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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诺的母亲是大家闺秀,人到中年的雍容华贵气质。端坐在饭桌主位,左侧的椅子空着,留给大女儿的。
二女儿安惠然坐在右侧椅子,她的右侧是安其琛,正嚷着“母亲,我饿了,不等大姐了。”
“琛儿,不可没有礼数,要懂得长幼之序。”安夫人丁淑慎佯怒道。
安清诺一踏进饭厅就晃神了。这位母亲的气质,不是一朝一夕养成了,像是生而就有的,仪态端方,慈眉善目,好一派名门望族的气势。
“母亲早安。”安清诺想的是礼多人不怪。
“今儿个诺儿倒是不一样了。坐下吧。”丁淑慎笑道。
安清诺慢条斯理的夹着菜,慢条斯理的小口吃着饭,眼睛瞟着安惠然。
这个妹妹倒是天仙一般的容貌,豆蔻好年华。
“妹妹今日可是要跟着我去寿春集市?”安清诺试探着问,目的想知道她的名字。
安惠然摇头。
哑巴?安清诺一怔。
“然儿今日随我去宁府看望宁家夫人,有事相谈。”丁淑慎柔声道。
“母亲,我想和姐姐去集市。”安惠然委屈道。
安清诺知道妹妹的名字里有个然,听母亲的叫法,都是名字后面一个字,跟着叫“然儿”就是。
“母亲,还是让然儿和我们一起去吧。”
“母亲,我许久未曾去集市了,准我去嘛。”安惠然放下碗筷撒起了娇。
丁淑慎自然是架不住小女儿这般撒娇。“罢了,就和诺儿琛儿去吧。只是不可耽搁太久,等你们的爹爹回来没见你们温习功课是要被罚的,知道吗?”
“谢谢母亲。”琛儿和然儿齐声道。
安清诺觉得这是一次了解安家情况的上好机会,催促道:“快些吃饭,我们快去快回。”
家仆已经在大门外备好了马车。四个护院四个丫鬟已守在两侧。
安清诺从府内走出来时,四下观察了一番。三进之院,幽深阔大。屋顶出檐,屋角起翘。“安府”大门上的门匾,图案繁复、线条流畅。四个六角形雕花门簪雕的不是春兰夏荷秋菊冬梅,而是“天下太平”,可见主人是心有天下的。因和其他高门大户的门簪雕花刻字有别,亦极惹眼。门侧的一对石鼓,底座上也有几道花卉刻纹,好气派的宅府。
门楼装饰,高峻且精美,无一不彰显着安家荣耀。
安清诺心中颇为感慨:父亲是什么官职,这么豪华的府邸。
人生何其幸,第一次坐进古代高门大户的宽敞马车里,以后回去和亲朋好友有得吹嘘了。安清诺走了会儿神,又开始愣起了神,自己是独生女,除了表姊妹堂姊妹,真还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弟弟妹妹。
“琛儿,我何时跟你说要去集市的?”安清诺倒是装起了沉稳起了大小姐的范儿。
“今日是祈寿节,寿春的大集,你前两日说,集市上有许多好看的好玩的要带我来长见识,大姐怎忘了?”安其琛疑惑大姐怎么一夜之间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安清诺的脑子在飞速思考如何来圆忘事这茬。
“哦,许是昨夜在院里摔了一跤磕到头的缘故,现在还昏沉沉的,想不起一些事了”,她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脑子不好使的苦肉计。
安惠然听她说夜里摔了一跤,心下慌了,急切问:“姐姐要紧吗?怎不派流萤告知父亲母亲呢?”
“流萤?是谁?”
“姐姐的贴身婢女啊。”安惠然指了指她身旁的人。
流萤吓得杏眼圆瞪,委屈的想掉眼泪:“二小姐,昨夜我不知道大小姐摔了,大小姐让我先去休息,她摔了跤,今……今早没同我说起。”
立刻转身对安清诺跪下。“大小姐,是奴婢的错,请你责罚我吧。”
安清诺作势捂着右边脑袋,弱弱道:“起来吧。然儿,不怪她,是她去睡了后,我去院里看了会儿星星,许是起身起猛了,就摔了,旁边正好有个小石头,磕了下。不打紧,没伤着。”
“难怪大姐今早起得晚了,还不记得我了呢。”安其琛及时补了一刀。
安清诺冲他涩涩地笑了下:“还怪大姐不记得带你来集市吗?”
“不怪了。”
“大姐,你摔了头,可得好生养着,过两天是父亲的寿诞,有很多事要忙。”安惠然坐过来帮着她轻揉着头。
安清诺松了口气。总算有了由头装傻充愣一阵子。待摸清了所有情况,忘事这茬也过去了,足可应付接下来的未知。
一路倒也坦途,只是安清诺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城池。直到出了城门,她佯装掀开帘子看风景,仰头看到城门上“江都”二字,也想不起来是现代哪个地方的城。
长烟空净,浮光跃金,风动花香散。安清诺一路也不和弟弟妹妹说话,时不时撩开帘子看看风景。沿途风景很好,她恍惚间,觉得自己是节假日户外游玩呢。
到达寿春,临近午时,集市上已人声鼎沸。
安清诺身临其境地感受古代生活,一种说不出的欢喜消散了昨夜和今早带来的各种慌乱。
“大姐,我听宁府的小厮说,今年的集市来了许多东夷那边的人,带来一些不曾见过的东西。”安其琛对新鲜事物的兴奋感。
安清诺双手牵着弟弟妹妹,不多言,眼观八方。
后面跟着四个玄衣护院,顾左右警戒。
南市是酒楼铺面,西市是药铺诊所铺。安清诺在南市给父母买了几匹绸缎和一些糕点。想着是祈寿节,顾名思义应该和重阳节一个意思了,买些给父母的东西没错。
出了店铺,安清诺就紧紧拉住弟弟妹妹的手不撒,生怕遇到现代那样拐人的贩子。她可不想在这临时的超时空的国度里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大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安其琛奔着集市的东北角去。那里围了一圈人,那里不时传来喝彩声。
好不容易挤进圈子里,安清诺讶然。
画糖人。她在琉城老家一次庙会上见过,那时她才十岁,安其琛一般大年纪。
摊主是个大胡子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粗衣布裤庄稼人打扮。他的面前是一个带架的长方柜,柜沿边上有很多小插孔,上面已经插放了三个形似鸡和兔的糖画。
柜子下面有一半圆形开口木圆笼,里面有一个加热用的炉具,炉上的一个大勺里放满了糖稀。
柜子上搁了块大小适宜的白石板。男人用食指在旁边的碗里戳了点油,在石板上涂抹一下,用小勺舀起大勺里的糖稀,在石板上快速浇出线条。上下左右来回浇线绕线似的便组成了一幅图案,是蝴蝶。趁糖稀还未在石板上冷却,他拿出一根苇杆,迅速压在蝴蝶的半身上,再浇上点糖稀稳固一下,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手法娴熟,一气呵成。
“谁要的蝴蝶?做好了。”男人举着蝴蝶问围观的人。
“我的。”一个五岁的男孩儿,拉着一位妇人从后面挤过来。
妇人给了铢钱,和孩子离开。
“我要猪。”“我要兔子。”“我也要兔子。”
看穿着是富人家的孩子,点的都是动物。粗布烂褛的孩子只有咽着口水闻麦芽糖香看的份儿。
制作糖人是传统手工技艺,又深受孩子们喜欢,玩够了还可以慢慢舔着吃。
安其琛看几个孩子拿着糖画慢悠悠的一点一点舔着,很享受的样子,便自作主张说:“我要一个龙。”
男子吃了一惊,吓得面色苍白,慌慌张张道:“不会做。”
“本少爷要你做就得做,我有的是钱。”安其琛的骄横公子劣性出来了。
“琛儿,不可无礼。”安惠然把弟弟拉出人群,悄悄告诉他,“只有皇帝才可以有龙的东西,你不怕死人家怕死,以后不可随意说龙,小心被人当成乱臣贼子上报朝廷,会诛九族的。”
“怕啥?爹爹是户部尚书……”
安惠然一把捂住他的嘴,怒斥道:“在外不可随意报家门,知道吗?”
看到弟弟点了头,她才放手。
这时安清诺拿着一个兔子一个猴子糖画走过来。
“你俩什么时候跑出来了?给,一人一个。”
姐弟俩欢喜着接过糖画舔着玩。第一次尝试这样好玩又好吃的东西,把刚才的危言耸听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