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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震江已然知道了云尧手上有怜生这个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他也已然知道自己无望再拿到那把传言藏在云家秘境的无餍剑,无法为自己的人生翻盘。
他的人生这就算是到头了。
他虚弱的笑了笑,笑着笑着他又哭了,澄清的眼泪在脸上四处纵横:“哈哈哈......没想到我金震江一世英名竟然折在你小子手上......”
他静躺在地上,眼前就是如黑色幕布的天空,却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那双漆黑复杂的眼神一直埋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执着和骄傲,而此刻,他眼睛中似是失去了那种东西。
不知是释然还是放弃,沉默良久,他缓缓吐了一口气,身心在此刻浑然一轻。
他这才缓缓道来:“十年前......”
十年前,云铭不知何原因杀了世家子弟梅家家主最看重的大儿子梅景炎,梅家家主兵发忘川谷,势必要为梅家讨回一个公道,要云家家主云盛交出云铭,否则一场大战在劫难逃。祁世山得到了这个消息,一同发兵忘川谷,在此之前云家的两大神器——释空剑、无餍剑问世,正在所有人对它们垂涎欲滴而不知以什么样的借口夺取时,云铭杀人一事恰合他们心意,利益熏心的人顺理成章的结成声势浩大的队伍,打着为江湖铲除手持怜生的魔头云铭为名头,对云家发动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屠杀。
明渊殿和梅家找遍了云家的每一个角落,杀光了除云盛外所有的云家人,终于找到带着释空剑逃跑的云未,金震江伙同梅家家主一起杀死云未夺得释空剑,就在金梅为此剑争夺之际,这时,云盛急匆匆赶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护住了尚未认主的释空剑,却也力竭而亡。
云铭杀了梅景炎背地里派出无数去截杀他的江湖高手,为的就是阻止云铭回到忘川谷。一路的追杀,云铭浴血而来,可他刚死里逃生又亲眼目睹了祁世山手中垂死的父亲,看见了火光冲天的忘川谷,和尸横遍野的亲人,他霎时怒火冲天,怜生散发的红光点燃了半边天。
那场战争十分凄惨,倒在那儿的有明渊殿的士兵,有梅家的家侍,也有许多未知身份的人。
“也正如你所见,我的左臂就是被怜生割下的。”
云尧很快发现了金震江话中的疑点,握紧拳头冷声质问:“单凭云家武器绝世无双这一点就不可能让你们轻而易举的攻破云家大门,更不可能杀死带着释空剑逃跑的云未,况且他的实力是众人皆知根本不可能逃跑!“
金震江闻言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剩下的留给云尧去猜。
“除非,他们事先中了毒......”待云尧说出这个猜想之后,金震江这才强忍住身上的剧痛微微点了下头。
“你可知他们中了什么毒?”云尧突然激动的一把抓住金震江的领子,语气急促的问道。
他太想知道真相了,他背负了云家的血海深仇整整十年!他夜不能寐了整整十年,这十年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的活着,他不知道,被明渊殿控制的身体会有多久就会支撑不住倒下......
金震江被气笑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云家被搬空之后,明渊殿放了一把火直接将云家人烧了个干净,根本没有时间去检查。”
听了他的话后,云尧焦急的神色在浑身一愣之际转为失望,他紧抓金震江衣服的手也渐渐滑落。
“不过,鸿轩阁阁主最后带人来了,没有一丝手软杀了他的亲传弟子云铭,并且将释空剑带走封印在鸿轩阁后山,或许他应该知道一些别的事。”
鸿轩阁阁主叶长青?
云尧眼眸中闪动了一下,遂又恢复如常。
“好,第二个问题......”
还未等云尧说完,金震江就有气无力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他的气息因为伤势过重早已混乱不堪,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他需要时间去缓缓:“把我扶到那棵树下”,他用眼神示意,略有遗憾的继续道:“再过一阵子,只有那棵树最美......”
云尧沉默的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旁边的树,它同别的树都还未生新芽,看起来大同小异。
云尧满足了他的这个要求。
“第二个问题,这个村子的幻境、小桃、和你是什么关系。”
金震江眯了一会儿眼,他像是思索了一番,又看了一眼云尧才道:“我正是为此而来。祁世山把我派到这里看守一个阵法,但具体什么阵法我不知道,也无权知道,我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就察觉到小桃的身体里多了一股魔气,这正是祁世山的力量,时时刻刻的干扰她,一度让她像中邪了似的无法正常生活,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们也调查清楚了,小桃是被折磨致死的。也正是她死了,阵法大开,将所有人都困在她所制造的幻境中,时间早在你被救出山洞前就扭曲了,你难道没发现吗,村子里很早死去的人其实是被你后来所杀,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你一贯抹脖子的刀痕......你每杀一人确实能让幻境产生动荡,但这不是破掉幻境的关键”,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阵眼就在小桃的本体上,若是击溃刚刚从棺材里跑出去的魔气,幻境应该就不复存在了。”
覃语晗想起刚刚村民朝她发起攻击时诡异的样子,一脸后怕的问道:“金叔叔,难道这些村民刚刚是被这团魔气所控制吗?我记得你说他们就要死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金震江倚靠在树干上,他闭上了眼睛享受了片刻宁静后,再次说话时语气极轻:“他们被阵法吸走了魂魄,你想,人没了三魂七魄还能活吗?”
“什么样的阵法能吸人魂魄,祁世山布下这个阵法究竟要干什么?”覃语晗的问话在场的人无人能答,这是他们三人都想知道的。
云尧没想到十里村的幻境居然与祁世山有关,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祁世山手里的小白鼠,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顿觉一阵窒息感传来,这不禁令他呼吸急促。
“云尧,你手臂流血了......你没注意到吗?”
覃语晗早就注意到云尧被剑刺伤的胳膊此刻正顺着手臂滴滴答答的朝下淌着血,她满脸担心。
多亏覃语晗的提醒,他才想起这么个事来,刚刚只顾着听金震江说话,丝毫没留意手臂上这个深深的口子。
幸好覃语晗有随身带药的习惯,她扯下自己的裙摆当纱布,又给云尧上了些止血药,这才算是给他止住了血。
“没想到覃姑娘不仅会些武功,还精通医术。”
云尧看她娴熟的手法,不禁起了一丝疑心。
他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覃语晗的眼睛,想要从她清澈的眼睛中看出什么端倪,但两人只对视一秒,覃语晗就慌忙避开,随即回道:“为了有口饭吃,跟着村中巫医学了一些,算不上精通......又因无聊在家中多看了几本武侠话本,哪里算得上是会武功。”
她尽管掩饰的天衣无缝,却还是被云尧捕捉到了那一丝紧张的神色。
覃语晗不再管云尧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她径直起身走向金震江,去查看他的状况。
金震江此时的状态变得十分糟糕,一盏茶的功夫而已,他身上几乎爬满了狰狞可怖的纹路,它们像一条条毒蛇歪七扭八的爬满他的全身。
他眼睛开始充血,额头直冒冷汗,剧痛让他滚落在地,并不住的翻滚着,嘴里发出难以忍受的闷吼,看样子比断掉了手臂要疼千倍万倍,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云尧,你在山洞中体验过了吧......看来这次主上不会再派人给我送解药了......杀了我,快杀了我......”
他瞪大双眼,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样,看向云尧的眼神就像是看向他最后的救赎一般,竟是如此渴望。
只是,他最后的救赎,竟然是想得到死亡。
云尧凝重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结局会不会和金震江一样,若是那时,心安在发作,他也希望有人能替自己杀了自己。
他捡起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一刀封喉,刹那间,血花飞溅。
......
“你说我还能看见一会儿的太阳吗?”金震江临死前这样说。
云尧当时只是冷眼看着他。
......
金震江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他死了,以死的方式挣脱了明渊殿的囚笼,终于去往了他向往的地方。
“云尧......”
覃语晗一声关切的轻唤,唤回云尧的思绪,他几乎没有思考,猛地将匕首甩向空中那团令他厌恶无比的魔气!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团魔气就被打散了,却在片刻后又不服输的凝聚在一起,看样子想要对云尧发起攻击,就在云尧想再次出手之际,它一溜烟儿逃向了如来城。
幻境动荡,阵法已破,终得以拨云见日,重回现实,此刻云尧却不知该想些什么,他缓缓抬起手,去接散落的阳光,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云尧,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对吧?”
覃语晗眼睛不住左顾右盼,她的心还慌乱如麻,但是承受千斤坠的压力使她被迫想要缓上一口气。
“云尧?”
没听到云尧的回答,覃语晗一脸疑惑的转身,就在意识到身后发生的一切时,她瞳孔猛地皱缩!
此刻云尧的腹部被一把锋利的剑刺穿,大半个衣衫已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