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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灵村是戴出生的地方,每每他保护的小少爷得闲,都会“要求”他带他去白幽灵村玩,缠着他讲白幽灵的传说。戴从未答应,只是把耳熟能详的故事一点点捏碎了给他讲。
戴的16岁生日也是在自幽灵村过的,一战打出布莱德雄风,打响白幽灵之名,成为千年前唯一一个未被侵蚀的
村庄。如今…物是人非。
坐在雇来的马车上,岳雪手握魔力相机贴着死灵倒头就睡,木影闭日小息,怀里抱着以莉尔为原型的毛绒娃娃,一人一物极为赏眼。削阳也有些困意,这几日再累也保着份戒心,对这几位半信半疑。
可他也看出来了,她们只是在享受冒险,也多少为戴与莉尔的故事动容,许是想到了她们自己。
应该不用再警惕了。他环抱双臂,风吹动马车窗的帘子,翻出千年前的篇章。
具体是哪个月呢?也确实有些模糊,只知道那是遇到仙灵之前。
再入白幽灵村,戴已声名远扬,但他只是个16岁的孩子,甚至差两年成年,魔力还在增长。所有人都忘了,只有白幽灵村的精灵还记得。他们给戴打扫了房间,一句句单纯的嘘寒问暖,不夹杂任何谄调,他们只是在担心这个他们从小看到大的被迫早熟的孩童。
再添上一菜。
戴受不了他们口中的幼年黑历史,婉拒后领莉尔和削阳回了布莱德家。舟车劳顿,就连最爱热闹的削阳也受不了,和戴趴在同一张床上沉沉睡去。他们不是为了玩乐去的。紧凑的休息过后,戴去了后山,去寻圣古木枪。
是的,就是如今死灵手上的“勇者遗物”。
木枪的故事听了多年,与白幽灵
一样源远流长。但就像不知白幽灵真假,圣古木枪也单是传说。
若真成了,那是件美事。若没成,就只能叹欠了几日仗没打。
削阳与莉尔起得晚,只有匆匆赶去。互相拿着物品,追上早出发的戴。
“真是的!”莉尔有些起床气,加之担心,高举双木权杖敲在戴头顶,“怎么不叫醒我们!”不轻不重,只有些嗔怪的意味。削阳哈哈笑着,搂过戴的脖子,调笑道:“惹公主生气了吧,勇者大人~”他倚靠着勇者,继续,“带我们一起吧!
“我们三个一起,天下无敌!”削阳手臂高举,小孩似的。
“削阳,嘿,伙计!瞧你的脸!都是印子!”
削阳睁开眼,生龙活虎的岳雪摇晃他肩膀,要把他脑浆糊摇匀,一阵阵恶心,他一下子推开她,扶着脑袋笑回去:“瞧你的脸才对!头发都黏上去了!”
“嗯,还有我的衣服。”死灵拍着肩膀一根也没拍下去。
木影收回娃娃,揉下眼睛,醒得可快,她晃晃脑袋,给车夫付了钱。黑秀发迎风飘扬,是个温柔的美人。
削阳下车,看向“白幽灵村”的木牌,“咱们要走差不多十分钟吧。”
不远,能飞。
但削阳就是想走。
戴的困难与遭遇?诅咒如此肆虐,实体诅咒大行只能说明一件事——戴已论为诅咒的傀儡,永世的折磨不过只是尊严的沉沦。他说不清这时想走是为回忆千年还是为逃避现实。基本故事有“一生”二字,他真能够杀死诅咒之神吗?
“前路是什么光景?”
泥土路上,削阳哼唱着不成调的“歌曲,一如当年白幽灵的酪酊大醉。
“我说他真的没问题吗?”木影担忧地问,那双绿眸时不时飘向削阳。
后者带着沧桑奏响古曲,将千年前的故事,用歌唱出。经几天的同行,木影对他已有些了解,从被迫妥协到信任,从欺骗自己到认清事实再到逃避一切,千年的成长比不上这几天,他是把她们当作替代,又当作独立,却必须承认窥见了故人的影子,所以她们的话他句句听,句句入心。
木影叹气,这样不好。可她当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自己的两位挚友。
死灵回头瞥他一眼,面色如常:“我明白。”
岳雪搭着死灵的肩,也回头瞧她的好伙计,说:“没事的,他能活下去!故事结束就没我们事了。”
“可是——”
岳雪松开死灵,转而勾上木影的手,亲昵地搂住“别太在乎。就像你们离去我也会寻死一样,阻止不了的。”
“可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雪,发现你与他相似的不只是你。”死灵郑重地说“你会活下去,你也能活下去,等着瞧吧。”
岳雪不语,敛了笑意,她以一种安静的眼神注视死灵,木影。她们停下,唱歌的削阳笑呵呵地回头观望。
约莫几秒后,她“噗”一声笑出来:“真是的,怎么好像在咒你们死一样。”
“嗯……单纯说一下。这话对我们几个都适用。”
削阳揉捏耳尖,问:“哟,怎么了,这么热闹?”
木影摇头,没有回答。
之后的路恢复平淡,嬉笑打闹着到了村口。村口戒备森严,对诅咒有低抗作用,那实力强大的实体诅咒也被防在村外,确认身份后,他们被放进来。
村内和平安乐,白发老人也自在地柱杖闲逛。幼童高举木剑木盾,上演勇者斗诅咒的故事。
削阳本来走在前面,看见这幕又倒着退回来:“戴什么武器都懂点,这个演的也是戴。”
“没错,这是自然勇者大人一开始的故事!”一个小女孩提着木枪,奶里奶气地喊。
一个小男孩抱着木盾也喊:“我要当个不一样的勇者,拿盾牌保护自然勇者大人!”
“自然勇看大人才不用你保护!他可强了!”
“我爸爸说了,再强大的精灵都需要一个盾牌!”
“那也不是你的工作!”
死灵低吟:“自然勇者大人……好长的称呼,好麻烦。”
“我觉得很酷呢。”
“阿灵和雪雪不一样啦。”
削阳又揉下耳尖,笑两声:“戴也不会喜欢,不过他总是忙于战事,讨代诅咒,加上消息流通缓慢,纵使精灵们再尊敬他,他也只听过一次这样的赞美。”
“大哥哥?”小孩抱住削阳大腿,“你知道自然勇者大人的好多故事,可以告诉我们吗?”两个小孩言行举止相似得很,“我们也可以给你讲。”削阳无奈地耸连肩冲死灵笑道:“那麻烦勇者灵了?我在这里照顾小孩。”
不同再次出现,文中,削阳着急寻找封印地,匆匆前往斩杀诅咒,没有搭理小孩的请求,一缕风地快飞。
看来时机到了。死灵与木影对视,将她留下来。
削阳询问他们是否听过圣古木枪的故事,风衣一掀,坐在地上,讲起千年前勇者,女神与一个不知名情报型精灵的故事。
三精灵发现了不知名的遗迹。金壁辉煌,机关重重,处处都是顶级武器的气息,平均得很,找不到重点。
“我至今不理解机关的意义。”削阳说着,弯腰躲过几只箭矢,一边和莉尔抱怨,一边又向戴卖惨。
戴也是如此,他从不知道后山巨树树根下竟与土壤隔绝,与传说的遗迹相连。他在墙上作记号,确认墙壁是否移动,空气愈发稀薄,他们都不敢再使用魔力消耗体力了。
连削阳也安分到不可思议,只
乖乖跟在身后,话也少。
墙壁确实在移动,而且毫无规律。就像无生命的鬼魂恐惧生灵而逃离,削阳回头,道路已经改变。他低身请教他们之中最为聪慧的莉尔,手搭上她的手腕:有吗?
木影摇头:没有。
戴沉默不语,抚摸自己做的记号,敲两下吸引他们注意,摆摆头表明自己意思:直接打进去的可能性多大?
“几乎不行。”莉尔说,声音很轻,尽可能地缩短字数,“空气,方向,空间大小,后路。”
戴向后看去,与削阳的目光相撞。他摇头,又坚定地点头,指向深处。
“护盾,运风。”中长的白风衣下,手掌抵上墙壁迅速催动魔力。
战斗型初级技能,突进。
顷刻间,墙壁破碎尘土风扬,金黄的砖块狠狠砸上护盾,削阳运动一小缕风吹去尘沙,让出条路来。路的尽头一片黑暗他们对视,决心前行。
第一个不适的是莉尔。她双手攥紧杖,一声不吭。前方依旧黑暗,后面墙壁逃得一干二净,依稀可见入口的辽阔。莉尔摇头,拒绝护送,也拒绝离开。她拍开削阳的搀扶,躲开戴的帮助,用权杖支撑自己,用虚弱而坚定的眼神回应他们。她昂着头。
戴和削阳看出她的意思,犹豫着继续前行。速度仍是平常的迅速。他们听见杖尖敲地,瓷砖的清脆,到了尘土区的尘砂奏乐。声音很近,而后慢慢远离。
回过头,十几步远的莉尔半蹲身子,眼神失焦。汗水贴着她的发,她快撑不住了。却是抬起头注视他们的方向,坚定地摇头。把把自己最后的异能送出,恢复二精灵的体力,自己陷入沉睡,停止了呼吸,不久后将消失于世间。
她还能撑多久?他们不知道。
入口关闭,现在回去能有几分可能离开?往前,那又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沉重的气氛压得精灵喘不来气,更别提空气本就稀疏,戴在一瞬间做了决定,他拉起削阳的手在上面写:你怕死吗?
削阳摇头,戴笑了。
治愈型高级技能,联合。
将队友联合,所有状态属性平分,直至实施技能者被击倒,这是戴的底牌。
他们平分莉尔的虚弱,莉尔吸收他们的体力。这不是长久之计、不是权宜之计,只是一时冲动。莉尔赶上来,欲言又止,悲伤地望了他们一眼,摇头,深深鞠了一躬。
这对于严格遵守布莱德规矩的戴,看不起仙灵家族包括王室的削阳都太过了。两人慌忙避开,无声地手足无措。
很快,效果结束了。
因为戴也倒下了。他想不明白如何离开,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他还想为精灵讨个和平,想看见莉尔的新政,削阳的美酒,想看见太平……也,有一点想看见精灵们为他欢呼。
真是……有些可笑的愿望……戴不甘地停下。
最后削阳也有些撑不住了,跟着他们坐下。在寂静中等待死亡,或许能看见生死之仙灵呢?
濒死之际,莉尔回光返照般翻起身,紧握住戴的手,把生命之外的魔力输送给他。“战斗之魂,你自己,快。”
枪在附近吗?现在签定契约有什么用?
再迷惑,戴也照做了。再强烈的战斗欲望也无法支撑身体。他昏过去,只有削阳还在支撑。
他听见战斗型武器的共鸣,应该是……双类型……莉尔的双……双木权杖吧……削阳也闭上了眼睛。
流动的风给予削阳魔力,能量,生命。
他睁开眼,茂盛的绿遮蔽蔚蓝的天。正午,温暖的阳光倒在他们身上,削阳直起身环顾四周,莉尔,戴,双木杖杖,两把云魂匕首,以及一把陌生的枪。
艳红夹白,白头褐杆,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圣古木枪。它安稳地躺在戴身侧。
“这可……真是新鲜。”削阳抓住枪枪发烫,颤抖着散发战斗型魔力。混血仙灵吃痛地松开手,它嗖一下子回到戴手边。
削阳笑出来,使劲儿拍拍枪杆:“伙计,以后戴就交给你了!别让我们失望!”
圣古木枪震了震,发出应许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