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此刻的少林寺方丈慧悟禅师把手搭在萧云牛的脉腕穴上,双目紧闭,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正聚精会神的随着萧云牛体内几股真气的游走,体味着那无上禅功‘心意把’的修习要点和精妙之处,不时间竟自顾自的微微含笑,有时又变得眉头紧锁,有时又连连点头,似是顿悟到了什么,就这样两人便这般端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不动的持续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突的同时舒了口气,睁开双目。
少林寺方丈慧悟禅师将搭在萧云牛脉腕穴上的手指挪开,微笑着说道:“原来如此,这第三式竟可如此机巧灵动的将真气汇聚,可看似简单,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了!沐讲师弟曾在信中对我言述,要想练成这‘心意把’第三式,务必要做到三空,即心空、身空、目空。心空者气定神闲,无所思虑;身空者无拘无束,来去自由;目空者无我无他无众生,才可看破一切,不受世俗虚景所困。可每每练至关键之处,体内之气不知为何便会突的四散开来,功亏一篑!”
萧云牛赶紧回道:“我想方丈是太过执念于这第三式的成败了!以方丈的修为,体内经脉早已通络全身,便是身空无阻;方丈修这禅宗几十载,又怎会看不破红尘,也不会受世俗之事所困,自也是目空无物;只是方丈心中无法释怀这些年倾注在这‘心意把’第三式上的心血,太过关注其成败,虽明白要放空心思,可到了关键之处,却仍是控得多,放得少,体内真气自会运行不畅,最后真气反噬,四散而出,无法聚合。若方丈能够真正放下执念,引而不控,意空而形不空,让气随形而变,意却不随形而动,顺其自然,便能做到心空意空而形不空,再练这‘心意把’的第三式,应该也就不难了!”
“哎……”少林寺方丈慧悟禅师轻叹一声,回道:“老僧愚钝,修禅几十年是越修越放不下这执念,此次幸得萧公子一番提点,让老僧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实在是感激不尽!”
萧云牛赶紧客气道:“晚生一个病夫胡乱言语几句,哪敢称得上是什么提点,实在是在方丈面前班门弄斧,很多道理也都是沐讲禅师所说,我只是照搬而已。”
慧悟禅师听萧云牛提及自己是病夫,便即刻说道:“老僧刚才搭在萧公子脉上,感觉公子修习的内功心法虽是华山派的云霞功,却还夹杂着武当派的纯阳无极功,异种真气在体内清者清,浊者浊,时而混在一起,时而散布开来,换做旁人怕早就受不得这异种真气在体内如此排斥的冲击,而萧公子却是不受其扰,我想是因萧公子周身经脉通达,反而表现出来的是气虚之象,这异种真气各自散在周身无法汇集,自也不会冲突,只是这肝经、肺经气虚难聚,才会显得体弱多病!而‘易筋经’虽可移经转穴,可其目的本是为了打通穴脉,让真气通畅全身,而公子身上这游丝一般通透的脉象,又何必再修习这‘易筋经’呢?”
萧云牛听慧悟禅师这么一说,登时便愣在那里,心绪不免有些沮丧,长长叹了口气,回道:“看来这‘易筋经’也无法治好我气虚体寒的病症了……罢了!既然是天意,我还是就此下山吧,不再为治病之事烦恼,能活几日便活几日,待寻得母亲,好好守在她身边孝敬,也算没白来这世上一遭!”
“萧公子也不要着急!”慧悟禅师赶紧说道:“不如留在寺中半月,试着修习修习这‘易筋经’,也许会有奇效也说不准!即便没有效果,也可多学一技傍身,总归没有坏处。”
“哎……”萧云牛低着头又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方丈大师不会骗我,既然无用,何必费时修习,我与朋友有约,这就自行下山,多多叨扰了!”
慧悟禅师见萧云牛情绪低落,赶紧宽慰道:“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将来定会有其他奇遇,自然解了此难,也未可知!暂且喝一杯武夷山的岩茶,再听老僧唠叨几句,再走不迟!”
说罢,慧悟禅师冲站在一旁的奉茶小僧闻清说道:“闻清!茶冲好了没有,还不快端上来!”
那半大和尚闻清听方丈呼唤,便赶紧用刚煮好的开水冲泡了两碗茶汤,端至方丈和萧云牛身前。
萧云牛此刻心情低落,心道既然方丈挽留,自己也好久没有喝那家乡的岩茶,便想喝了这杯茶再去寻蓝孝悌和冯吉祥也不迟,可见那闻清和尚将茶杯端至自己面前之时,突又有了刚才在大雄宝殿上的那种怪怪的感觉,不禁在脑中一闪而过。
只见那半大和尚闻清端茶的双手,手指又细又长,皮肤白皙透彻,指尖微微有修剪过的痕迹,如竹笋嫩芽一般,看上去绵软细腻,全然是一双娇柔女子的小手。
萧云牛眼见这闻清和尚的双手,脑中猛的闪现出日间在少林寺大雄宝殿上那驼背老者扶在自己胳膊上之时,无意间从其宽大袖袍中露出了一双如女子一般的小手,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现在想来,就是这对纤纤玉手,绝不是一个驼背老者应有的样子。
想到此处,萧云牛一脸狐疑的抬头盯向那奉茶小僧闻清的脸庞,可却看不出半点破绽,和之前在大雄宝殿上训斥待客小僧闻宣的那个半大和尚毫无差别,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此处,萧云牛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心道:日间被一众怪人称作圣使的那驼背老者可能和这少林寺奉茶的小僧闻清是同一个人所扮。
“萧公子,就请品品我少林寺这奉茶小僧冲泡的武夷山岩茶可还有你家乡的味道。”慧悟禅师笑着说道。
萧云牛被慧悟禅师这么一唤,猛的回过神来,心中又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奇事、巧事,就都被自己碰上了。怕是自己上这少林,心中却想着偷人家的经书,不免有些疑神疑鬼,什么事都胡乱猜忌,便是心中有鬼,事事有疑。
自己便就在心中这么自嘲了几句,萧云牛兀自舒了一口气,也不再多想,赶紧端起茶杯,假装品起茶来。
可萧云牛在饮茶之前,习惯先细细品看茶汤颜色,却见这汤水显得暗淡无泽,又见杯中茶叶发暗发黑,轻轻一闻,茶味寡淡,显然是往年的陈茶,且茶汤中还不时的散发出一丝甜腻的花香,怕是和什么花茶串了味,不由得眉头一皱,心道沐讲禅师送来的武夷山新茶绝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这茶叶虽是武夷山岩茶,可茶汤颜色暗弱无光,茶叶发黑,茶香寡淡,应是往年的陈茶,怎会是沐讲禅师前不久送来的?”萧云牛将茶杯放在桌上,不解的问道。
“哦?”慧悟禅师听萧云牛这么一讲,也便端起茶杯仔细看了看,又闻了一闻,确是觉得不对,便向那奉茶的小僧闻清问道:“闻清!你从哪里取的茶叶?”
那闻清和尚偷偷瞪了一眼多事的萧云牛,赶紧唯唯诺诺的回道:“我……我从茶柜中写着武夷岩茶的茶筒中取的茶叶。”
慧悟禅师不禁眉头一皱,冲那奉茶小僧闻清低声责问道:“那茶柜竹筒中装的都是往年的陈茶,沐讲禅师送来的新茶不是就在那瓷罐里装着吗?你自己放的,难道都记不得了吗?”边说边指了指放在茶炉旁不远的一个双层木架上的十几个瓷罐。
闻清和尚赶忙声称自己刚才头疼病犯了,一时间走了神,没听清方丈是说喝新茶还是喝陈茶,所以弄错了,边说边赶紧跑到木架子前,去取新茶,可一到近前却发现这些瓷罐上都没有贴着标签,闻清和尚随手打开了几个瓷罐,发现里边的茶叶虽有不同,可到底哪个是武夷山的岩茶,就怎么也分辨不出了。
“方丈,晚生父母在武夷山是开茶园的茶农,晚生自也学过一些简单冲茶的手艺,既然方丈想喝武夷山的岩茶,便由晚生给您冲一杯盖碗茶可好?”萧云牛见那闻清和尚在茶罐前犹豫不决的样子,基本已经断定此人绝不是这少林寺的奉茶僧人,心道自己刚才所虑果然不错,便找了个借口起身来到木架近前。
“嗯,也好。”慧悟禅师点头称是,说道:“我这少林寺的奉茶僧人手艺粗糙的紧,好茶叶也被他们糟践了,今日便尝尝萧公子的冲茶手艺,也让老僧好好品上一品,涨涨茶性。”
“方丈谬赞了!”萧云牛应承了一句,随便从一个瓷罐中捏起一撮茶叶,冲那闻清和尚问道:“是这个吧?”
闻清和尚连连点头称是。
可萧云牛却笑着低声说道:“这是洞庭碧螺春茶,却不是武夷山的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