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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的条件固然诱人,但恕在下不愿意接受。”江城果断地回绝道,没有一丝犹豫。
“你的理由?”李默言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起伏。
江城解释道:“在下要做的事情危险万分,是冒天下之大不讳,这种事情,由我一人承担即可,我不想让别人再多担心。”
“另外。”江城看向陶胜,“你还没问令爱的意见,你不应该替别人做决定。”
李默言回头看了看女儿,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确实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小胜曾经和我说过她想要下山去外面走走。我答应过她娘,如果有一天胜儿想走了,就放她走吧,我不想要她和我一个老人就这样枯坐在山里。而且,即使未来可能还会有许多危险的地方,你是鬼谷纵横,天下人能对付你的人屈指可数,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护她周全,嫁娶之事,只是想要一个身份让你对她上心。”
“这个交易是我出于私心所提出的,你若不愿意也无妨,无论你是否接不接这个信物,其实我已经想好一定会帮助你。”李默言坚定地说道。
“此事可以他日再议,目下我也无处可去,会在此叨扰几日。”江城拱手道,“但是晚辈在此谢过前辈的鼎力相助。”
李默言道:“我这条命是鬼谷给的,这也是我理所应当做的。”
他接着说道:“此处山头,还有两家比较大的帮派,一个是青龙帮,属于这里的老牌势力,当然,如今已经日薄西山,不复往昔。还有一家东方会,说起这家,他们的会长与周国还算大有渊源。”
“我记得来时听许先生说过,但具体情况并不了解。”江城说道。
李默言点点头,道:“东方会的会长说起来,与周国皇室还有很大的渊源。他正是当今圣上的堂弟,当年封地単州,称如潇王,也是当时名震天下的大将,北部抗后金的第一人。当年,他属于皇室中激进派,主张西征讨伐,恢复周国天下共主之位。只是因为当今圣上仁慈,不忍心百姓受苦,所以这一派一直得不到重用。郁郁不得志下,这位亲王竟然起兵造反,想要夺得政权。但最终被相国白秋明所镇压,可是白秋明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将他赶到这片山地,隐姓埋名于此。”
江城听明白了,说道:“所以东方会可能是相国的安排?这件事我们也是知之甚少,没想到相国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我们竟然还能走到如此。”
“当年这件事情被以雷霆手段迅速镇压,并且封锁消息,所以鲜有人知,只不过我们几个帮会相熟,所以我听他说过内情。他失败了,而你们成功了,我想这是相国有自己的考量,你们的选择,不是来自热血沸腾的幸运,而是天时地利人和所造就的结局。”李默言说道,“所以,你也懂我要表达的意思了吧,白秋明这人,不简单。”
“如此思来,确实如此。看来我对天下的局势看得还是太浅了。”江城深以为然地说道。
“出世和入世,终究还是不一样,只有亲自去看,才能找到真实。”
随后,两人又聊了许多,江城询问了不少关于事情,李默言也是知无不言,这让江城收获很多。两人最终没有再谈及信物,以及陶胜的事情,就这样平和的结束了这场宴席。
随后,李默言让陶胜送江城离席休息,江城道别之后,继续背着惊极,手里握着自己的剑,跟着陶胜走了出来,
两人走在山路的小道上,此刻天色已晚,晚风吹拂,石壁旁早已经有人挖了个孔洞,在上面点上火把,照亮了整条路,将陶胜与江城的影子拉的很长。
江城呼吸着山间夜晚温暖的空气,看着远处被浓墨侵染的远山,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可否告知你母亲的名字?”
陶胜听完愣了一下,有些不解江城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回答道:“家母名叫陶月竹。”
江城默默地又看向自己身处的这座山,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
周国皇宫,一处偏僻的大殿内,一袭白衣的麟王正坐在椅子上,他的旁边坐着一位老人。
老人的头发花白,样貌普通,看起来就像寻常的普通人家的老人,走到大街上没人注意。他身型瘦削,仿佛一不小心就容易折断,但他的双眼却没有这这个年纪该有的困顿,反而有些似年轻人般的朝气还有时光洗涤后的稳重,有一种看透时光之力。
如果周国的高层在这里,也一定会对这个老人毕恭毕敬,因为,他的名字叫——白秋明。
这位德高望重的三世重臣,周国真正的顶梁柱,就这样在这位年轻的未来新王面前出现。
“拜见太子。”白秋明恭敬地行了一礼,传递了他对这个新王的第一意思。
“相国国事繁忙,今天突然来见,一定是有要事商议,孤岂能怪罪。”麟王礼貌地说道,即使面前这人再怎么对他恭敬有加,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太子的帝王之术已有所小成,假以时日,定能带领我周国再复辉煌。”白秋明恭维道。
麟王道:“相国谬赞,正好孤也有几件事情想要请教相国,还请你不吝赐教。”
“太子是要问鬼谷纵横之事?”白秋明似乎早已预料什么,直接说了出来。
“没错,相国果然知我。”麟王似笑非笑地说道。
“此事是我特立独行,还望太子恕罪,但这也是臣不得已而为之。”白秋明说道。
麟王道:“你的理由?”
“太子若要继承大位,需要名正言顺,先王不去,你就永远无法继承。”白秋明解释道,“至于为何要用鬼谷纵横,是因为只有他才能承受这个名号。”
“我已经遵守我们先前的约定了。”麟王有些不悦地说道,“但你是不是太急了些?”
“因为乱世将至,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此话一出,令麟王心里一惊。
白秋明悠悠地说道:“下唐的饥荒已经导致灾民开始流转,老臣十年之前支持修建的渠水灌溉的良田已经蓄势待发,万顷良田待开,可再养几万之兵,老臣希望太子对此事上心,并且最好亲自前往。一切以国事为重。”
麟王看了看白秋明恭敬的脸庞,没有看出一丝的不对,他稳了稳内心,这才说道:“兹事体大,孤定当事必躬亲。”
“鬼谷目前看来已至长陵山脉处,他会另有安排,还请太子放心。”白秋明脸上略微显得一丝焦急,“另请太子原谅老臣,现在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老臣必须为您殚精竭虑,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毕竟,老臣的时日其实已经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