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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作为一个农村孩子,因为成绩和才貌确立了他在班级的地位,又因为他所在的村庄没有学前教育,王伟20岁,他的同学们普遍小他两三岁。沉稳的举止,朴实的作风,憨憨的笑容,就像一个善解人意的邻家大哥哥。这些,吸引了无数少女的芳心。
那是1992年10月的一天晚上,王伟总是最后一个回宿舍,他需要抓紧时间学习,教室里同学们陆续离开,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他并没有关心教室里还有多少人,他只在听到晚上的作息铃响,才会收拾文件,拿着破旧的杯子和碗筷,背起军绿色的书包,独自一个人离开教室,回宿舍。
晚上9点55分,教室里只剩下一前一后两个身影。
作息铃声响了,王伟整理完文具,他起身离开,刚要关闭教室的灯时。一个声音嗔怪的喊道:“王伟,没看到有人吗?”
“哦,对不起,我还以为我是最后一个。你怎么今天这么晚?”
“我晚吗?你不是每天都到这个时候吗?我就不能刻苦学习吗?”
“能,当然能。”王伟憨憨的笑着应道。
苏小芳,18岁,铁路子弟,1米68的高挑个,披肩的长发,衬托出白皙的面容。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恰当的鼻子,小小的嘴巴,总是带着微笑。雪白的上衣,紧缩的腰身,蓝色的牛仔裤,修长的大长腿,一股冷峻的美丽袭面而来。
王伟因为对城市的孩子有天生的畏惧,他来到铁二中已经快两个月了,只是一门心思学习,没有太注意过很多同学,只是老师点名的时候知道一些同学的名字,根本就不能和本人联系到一起。
这个苏小芳,倒是相对熟悉,知道她是班级的文艺委员,唱歌跳舞是出了名的。她组织编排的舞蹈获得全校比赛冠军。当然,她是他们班级的班花,也是同一届的校花。据说追求她的人能排一篮球场。
苏小芳收拾好自己的文具,这是一个绯色的双肩背,尽管教室的灯光并不明亮,但当小芳摔动长发,轻盈的将背包跨上,雪白的上衣衬托绯色的书包,站起身来,向王伟走来。啊!是多么迷人呀。王伟的心怦怦不能平静。
小芳走过王伟身边,那长发飘飘,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青春的芬芳。
“还楞着干什么?关灯!”
王伟这才缓过神来,匆忙关了灯,两个人走出教室,教室的长廊灯光灰暗,王伟走在小芳的后面,她好有气质呀?不紧不慢的移动着,舞蹈一样的身姿,仿佛天仙。
出了教学楼,要经过一个500米远的上坡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秋天的雨水总是这么缠绵,就像少女的裙装。
“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雨不大,我狂奔就可以。”
王伟刚要发动,被一只手拉住了书包。
“你急什么呀?逞什么能,过来我们一起走吧”
王伟脸一下子红了。苏小芳已经挨到他的胳膊,拽着他那长度缺失的衣袖。两个身影在一把小花伞下相依着。路灯呀,你能不能在暗一点;小路呀,你能不能再长一点。青年王伟的初恋就这样开始了。
从哪以后,小芳就每天陪王伟到熄灯。他们在一起学习,更多的时候是小芳静静的看着王伟。她怎么就看不够呢。
吃饭的饭堂里她和他在一起,总是买来好吃的罐头、营养品给王伟,并命令他必须按时吃下。
每次他们回宿舍楼,男生在4层,女生在5层,王伟总是在楼道上跺脚,好让楼梯的灯亮起来,照亮小芳脚下的台阶。他们相互摆手让对方先走,却都不肯先走。
“王伟,我以文艺委员命令你先走。”
“领导,我坚决不服从。”
“要怎么你才肯先走?”
“领导,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你不先走我绝不先走”
扑哧,两人笑得前俯后仰。
王伟学习的劲头有所松懈,小芳注意到这个情况。周六晚上,小芳塞给王伟一个纸条,并神秘的告诉他明天早上再看。
第二天天一亮,王伟迫不急待的打开字条,“8点钟学校门口见!”,这是他们第一次相约走出校门,王伟不知道小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紧穿上小芳送她的黑色西服,给头发上糊上水,一顿收拾,总算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不错的吗?他一路小跑的向学校门口奔去。
他到校门口的时候,小芳已经在等他了。
“王伟同学,还有5秒钟,你就要迟到了,5、4、3.”
“2、1”王伟接着小芳的话,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惊艳!苏小芳一袭洁白的裙装,长发编成了辫子,一个绯色的蝴蝶结扎在辫子上,长长的眉毛下面灵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口红是那样的精致,明显是用心涂抹的。红色的低跟皮鞋,搭配得适当、超然。一阵秋风吹来,摇曳的长裙,随风飘起,她就像天使一般的美。
王伟看着小芳,快要流出哈喇子了。
“我们今天爬山去,我知道一条小道,这个时候去山上,风景可美了”
“好的,我听领导的。”
两个人先是一前一后,毕竟学校门口容易碰到熟人。两人穿过一段石头小道,来到山脚下。小芳挽起王伟的手,两个人并排向山上走去。
秋日的骊山像一幅意大利油画,红色的叶子、黄色的叶子、绿色的叶子,挂在枝头,躺在小路上,像一卷华丽的毛毯,让人陶醉。
两人又说又笑,欣赏着这大自然馈赠的厚礼。不知不觉已经到来9点,前面是一处密林,视乎是靠近了一栋房屋,这一处林木青葱,看不出秋天的迹象。
他们首先来到天文台,这里是骊山最高处,因为是一处办公场所,来到这里的人比较少。两人登上观测台,这里有几架天文望远镜,王伟走到一个望眼镜处,他调整好镜头,让给小芳先来。
“我看到了星星,那是不是北斗星?”
“可能是吧!”
“我看到银河了,牛郎织女”
“真的吗?”
“是真的”
“你是织女,我是牛郎吗?”
“不要嘛,我不要和你分开。”
王伟静静的看着这美丽的场景,小芳如仙女一般,像童话里的公主,她已经是从银河上下凡人间的。
离开了天文台,紧接着就是烽火台,这里是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发生的地方。传说周幽王为博褒姒(bāo sì)一笑,点燃了烽火台,戏弄了诸侯。褒姒看了果然哈哈大笑。周幽王很高兴,因而又多次点燃烽火。导致诸侯们都不相信烽火,也就渐渐不来了。后来西戎攻破镐京,杀死周幽王。周幽王的儿子周平王东迁,开始了东周时期。
小芳附着王伟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大王,你不要像周幽王一样,为了博美人一笑,失了江山。”
“爱江山,更爱美人嘛”
“我看你就是一昏君!”
“难道就不能鱼和熊掌兼得吗?”
小芳举起拳头捶王伟的肩膀,王伟随即跑开,小芳在后面追。“谁是熊掌,讨厌,我打死你。”
阳光下,秋色中,脚下的草地上开着白色的野菊花,它们知道冬天的临近,抓住这最后的时间,绽放自己,倔强的,坚强的舞动着。
他们一起坐在草丛中,王伟采了一朵野菊花,轻轻的扎在小芳的辫子上,小芳乖乖的斜着头,倚在王伟的臂膀里,秋风中,一幅别致的青春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