品。”

随意将画置于桌上,陈景如今精气动荡,动功、静功都不能行持,闲来无事,只在心中谋划如何利用这群师兄师姐。

画中的李微澜与她本人有九分相似。她身着广袖之裙,衣呈五彩,华丽繁复,头戴花环,白紫相错,眉目含笑,柔情似水,嘴角微弯,现出一个好看的酒窝来,灿烂照人。

只是山中从未有人见过她本人露出过这种表情,更没人见过她穿这种衣服,陈景也没有。

在山里,诸人都说李微澜与陈景相似,待人不咸不淡,实际上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