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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齐起来的霜巨人愤怒咆哮着,被偷走武器的耻辱促使霜巨人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力量,他们抓握群山,向诸神的军队抛掷过去。
这些被举起的大山在大地上落下疮疤,再由滂沱的大雨浇灌为湖泊,可惜巨人的攻击没有起到一丝作用,只因天上的黑龙双翅一振,汇集起来的狂风就将群山倒置,直直地向霜巨人头上砸去。
山峰落地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砸死了不少站在最前方的霜巨人,前线就这样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黑龙打了一个响鼻,喷薄的毒气涌出,与云气汇集在一处,霜巨人头上便落下了毒雨。
这些有毒的雨水一碰到皮肤就滋滋冒烟,身上没有着甲的霜巨人纷纷嗷嚎咆哮,阵线乱成一团。
神灵们趁此机会,一鼓作气,直插进霜巨人的战阵内,他们身着铠甲,不惧毒雨,因此占尽优势,战场上是一边倒的屠杀。
但是这些劣质的霜巨人不过只是炮灰罢了。自尤弥尔吐出的毒血中诞生的霜巨人并没有特别大的能耐,因此只能位于战场的边缘,为尤弥尔真正的亲子们冲锋陷阵。
勃尔格尔密尔,这曾被威利杀到丢盔弃甲,躲到河水深处不敢探头的巨人,此刻也变得勇猛无比起来,他心中也知道,一向单打独斗的阿萨神此时汇集了天南地北的盟友,所追求的战果绝不仅仅是杀几个巨人,亦或是夺掠一片领地那么简单,这次战斗,恐怕真是决定霜巨人命运的一战。
他阔步上前,哪怕没有铠甲,毒雨落在身上,也只是皮肤冒红,起了红点,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实力,他将死去的霜巨人握起充当武器,双臂抡圆横扫,便足以清空一大片的战场,留下无数残肢断骸。
华纳神的领袖一眼看中了这只巨人,跨步而出,要和他分个生死。
但这一切都不是黑龙要考虑的了,它所要面对的敌手是华纳神也不敢力敌的,必须要诸神诸灵及其诸多魔怪一齐对抗,才堪堪能够抗衡。
黑龙昂起头,嘶声力竭地咆哮着,这不止是战斗时的宣泄,亦是吟诵魔咒的前调,黑龙本身就是魔力的源泉,亦是魔法之神,魔法之王。
于诸神看来亦是不可思议之事对黑龙来说不过轻而易举——点石成金、预知未来、死者交流……
种种堪称禁忌的力量,只要黑龙愿意,举手间就可被一一施展。
但是这些法术都起不到作用!
始祖巨人尤弥尔不会法术,亦没有阿萨神的战斗技巧。
他只是身怀蛮力罢了,但是面对这空前绝后、横贯天地的肉身躯壳,黑龙的法术就像是戏法一样,再怎样强大的法术攻击,也只是堪堪让他破皮而已。
所以此刻黑龙吟唱的不是毁天灭地的魔法,而是变化身形的言灵。
黑龙亦是变化的大师,世间万物没什么不是它不能变化的,曾经它也缩小身躯,只为在雾之国躲藏尤弥尔的搜寻。
但此时有诸神为它提供庇护,黑龙终于能够任意施为。
小则隐芥藏形,大则飞腾宇宙之间!
这黑龙鳞片迸张,炸鳞似的,身形一大再大,最后头颅直接顶入了云层之上,脑袋直直插入天穹之间,身躯搅动下,厚实的积云也被戳出窟窿,露出大洞。
地上的神灵得以看清云层上的战场。
此时天空还未曾有过太阳,云层之上也不可能有阳光普照,但纵使就算真有一轮太阳挂在空中也无济于事,因为在尤弥尔遮天蔽日的身躯遮挡之下,绝不会有一丝一毫光线可以透过云层,照射在地上。
这身躯横跨整个混沌世界的庞然巨物此时已经与阿萨神的三位兄弟搏杀起来。
威利挥舞长矛,三次进攻,三次都未取得战果。
战况焦灼,苏尔特尔挥舞燃烧的巨剑加入战场,那可怕的炎之魔剑挥舞下,冰川蒸腾为水汽,沙砾亦成琉璃,世上的活物无不避让。
可尤弥尔偏偏不躲不避,他的身体实在过于庞大,火剑在他身上划出的深渊巨口就像是被小匕首划破了口子,流出的血液就像是流动的冰晶,在这天地间的极寒之物面前,燃烧扭动的无实体火焰也被冻结。
此刻尤弥尔兴致勃勃,看着从云层下方探出头来的黑龙,这怪物纵使变换了身形,身躯之大足以让翅膀遮蔽整个尼福尔海姆,但依旧不到尤弥尔的一半大小。
但是黑龙人立而起,抬起了两只前爪,脚趾插入了雾之国的冻土,前爪牢牢握紧了尤弥尔的一只拳头。
有人胆敢与我角力?
尤弥尔欢快大笑,诞生至今还从未有人做过此事,更不曾有人做到此事。
黑龙亦是如此,纵使它的脚趾已经抵入了厚土之中,奋力挥舞翅膀,前爪牢牢嵌入尤弥尔的右拳皮肤之下,以至于爪尖的角质都崩裂了,但在尤弥尔愈来愈大的抬手用力下,黑龙也只不过坚持了几个呼吸。
但是几个呼吸就足够了。
奥丁大喝一声,他是空气之神,亦是风神,这年轻的神灵气势磅礴,手持长矛,喝令这尘世的风向黑龙汇聚,于是黑龙的翅膀在群风的吹息下更为有力,挥动的翅膀卷起层云,数不清的沙土四散飞出,绞杀了不知道多少的霜巨人。
奥丁再次喝令这天上的层云,苏尔特尔及其子嗣的到来让尼福尔海姆的水汽异常充溢,奥丁从未曾见过这种大雨,亦从未曾驱使过这种磅礴伟力。
层云汇集与奥丁胯下,化作一只驰骋的骏马,骏马踏足时带起狂风,水汽亦汇聚与这骏马身上,闪电亦缠绕于奥丁矛尖,此刻这位神灵如同在暴风雨中行猎一样,驰骋奔走,往尤弥尔身上投递长矛。
长矛缠绕雷霆落入尤弥尔胸口,戳穿了尤弥尔,庞大的伤口喷涌出冰寒的血液,血涌如柱。
奥丁的结拜兄弟,洛基,这地上野火之神来到苏尔特尔身边,运使神力,苏尔特尔的炎剑熊熊燃烧,在两位驱使火焰的伟力者的施压下,苏尔特尔挥砍出的伤口终于不再冻结,绵延不绝的烈焰在伤口上燃烧着。
奥丁唤回长矛,茅尖指向尤弥尔腿上熊熊燃烧的伤口,于是风助火势,火焰势头更猛,尤弥尔的一条腿都被其包裹住了。
尤弥尔发出愤怒的咆哮,这宏伟的声音压住了呼啸宇宙的风声,此刻的他终于竭尽全力,肌肉绷紧下,活活将黑龙从地上拔起,任由黑龙如何使劲都不能把他再次束缚。
尤弥尔挥动左拳,向黑龙打去,这拳头夹杂这水汽,如同黑龙第一次面对尤弥尔的巴掌一样,五湖四海再次汇集于尤弥尔的拳上!
尤弥尔亦知晓,在这诸神与魔怪的合力下,此刻的他恐怕不能轻易获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