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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中空、时近中午,众人带着仍在昏睡的心莲,来到一处废弃的冰窖,躲避外头烈日的酷晒。
这冰窖里经过飞瀑奔流符的洗濯,原本腐朽刺鼻的霉味一扫而空,只留下习习的凉意和淡淡的清新,倒是成了一个避暑休整的好地方。
刚才心莲短暂地清醒了一会,虚弱地询问了一声:“朗月师傅在哪?”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朗月师太意图对她夺舍的事情,在她心里朗月师太仍然是明月庵的主持、依旧是教导她的师尊。
只是看见众人神色复杂、沉默不语,心莲心里也明白了过来,朗月师太大概已经不在人世。她一时伤心难抑、垂泪不已,却依然强打起精神跟众人施了礼、道过谢,又疲惫地昏睡了过去。她睡得很沉,很快便发出细细的鼾声,流下浅浅的泪痕。
之前长期的神魂分离、意识沉睡,使得心莲的身体和精神一直都处于透支的状态。现在突然间神魂合一、恢复清醒,心莲体内的亏损没有提前得到有效的补充,因此面容仍然甚为憔悴、神魂依旧十分孱弱。
江月白将心莲安顿在干草垫子上,时而替她整理着发梢、时而帮她擦拭着脸庞、时而给她喂食着清水,小心仔细地照护着。
徐少卿布置了营地警戒,查看了众人修行,诸事妥当过后立刻走过来轻声询问道:“小师妹,心莲姑娘情况怎么样?”
江月白小声道:“心莲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她实在是身子空虚,要好好地睡一觉,再饱饱地吃一顿,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江月白轻轻地替心莲掖了掖毯子,便又抬头向徐少卿问道:“大师哥,你是怎么发觉朗月师太有问题的?”
“小师妹,你试想一下。”徐少卿笑着解释道,“朗月师太与我们交谈时,一言一语无不流露出对于明月庵阖宗覆灭、传承断绝的遗憾和悔恨。如果她真有这莲月秘术能够救人,何不救一个可托后事的嫡传弟子,却要救一个尚未受戒的门外少女?”
“大师哥说的是。”江月白感叹道,“朗月师太对于宗门传承确实极为看重,然而她却对这件事没有安排。这确实是十分可疑。”
“何况,就算是在朗月师太口中,覆灭了明月庵圣树净尘都是那么的念头通达、佛理精深,到头来仍是被阿狸引诱入魔……唉~”说到此处,徐少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想到哪怕偏重修心养性的佛门修者,也会被外界魔性侵蚀到这个地步,心中也是不免有些唏嘘感慨、悲痛惋惜。
“唉~是啊。”江月白也明白过来。
朗月师太的神魂被银杏树妖拘禁、祭炼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挨得住魔性的侵染?就算一开始真的是心怀慈悲、拯救无辜的,到现在也早就心生魔障、执念成狂了。
“那心莲这样子,大师兄准备怎么安排呢?”江月白询问道,“明月庵周围只剩荒山野岭、早已渺无人烟,心莲又是孤身一人、没有修行在身……我们还是先带着她上路吧?”
“小师妹放心。”徐少卿拍了拍江月白的脑袋,安慰说道,“自然不会就扔下心莲姑娘一个人不管了。等到心莲清醒过来,就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去普济寺吧。”
江月白眼眸不由得含着泪光,弯起嘴角欣喜地哽咽道:“嗯!大师哥请放心,这一路上我会和小师哥照顾好心莲的。”对于这个举目无亲、孤苦无依,又遭逢师门变故、遭到师尊算计的可怜少女,江月白实在是有些心疼。
“那便有劳小师妹、小师弟照看着心莲了。”徐少卿唤来林心诚,点头答允道。
……
日落西山、月出长林。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众人在冰窖中待了半天,现在打坐调息的打坐调息、生火做饭的生火做饭,大家井然有序地在营地中忙碌着。
“哼嗯~哼嗯~”一声低吟带着一丝迷蒙响起,心莲终于从昏睡中苏醒过来。
“心莲,要喝一口水吗?”江月白在旁听见了动静,连忙拧开了水壶,搀扶心莲起身,递到嘴边喂下。
心莲确实十分口渴,咕咚咕咚灌下几口,一不小心呛了起来:“咳~咳~咳~谢谢姐姐~”
江月白见心莲精神好了许多,不禁心里高兴、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如果按朗月师太的说法,你可是要比我还大几个月呢。”
“姐姐见过朗月师傅?也不知道她当初逃走了没有?现在又过得怎么样?可又有什么话留给我的?”一听江月白提起了朗月师太,心莲使劲地坐起了身子,死死地抓住江月白的手掌,紧紧地盯着江月白的眼眸,迫不及待地追问了好多问题。
也是由于心莲在父母教养下自小虔心向佛,向来心思纯净、天真烂漫。被带到明月庵之后,她对朗月师太一直言听计从、信任有加,她待朗月师太如同菩萨在世、父母至亲。哪想得到她被朗月师太施展莲月秘术封印庇护之后,世事发展会如此的诡谲曲折。
“呃~”江月白轻抿了一口清水,转动了一圈眼珠,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心莲解释。
“心莲姑娘,朗月师太业已圆寂,还请节哀。”林心诚拿了三份晚饭过来,一边给三个人分着碗筷,一边替江月白打着圆场,“她在临终前惦记着你的安危,于是委托我们前来解救。”
“师~师兄?”看着林心诚那颗锃光瓦亮的秃头,心莲竟一时间愣怔在那里、噎住了话语。
心莲依稀地记得朗月师太曾经嘱咐过自己,若是自己从莲月秘术醒来后发现朗月师太已经圆寂,不要惊慌担心,自会有佛门的师兄和师姐带着她继续修行。
刚才清醒时,心莲正因身边没有佛修而有些六神无主,现在找到了一位秃头的师兄终于心神大定,却也全然忽略了林心诚还穿着一身道袍。
“不知师兄如何称呼?”心莲以为见着佛修,不由得又抽咽了起来,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朗月师傅去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呀……”
林心诚心知是心莲会错了意,自己哪里是什么佛门的修者,分明是前番被火燎秃了头发,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给江月白使了眼色,想让她帮忙解个围。
见此情形,江月白心中觉得有趣,便笑着打趣道:“小师哥……额~这位小师傅俗家名字林心诚。小师傅他如今出家修行,正在游方历练,你就叫他心诚师兄好了~”
“心诚?果真是师兄妹呀!”心莲想起当初朗月师太曾经说过,等到受戒之后自己法号依然叫作心莲。
从前心莲还很困惑,为何自己法号叫作心莲,同门的师姐妹却都是照字辈的沙弥尼,原来是真会有心字辈的师兄来指点她修行。
“心诚师兄。”心莲双手合十,恭敬行礼,带着几分羞怯、几分欣喜,“师妹愚钝,还请心诚师兄多多指教。”
……