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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一场拍卖的张弦缓步走向登记处。
登记拍品的有七八人,有跟他一样黑袍蒙脸的,也有大大方方以真面目示人的。
负责登记的依旧是个美人,瓜子脸上露着浅浅的笑,一幅知书达礼的模样。
中原战乱波及的区域愈来愈广,大量自小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官宦人家小姐南下逃亡,一路上历经各种毒打与鞭挞,为了生存,而今大多活跃在江南的各行各业。
“客人,请出示你的拍品。”美人声如空竹,悦耳动听,加上那俏丽容颜以及一身的书香气质,确实赏心悦目。
张弦解开水囊,三尾小雷击鱼滑入鱼缸的瞬间,电光闪烁,滋滋作响。
“小雷击鱼三尾。”张弦轻声道,此言一出,周围人群顿时陷入一阵低语。
“竟是小雷击鱼,这鱼可难捕的紧啊,这人竟能捕获三尾。”
“小雷击鱼虽不如胭脂鱼珍贵,但也是难得的宝鱼了。”
“唉,我近来新纳了一房小妾,才觉得年岁渐长,体力有些不支,看来,是时候拍下一尾小雷击鱼,好好调养一番了。”一位豪客苦着脸说。
“你这老牛吃嫩草,隔三差五就纳妾的家伙,小心哪天栽在美人乡里。”旁边有人调侃。
庭院二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在油灯下对坐饮茶,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拉长,随着灯火摇曳,如同两条躲在暗洞里随时择人而噬的毒蛇。
“大哥,色鬼鸡带了个神秘人到鱼档黑市来了,要拍卖三尾小雷击鱼。我们这鱼档黑市刚开不久,那神秘人该不会拍卖是假,捣乱是真吧。”
矮个子说着刚得知的消息,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神秘人?呵,多半是鼍龙帮哪位与我们仇怨极深的高层吧,怕在我们的地盘被阴死。”
大哥的声音透露着一丝玩味。
“至于捣乱,如今胭脂县周边的水匪强人,兵匪强盗都已得知地下河有灵鱼宝鱼的消息,派了不少探子在胭脂县各乡镇活动,不知啥时候就会杀进来,这个时候,鼍龙帮不会傻到与我们为敌的。”
“大哥,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来个借刀杀人,弄死他们,这大半夜,乌漆嘛黑的,我们的人扮成兵匪……”
矮个子话未说完,就被大哥打断:“无需我们出手,今夜来黑市的人中就有水匪,这胭脂县附近的水匪被渔帮打压的厉害,一个比一个穷,三千多两纹银,绝对值得他们铤而走险,杀人劫财。”
登记完拍品,张弦回到大厅。
拍卖仍在继续,油灯下,各色人物摩肩接踵,紧紧盯着前方高台,眼中闪烁着对宝鱼灵鱼的渴望。
随着拍卖师的每一次敲锤,竞价声此起彼伏,豪客们为了得到心仪的拍品不惜一掷千金。
成功拍到宝鱼的豪客与友人碰杯,大口饮酒。
空气中弥漫的酒气混合着汗水臭味,属实难闻,对嗅觉灵敏的张弦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一轮拍卖结束,陆续又拍了五六个拍品,终于轮到三尾小雷击鱼登台,这些小家伙不仅对武者药浴有奇效,更对男性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处。
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个个打了鸡血般竞相举牌,一番激烈竞价后,三尾小雷击鱼最终以三千六百两纹银的高价成交。
缴了手续费,三千二百四十两银票到手,张弦转身带着林阿生离开鱼档黑市。
“人出来了,我们抄近路截住他们。”
阴影中,水匪探子低语,他们五人皆是寨中的精英好手,为了区区十几两纹银,他们就敢屠村,听闻张弦两人身上有三千多两,不心动才怪。
五名水匪迅速动了起来,身形隐入黑暗,准备抄近路在矮山中杀人劫财。
不远处,张弦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举着火把,从容地向山外而去。
黑云遮月,星光黯淡,深沉的夜色仿佛厚重的幕布将矮山笼罩在幽暗之中。
两人行走在山道上,耳边只有脚步声、火把的噼啪声和山风的呼啸,偶尔几声野兽的嚎叫,让林阿生面色苍白,四处张望。
水匪们潜伏在山道两旁的灌木丛中,手中刀剑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幽幽寒光,如同野兽的獠牙,一出手便要石破惊天,彻底撕裂这深沉的黑夜。
行进间的张弦听感全开,捕捉四周最微小的声响。
既然已知道有水匪要截杀他们,他当然得全力以赴,给这些胆大包天的水匪一个惊喜。
走啊走啊,几道微弱的声响在耳边不断放大——那是水匪们紧张的呼吸,是他们加速的心跳。
水匪就埋伏在山道两侧。
“主人,你咋突然停了。”张弦突然止步,四处张望的林阿生只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弹摔在地,手中火把也掉在了地上。
张弦轻声道:“杀几条杂鱼。”
与话音一起落下的是一片片黑色鱼鳞,鱼鳞如黑雪坠地,凝聚变成一尾筷子长的筷子箭鱼。
筷子箭鱼在陆地上游走,速度不比水中慢,在黑夜和灌木丛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接近水匪。
“咻——!”细微而尖锐的破空声,惊的水匪猛然回头,就见一只筷子长的怪鱼在瞳孔中迅速放大,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水匪只觉得脑门一凉,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咻——!”落地后,筷子箭鱼就地弹起,朝另一名水匪扑去,噗一声响,带着一捧鲜血从水匪脑后飙出。
失去生命的水匪重重栽倒,从坡上滚落。
蹲藏在对面坡上的水匪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什么东西?”
“不,不知道。”
“这两人有古怪,撤,快撤!”
转身的水匪突然扑倒在地,半空中美丽的血花于黑暗中绽放,随即又在黑暗中凋零。
“有鬼!有鬼啊!”
当恐惧在心中蔓延,人只剩下逃跑的本能,两个水匪四散奔逃,他们的尖叫声在山间回荡。
张弦不为所动,对水匪他心中没有怜悯,只有狠决。
筷子箭鱼如同他意志的延伸,追上逃窜的水匪,逐个击杀。
坐在地上的林阿生已经麻了,第一时间想到青蛇帮。
他娘的,这种时候,青蛇帮还真敢对他下黑手啊!
就不怕引起两帮大战,使得那些窥觑胭脂县这块肥肉的水匪强人,兵匪强盗有可乘之机么?
林阿生脑门冒冷汗,心中一阵后怕,得亏主人就在边上,否则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别坐着了,起来摸尸去。”
张弦带着林阿生搜刮水匪尸体。
五个水匪,只摸到三十多两碎银,钱虽少,却让张弦再次体会到了摸尸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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