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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萨顿，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高挑男人对着萨顿挥了挥手，身上还带着还没融化的雪。
此刻正和几名男人一起，霸占着小酒馆内唯一的桌子。
若是维恩在此，自然认得眼前之人。
正是先前在路口跟他们招呼的男人。
酒馆面积不大，除掉吧台和男人霸占的桌子，也就勉强能再挤下几个人。
男人脸上通红，眼神迷离，显然已经是喝了不少。
他身边的同伴更是不堪，趴在桌上，打着呼噜。
酒保撑在吧台上，眼睛微眯打着瞌睡。听见有人进来，立刻睁开双眼看清来人。
“有点事，晚了点，艾奇呢？”
萨顿走进酒馆，对着酒保打了个招呼，
“老样子。”
酒保点了点头，从底下取出子弹杯。透明的酒液平着杯沿停下，一滴不漏，一滴不少。
“那家伙，嘿嘿，估计还在温柔乡里不愿醒呢。”
“那家伙真去找寡妇了？”
“嘿嘿，不可说，不可说。”
男人口齿有些模糊，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摇了摇头，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不请客？”
男人转头看向萨顿，毫不客气的问道。
“那小子不一样，不是‘顾客’。”
布奇走到萨顿身边，将吧台上小杯烈酒一扫而尽，替萨顿回答道，
“爽！”
果然夏天和烈酒最配。
“稀奇！除了你以外竟然还有正经人会找到萨顿这了？”
男人看着布奇，像是听见了什么稀罕事。
“你付钱。”
萨顿白了一眼，拍了拍一旁椅子，示意布奇坐下。
“我今天可是累坏了，你知道牢房里那味道有多冲嘛？没有报酬，现在连杯酒都不请？”
布奇撇嘴，将酒杯拍在吧台，示意调酒师加满。
萨顿使唤他的时候，可没客气。
又是去牢房守着，又是给维恩对练。
那冰人是随便能应付的吗？他现在手臂肌肉都还在酸涨，明天有他好受的。
“只是就这么放着他，真的没问题？”
酒保取下桌上酒杯，重新拿出八只子弹杯一字排开。
装酒的酒瓶从子弹杯上划过，酒液优雅地落入杯底。
同样刚好填满杯子，不多一滴，也不少一滴。
“不然还能怎么办，你教他？要是传说是真的，那自然没问题。要是是假的，就当是又亏了一把呗。”
萨顿接过新一轮酒杯，无所谓地说道。做生意，亏本才是常态。
“那可是一万兰姆币。”
布奇第二杯酒下肚，眼睛微眯，似是不经意般朝着萨顿问道，
“这么招摇，不怕那群人找上门？”
萨顿重金买下角斗，现在又要代理维恩进行角斗。
若是有心人想查，很难不查到他们这里。
“老板不再为您提供‘洗衣’服务了，萨顿爵士。”
一直沉默着的调酒师忽然开口提醒道。
“怕什么，我凭本事拉的投资。而且要是我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萨顿直视着布奇，语气肯定。
“那我也帮不了你，总不能指望我和他们拼命吧？”
“你不出卖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萨顿双手合十，像是祈祷一般。
“哪里的话，你就像我家人一样亲。”
布奇脸上立刻扬起温和的笑容，眼神无比坚定。
“你还有活着的家人吗？没让维恩起疑吧。”
萨顿并不吃这套，以他和布奇相处的时间。对方就跟他的角斗士绰号一模一样——毒蛇。
要是真信了他那和善的外表，你就等着哪天被他的毒牙咬住咽喉吧。
“放心，走的暗门他应该不知道。走之前我看了眼，那小子就站在原地发呆，有段时间了。
只是想瞒着这小子，怕是有点困难。那小子不信任你。”
布奇眼中闪过回忆的神色，由衷的说道。丝毫不在意萨顿略带攻击性的话语，
“不过话说回来，就这样把你的宝贝丢在那，没问题？”
“要是传说是真的，自然不是问题。如果是假的……死了，也就死了。”
一轮酒再次被二人清空，萨顿眼神迷离，开口回道。
咚咚——
布奇指节敲击吧台，示意酒保继续下一轮。
“布奇先生，你知道本店的规矩。”
酒保摇了摇头，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说真的，你们这破规矩真得改改。”
布奇轻拍酒保胸膛，随后转头看向萨顿，开口说道，
“说正事吧，特意叫我和德恩到这，总不是为了讲废话吧。”
桌边的男人举了举手中酒瓶，同样看向萨顿。
“我希望你们也入伙。”
萨顿盯着眼前二人，眼中模糊的雾气消散，无比清明。
酒馆中突然陷入了沉默。
布奇轻笑了声，低下头没有说话，德恩则是举起手中酒瓶，将残留的酒液一饮而尽。
“你就这么相信他？”
布奇抬起头，问道。
“不是相信，他就是。”
“万一……”
“哪怕他不是，他也必须是。”
萨顿打断布奇，双目圆睁，
“你我都知道，等不起了。”
布奇与萨顿对视，眼神毫不动摇。
远处的德恩伸着舌头，等着最后一滴酒液从瓶底滑落。似乎并不在意萨顿说了什么。
“打断一下诸位，老板说：‘他要参与。’”
酒保举起手中纸条，打破两人的僵局。
“你们老板？”
布奇脸上神情变化，似有些难以置信。
叮叮——
铃声响起。
吧台下的柜子自动打开。
酒保弯下身，从中取出布袋：
“五千兰姆币，来历干净。”
袋子砸在吧台上，发出清晰的金属碰撞声。
萨顿忍不住笑了笑，撑在吧台上，玩味地看着布奇：
“告诉你们老板，钱我收下了。”
酒保点点头，松开抓住布袋的手。
闪着光的钱币从袋口撒落，堆在吧台之上。
“你们早就谈好了？”
布奇盯着萨顿开口问道。
萨顿笑而不语。
布奇不会放弃，他也没法放弃。
维恩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他明白，布奇不会不明白。
布奇皱着眉，嘴唇几次张合。最后下定决心，抬头看向萨顿：
“我要做什么？”
铛——
玻璃碰撞声响起。德恩抬起空酒瓶与桌上的酒杯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