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恒往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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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三还以为李渊昭口中的后事是他们这些盗匪,却不想李渊昭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驾风往南边去了。

众人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前几日巨狼咬碎三位同伙脑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哪想到今日却被人生撕在此。

此等凶人,真是叫人生不出抵抗之心,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物落下,魏老三余光一瞥,正是那杜仙师,此时胸膛凹陷,已是没了生机。

李渊昭留下一句,“挖两个坑把那两只都埋了”,便进了院门。

魏老三与一众匪徒不敢怠慢,连夜挖出了个大坑。

却说李渊昭回府之后,已是亥时,李府众人经历了晚间一事,早就身心俱疲。

李恒稍作安排,便叫众人歇息去了。李渊昭久未归家,自是先去见了母亲邓氏。

邓氏约莫二十八九模样,只在眼角有些细细的皱纹,早年家境不算富足,但也衣食无忧,十六岁时李恒上门提亲,做了正妻。

近二十年下来,两夫妻琴瑟和鸣,家境殷实,邓氏从未操心过杂事,看起来倒比李恒年轻了不止十岁。

这要放在前世,少不得有人暗地里吐槽李恒定是个大款。

邓氏一见李渊昭,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脸颊,说道:

“昭儿却是瘦了。”

又问到可曾吃了晚饭,回家待多久,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回来。

李渊昭闻言,不由想起前世当了社畜之后,逢年过节回家一趟,也是这样关切的显得有些唠叨的话语。

纵使两世为人、求仙问道,此刻也只是归家游子。

待他同邓氏说了会儿贴心话,将其安顿好,已过了一个时辰。

李渊昭回到自己房内,坐于榻上稍作调息。

十多日路途奔波,饶是他修行的是重在淬炼躯体的《幽华玄元经》,经过方才一场斗战,也是觉得身心皆疲。

清禹峰五年修持,他已习惯于以打坐修行代替睡觉,当下按《幽华玄元经》吸纳灵气化为自身法力。

不过一刻钟,李渊昭就睁开了眼睛,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灵气运转周天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意料。

暗自思忖道:

“金性存身,纵然此时身处凡尘,采气练法,却无不运转如意。此金性好征战,我此番酣畅一斗,倒贴合了其真意,以今日修行速度测算,堪堪十载时间,我就能达到练气九层以窥筑基。

寻常散修从初入练气到练气巅峰,需用四五十年,我梦中也用了三十多年。

由此观之,赵元明纵有谋划,也只在二三十载之后,毕竟不到筑基,连被人生吞活剥的资格都没有。

再有便是锤炼斗战之法,与巨狼这一战,自身优劣一目了然,控水之能在斗法时难堪大用,不如深掘炼体之道,法剑也不甚得力,还得寻个称手兵器。”

思及此处,突然灵光乍现,

“前世小说里有只猴子去了趟龙宫,就取了根“定海神针”,四海龙王还送齐了一套盔甲行头,他是大圣,我只是个练气小修,先去水府打打秋风倒是不成问题。

那鱼妖说过水府府主乃筑基水族,还去过龙君寿宴,当是个有眼力见的,妖族最看重血脉,我只去把【合麟体】往身上一披,怎么的也能伪装个妖王嫡系后裔,不怕他不迎我入府。”

......

李渊昭打定主意后,倒也不急着去寻水府,毕竟难得回家一趟,得多陪陪李恒和邓氏。

时间平淡如水的流过,就这么过了两月,及至年关,空中飘下鹅毛般的大雪,只看一片银装素裹,来年又是一副丰收景象。

李家上下正忙着在武威县设棚施粥,北边来了些逃难的人,听说定远郡那边又有胡人寇边。

李恒看着他们的褴褛衣衫,以及捧着粥碗望来的感激目光,又想起久远的往事了。

李恒回了家中,径直往李渊昭房间寻来,及至门外,伸出去推门的手又如闪电般退回。

转身回到院中,踌躇着转了几圈,狼皮做的披肩上堆满了雪花,院内一角的冬桂放出阵阵馨香。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迈步回自己房中。

李渊昭吱呀一声推开房门笑着说道:

“父亲,怎么到了房门口又要走了,来,进屋里细说。”

李恒也不多说,跟着踏入了房内,到案边坐下,只见李渊昭凭空拿出了两个酒坛。

“这是我入门前在定远郡买的酒水,于洞府中窖藏五年,别有一番滋味,只是不知,父亲尚能饮一坛否?”

说着把酒坛一抛,李恒稳稳接住,启开泥封,深闻只觉其气清冽,入口化作火线,到了腹中,又是一道暖意散至浑身,不由得道了声好!

二人将两坛酒喝了,李渊昭有修为在身,仍是目光清明。

李恒却埋头于桌案,貌似有些醉了,只是肩膀耸动间口中隐有呜咽声传出。

过了不知多久,李恒抬头看着李渊昭,面上带着醉酒的红晕,两道泪痕清晰可见,他低沉地缓缓开口:

“你祖父讳柯,祖母姓陈名兰,三十二年前,也是胡人寇边,他们带着我混进人群往惠玄这边逃,半路一道黑云追来,逃难的死了大半。”

“你祖父祖母也中了两道黑光,抱着我逃进山里就瘫倒了,我想尽了办法,四处采集草药喂了他们喝下去,却只能看着他们被那道黑光折磨的渐渐不成人形。”

“父亲他...他...握着我的手,把那袋野菜交给我的时候,对我说,恒儿你自小聪颖,好生活下去,不要想着为我和你母亲报仇。”

男人借着酒意宣泄着藏了三十二年的愤懑和委屈,已是泣不成声,稍稍平复心情接着说道:

“我从军去了定远,杀了五十三个胡种,才从其中一个口中得知,那人名为服藏地利,擅使一杆摄魂幡,中黑光者死后魂魄即被摄于其内,不得转生!”

他略作停顿,“后来我回了武威,已是心灰意冷,直到看见你杀了那狼妖...”

李恒盯着李渊昭的双目,目光炙热带着些期冀,一字一顿地咬牙道:

“那是你祖父母,服藏地利不该杀他们,更不该用摄魂幡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对么,李渊昭?!”

李渊昭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背负的血海深仇。

李恒不是以尊长的身份在命令,而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恳求,这通常表示在父亲眼中,孩子已经长大成人。

他眼中含着泪花,却又目光坚定地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父亲,我必报此仇!”

于是可能是醉意上涌,李恒趴在案上,很快便沉沉睡去,嘴里嘟囔些听不清的话语。

李渊昭取了被衾轻轻盖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书信,出了房门,往越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