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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痛死了。”
阿尔弗雷德用爪子揉着自己的满头大包,生无可恋地坐在图书室里翻看着那本《传送术的细致解剖》。
窗外不时划过几道火焰与冰霜,一个迈着羊腿逃跑的男人和他同样顶着一头包,被满脸寒意的女人当成了活靶子不停乱射着法术。
“千万不要认为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一位神明”,阿尔弗雷德切实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意。
不久之前在酒馆喝酒的他们还在愉快的交流米拉小时候的黑历史:比如偷偷喝掉达武珍藏的葡萄酒,结果对着泰坦妮亚和他醉醺醺地喊道:“老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后一屁股倒到地上睡着了;
又或是因为贪玩,在森林深处碰到了精灵的恶作剧之神:艾瑞汶·依拉希尔,结果当天回来的时候整张脸蛋上都被画上了滑稽的黑色线条,怎么擦也擦拭不掉,最后大哭大闹了两天之后才在哭累了后在不知不觉的睡梦中被艾瑞汶悄悄抹去了脸上的花纹。
正当达武越讲越起劲的时候,正沉迷故事的阿尔弗雷德突然身体一冷,不由得把视线投向达武的身后,这才发现不知道来了多久,像在看两个尸体一样眼神的米拉。
达武见阿尔弗雷德有些愣神,本想不满地提醒他认真听他妹妹的故事。但从背后感受到的寒意迫使他身体僵硬地转到身后,和妹妹对上了视线……
“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米拉微笑着说道,随后不等两人逃跑,两只玉手牢牢锁住他们的肩膀:“口渴了吧,去我那喝喝茶怎么样?”
随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阿尔弗雷德还好,只是因为达武带他去喝酒的原因被小小的揍了一下,之后便把他放去图书室看书了。达武可就遭了老罪,不仅诱拐未成年龙跑去酒馆喝酒,还在公共场合大声讲着米拉小时候的笑话。
阿尔弗雷德可是注意到了,当时有好几个躺到在地上的人都因为米拉的到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显然是醒了有一段时间的他们深知,要是当时他们真的站了起来,恐怕到时候就要一瘸一拐的走回家了。
等阿尔弗雷德从书籍的海洋中终于探出头来时,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了图书室。达武还在被米拉追着打,只不过后者显然打累了,干脆召唤出来两只元素精灵,坐在凉亭的椅子上一边喝着红茶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它们玩猫追老鼠的把戏。
“看完了?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米拉在阿尔弗雷德逐渐变得恐惧的视线中从虚空拿出了一条被烤的酥脆诱人的大羊腿,她用油纸包裹住羊脚,让后者在他的视线里不停晃动着。
“……这是达武大哥的脚?”阿尔弗雷德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急忙远离这条诱人的黄金羊腿。原因无他,这个形状确实长得和他的大腿有那么一点相像。
“哈哈,怎么会呢?”米拉被他这副样子给逗笑了:“放心吃吧,只是一条普通的羊脚罢了,没什么特别的。或者你也可以等达武回来,亲自看看他有没有缺一条腿?”
阿尔弗雷德看向远处正在被两只元素精灵追逐的达武,虽然下半身被灌木丛挡住了,不过他依然优雅地躲避着精灵们射出的法术,健步如飞地逃跑着。
“我明白了……”阿尔弗雷德从米拉的手里接过羊腿,好奇地问道:“以前的食物不是都是直接让妖精们送到我的房间吗?怎么今天突然想着直接递给我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这么做了。”米拉摇摇头,右手的无名指有些不太自然的摩挲着茶杯的提边。
“是么?”阿尔弗雷德没有多想,用法师之手握住羊腿后解除了变形术,抓起羊腿便啃了起来。
在妖精荒野这几年的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狩猎过野兽,毕竟想要吃什么都可以给随时在庭院中待命的妖精们说……虽然作为巨龙,他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吃就是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吃块土都能给他补充点魔力。
但谁会不喜欢吃美食呢?正在吃着羊腿的阿尔弗雷德如此想到。当鲜嫩多汁,弹性十足的羊肉滑入口腔,一股陌生的庞大力量突然席卷了他的全身。
救——
阿尔弗雷德猛然发现他失去了自己对于身体的控制权,他惊恐地察觉出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在一点点吞噬掉他的巨龙血脉,但他本人对此却毫无办法。
正当阿尔弗雷德即将陷入绝望之际,在他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米拉走了过来,蹲在了他的面前神情平淡地望着他。虽然他不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但一股奇怪的安定感包裹着他,使他缓缓陷入沉睡,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小妹,这样对他并不公平。”达武从灌木丛中走出:他的右腿被平滑的截断,露出血肉与骨骼。以他的力量本可以迅速再生,但他像是要故意给米拉看一般,用独腿的模样走了出来:“你明明可以用更直接的方法,让他接受我们森林神系的力量,为什么要不经过他的同意,直接烙印我们的痕迹?”
“……”
米拉无视了她哥哥的质问,她温柔地环抱起陷入沉睡的阿尔弗雷德,身体迈入刚刚开辟出来的传送门,消失在了达武的视线里。
“唉……这妹子。”达武看着妹妹消失在他面前,苦恼地抓着脑袋,顺手把自己的右腿再生好后接着悠悠感叹着说道:“雷德兄弟啊,你说你撩谁不好,偏要撩我这偏执的妹妹……”
……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阿尔弗雷德。”米拉将沉睡的红龙轻轻放在她的床上,她脸带笑意,不大的房间内堆满了心灵手巧的精灵裁缝给她缝制的红龙玩偶:有刚被捡来时满身疮痍的红龙、吃着食物时的红龙、睡着了的红龙、挥舞法杖时的红龙、认真看书时的红龙、脸上洋溢着笑意时的红龙、悲伤时的红龙、羞愤时的红龙……
“所以我不允许你离开我……永远永远……”
米拉躺倒在床上抱住真正的红龙,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