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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该醒醒了。”
“真是……懒虫一个，所以，我讨厌这些被愚蠢的校园平行文化熏陶坏了的废物大学生啊。”
“你是……”
路仁裴睁大双眼，想努力看清昏暗的密室内，靠在铁门前的女人。
“你认得我？”
女人从铁门上直起柳腰，发出惊讶不定的叹息：“也是，多少年了，就算是一个蠢货，也迟早会发觉的。”
“你是……香菜？”路仁裴下意识出口，即便如今他衣不蔽体，双手还被银手镯似的锁链拉着吊起，但他的全部注意力很集中地放在了女人身上，只因这女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就算只是一个背影，他都能认出来。
这世上除了母亲和妹妹，怎么还会有一个这么令人感到熟悉，一眼就似曾相识的女人呢？
陌生感是没有的，甚至没有疏离感，仿佛也是亲人一般的存在，有着血缘的联系。
“停，别叫了，那是狗的名字，别再用那个垃圾的侮辱存在与我相提并论。”
女人的脸路仁裴看不清，但声音还是那么让他倍感亲切和熟悉：“路仁裴，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记得，要为了自己。”
说完，女人便打开了铁门，那有着斑驳铁锈的门扉一经拉开，便有无穷的亮光射了进来，可以闪瞎狗眼。
路仁裴立马闭上眼，眼前也依然苍茫一片，他依然被致盲了。
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害怕，反而心生温暖，好似有了坚定的意志，不再有青少年那种脆弱的迷茫。
“666号实验体醒了。”
路仁裴睁开双眼，发现依然是昏暗的密室，但多了很多陌生人，以及一台像电椅的机器。
那些陌生人穿着绿色的大褂，就像杀猪的屠夫，戴着只露眼睛的白色面具，说着冰冷的话语：“需要砍了手脚吗？”
“不。”
密室里，一道电子女音响起，路仁裴侧了侧头，自己旁边的角落里，似乎有高音喇叭，刚刚那声让他有些耳鸣。
“666号实验体倒是挺镇静的，直接喂食就行，然后去观察下隔壁，记住，现在你们归我管了，这里可不允许存在违抗命令，自行其道的现象。”
“明白了。”
屠夫们不冷不淡地齐声回应，路仁裴见他们靠近自己，也是不吭声了反而很配合。屠夫们解开了路仁裴的手铐，路仁裴则是平静得注视着他们，他们也没有推搡，或者按住路仁裴，只是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站着，还有两人摆弄那台椅子般的机器，还有两个人守着铁门。
路仁裴侧了侧头，角落里还有人，呼吸声很重，在阴影中，就像戴着某种呼吸机般，发出无法忽略的鼓风响动。
看来是这群男人的头，只听阴影里家伙咳嗽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笑道：“小东西，坐上那椅子，不然你可要饿肚子了，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而你还要呆在这里很久很久。”
“我想上厕所。”路仁裴冷静地提出了卑微却合理的请求。
“那你拉吧，不要介意我们，我们不怕脏。”身旁的屠夫们不以为意地笑着。
路仁裴见此，也就不吭声了，继续配合，选择坐上了像是行刑电椅的机器。
“好，开始。”
在路仁裴手脚，和腰都被粗壮的皮革扣好后，角落里的家伙终于走到了昏黄的光芒里，站在了路仁裴的面前。
那是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白袍人，他这个样子才像专门防疫的人员，而不是绑架的暴徒。
“这台机器什么都会给予你的，所以，请放轻松，我们不是来伤害你，我们是来赋予你们新生，只是我们的手段不为世人接受。”
路仁裴缄默不语，但他已在心里疯狂吐槽，因为邪教徒才会这样，说自己是神派来的，是神的教鞭，来牧羊，来领导愚人们走向天堂，看起来就很痴狂，很疯癫。
也正因为看不到面具下的人脸，路仁裴才更感到这群家伙的邪性，这群人，怕不是没有把自己当作人来看待了。
是刀俎上的鱼肉，还是可以驯化的畜牲？
不待路仁裴细细思索，身后的机器弹出了冰冷的钢铁机械臂，有电锯的声音，有电火花的声音，甚至还有涡轮增压的声音。
”这是炸弹吗？”路仁裴轻声地吐槽，来安慰自己逼近崩溃的理性。
死，他是怕的。
“愿神圣的兽，触碰你的灵与肉，魂无骨无肉，但我们是有的，我们能承受，我们能获得赐福。”
白袍人念诵着，带着屠夫们整整齐齐地退出了路仁裴的视线，就好像真在欢迎什么东西的到来。一道强光突然出现，照得路仁裴睁不开眼，但旋即他被迫睁眼，精密的机械臂用一束束镊子似的小玩意从上方夹住了他的眼皮，让他干咳着，直面那手术用的照明灯。
路仁裴的耳边，响起了骨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